长裙苗“巫王”、曾经的墨家钜子嬴归尘养病的房中呈现诡异的一幕:昏黄的油灯照耀下,一个近乎赤裸仅仅披挂着肚兜和亵裤的美貌女子,用洁白的胴体在身下一具干枯起皱的“僵尸”上磨蹭,丰腴的女子娇躯在上身衣襟大敞的“僵尸”上一起一伏,伴随着低低的吟哦,那份沉醉的春情足以勾起任何血性男子的冲动。免-费-首-发→【追】【书】【帮】然而,美女与僵尸的香艳缠绵,即使在巫蛊盛行的南蛮也属惊世骇俗。
身下的“僵尸”紧闭双目,任凭美女舔舐依然牙关紧咬,全身血管、青筋突突跳动抽搐,筋骨皮肉绷紧到极致,而身侧的右手却在女子的律动中慢慢上举,每一寸的移动都很吃力,但动作坚定不移,在手指缝中闪烁银针的寒光。
“啊……钜子、钜子……为了你,我什么也不顾了——就这样,爱……爱我吧——”
王阿琪悠长压抑而颤抖的娇吟余音未了,突然房门被人凶猛撞开,来人大吼一声打断了她的情潮,墨田冲进来见到王阿琪几乎赤裸地骑在嬴归尘身上,那淫靡的春光把墨田吓得嘴巴和眼睛瞪得一样圆,呆在原地就像个木偶。
被人撞破阴私,王阿琪短促尖叫后立即反应过来,卷起衣服往身上裹,身形飞掠出户,却在门口撞见了扶在门框上一脸震惊的阿拉耶识。王阿琪此刻羞恼万分,明明已经将墨田和阿拉耶识隔开了,他们二人竟然在三更半夜杀个回马枪,分明掐着点故意令自己出丑,简直欺人太甚!阿琪咬破了下唇,将眼泪憋回心中,与阿拉耶识擦身而过时,心中掀起滔天恨意。
“师兄、师兄!”墨田扑向床头,手忙脚乱地给嬴归尘整理衣衫,阿拉耶识背转身子依靠在房外墙壁,不敢看房中情景。刚才房中狂野放纵的一幕深深映入眼底,两人都那样了,怕是已经成就了夫妇敦伦吧?是的,既然换血疗法成功了,嬴归尘就是个正常的男人了,阿琪也是活色生香的美人,采取女方上位的方式,有哪个男人禁得住这样的撩拨呢。阿拉耶识暗自松口气,如此甚好,甚好啊,这可真真算十全十美大圆满了,此虚妄色界再无牵挂了。阿拉耶识双手趴着门框,失血带来严重的头晕目眩,连看房顶都是旋转的。
她和墨田被从嬴归尘房中赶走后,墨田对她又施针又喂药丸,她才从休克中醒来。醒来第一件事便是问嬴归尘的情况,当听说嬴归尘已经苏醒,并且命墨田立即拿着巫王令救下了她。嬴归尘苏醒,说明换血成功,也许髓风蛊毒已经解开了?因此,她才迫不及待地恳求墨田扶她来找嬴归尘。谁想正好撞破王阿琪与嬴归尘床上香艳一幕。阿拉耶识闭上眼,没了进去探望嬴归尘病情的欲望。
方才阿琪含恨离去的模样她瞧得真切,心头一阵空落落地难受,万料不到当年共患难的手帕交竟然为情交恶至此。阿拉耶识捂住自己跳得厉害的心脏,她自问与嬴归尘的纠缠是受良知驱使,无关情爱;她是被动卷入三角恋,而且,难道她没有一再以言行表态,拒绝嬴归尘靠近,支持阿琪自己争取幸福吗?为何,她冒死救人,阿琪却越来越出格?自从棘奴被害后,阿拉耶识就不再端起心理咨询师的架子,回归到一个普通女人的心理状态,阿琪如此待她,她心里亦是有气。
嬴归尘黑水银般的眸子艰难转动,眸中翻滚黑云,几乎要化为实质射向空空的屋外。手中夹着的数枚银针掉落地上,手臂朝门外的阿拉耶识伸出,好似用尽全力去要拉住她,可惜后者跌跌撞撞地离开了,他的手终于无力地垂落床铺,眸中黑云化为层层水雾,包着满腹酸楚。
墨田将一切看在眼里,寒着脸抱怨:“师兄,阿琪姑娘竟然趁着你病重,做出那等事体,枉我看错了人,以后我再也不偏帮她做事了。这次天巫费了这么大心血,你一定会好起来——你快一点好罢,长裙苗不是好地方,我们得赶紧离开。”
嬴归尘涣散失神的目光瞟向门外,然后一动不动,墨田看得心酸,明白师兄惦记着天巫,是想让他去照顾她呢。
“不行,我不能离开你!”墨田摇着头坚决不同意。“你现在和废人差不多,留下你一个人有危险。”他把重音落在“危险”二字,除了王阿琪的骚扰,尤珠也是缠人的主,最重要的是,墨田觉得长裙苗人和巫殿长老们违背嬴归尘意志杀天巫,定是有所图谋,这里真的不安全。
嬴归尘依旧看着门外,口中低吟呓语,似乎在唤一个人的名字。墨田凑近了细听,觉得师兄叫的像是“素云”。
“素云又是谁?”墨田鼓起腮帮,瞪着自家师兄的眼神都带着点鄙视了。
嬴归尘枯槁的面容绽放浅浅笑容,面颊竟然现了一团红晕,浮现几许羞涩与甜蜜。墨田太熟悉自家师兄这副表情了,那是他思念天巫的一贯傻样。
“我想起来啦,你说过天巫在中国的名字叫柏素云!”墨田啧啧感叹,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模样,“你都剩下半条命还记挂着天巫,你这就是飞蛾扑火呀——得,得,师父让我听你差遣,师父都拦不住你,我还能怎样?”墨田在委屈不甘中追出去,把天巫抱回了自家师兄的病床上,两人并排在一起,然后他搬来苗家长条凳摆在房门内,自己躺在长凳上,交叠双脚,自言自语道:“我也睡觉,横竖就是失血症,明儿起来做十全大补汤,不信补不回来!”
阿拉耶识反抗不得,如果说她醒来后急着找嬴归尘是“医生查房”,现在可是一万个排斥靠近这张病床,挨着这个病人,她是有洁癖的,人家夫妻燕好的地方,骚味太重。她眼睁睁开着嬴归尘转过头凝视自己,那种幽怨和委屈又是怎么回事?她听到他嘴里轻轻吐出的“素云”她的名字时,顿时发了恶寒,一股羞怒伴着邪火就窜上头,低血压发作,她又昏厥过去了。
阿拉耶识这次昏迷了整整三天,这两天中,被放出来的墨徒们收获了信鸟的报讯。他们逃离秦国后近三月,对于外面的大事一概不知,现在才知道外面出大事了!燕皇慕容儁病亡,太子慕容暐即位,太原王慕容恪和上庸王慕容评联合摄政。国丧过后,燕国大举发兵进攻秦国,秦国僖王嬴长平做了内应。秦皇嬴少苍到邺城寻找潜逃的皇后阿拉耶识,秦信王代政国都宣化。原太尉允燹、西烈王嬴谷打着“清秦祸,复犬戎”的旗帜,借兵胡夏南下,秦国正式开始内乱。南方楚国和西方汉国趁机抢夺羯赵和冉卫败亡留下的大片江山,扩大版图。
中原逐鹿之态已经全面爆发!
阿拉耶识漠然听完墨田的唠叨,天下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没有一点回应。墨田撇嘴表示不满,他想阿拉耶识好歹做过两国皇后,以前在墨家和卫国的时候,干预政事不是很热衷的么,怎地他好心好意来报信,对方连个声都不吭。这女人,还真是六亲不认!她将师兄救活确实值得所有人对她感恩戴德,可也不能这么端着架子不下来吧。自从她醒转后,一反常态不再过问嬴归尘的病情,只是非常专注于自身的调养,每天一只老母鸡煲药膳汤将养着,基本不下地,除了吃就是睡,谁也不见,就连嬴归尘也被拒之门外,只让墨田一人进来送饭。
“师兄说他没完全好,还需要你给看看。”墨田满腹热心碰一鼻子灰,干脆一屁股坐在桌子边,支着两只手臂托着腮,小眼睛直直盯视吃鸡喝汤的天巫,那架势要是她不答应就坚决不收回憋闷的小眼神。
“我能做的都做了,他是医家传人,医术比我高明不知多少,剩下的该他自己来了。”阿拉耶识优雅喝汤,缓缓开口,语气虽平淡却不容置疑。
墨田咬着牙巴,怎么也弄不懂天巫怎么突然变了“心”,昏倒前还着急自家师兄得不得了,一醒过来就换了个人一般。因为天巫不肯让别人接近,墨田不得守在这里;师兄每天的饭食起居就只得交给尤珠伺候,至于阿琪,她自那件事后便没有再出现,墨田到是省了心。
“墨田。”阿拉耶识放下汤碗,勉力微笑着对他解释,“你看,你师兄的髓风蛊毒已经解了,剩下的事情都是男人们操心的天下大事,我一个孤身女子自保尚且不及,肯定不会也不能再掺和到那些事中去了。这个,你理解吧?”
墨田觉得天巫说得没错,嫁人生孩子才是女人的正事,以前天巫参与墨家的事情,开设未央书院,他就觉得是作妖呢,牝鸡司晨,不会有好结果的——嘿,果然连做皇后都不得安生。
于是阿拉耶识继续往下说。她告诉墨田,身体恢复后就会离开,主要是去安置过江南的卫国人。她说既然她救下了巫王嬴归尘,长裙苗和巫殿欠她一个人情,她想进蚩尤禁地考察,如果里面环境人类居住,她希望能把卫国人迁居到禁地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