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女则重又捡起来擦擦:“没事没事,这个真的可以吃,
学名叫红薯,也可以叫地瓜,一小节藤蔓能结出一大串,我亲眼见过,
快快快,全包起来带走。”绝不能放过,就说吧,让宫里那群人去山里找食物根本就是枉费心机。
摊主一听,立马坐地起价,伸出五根手指:“五十两!”
其余人全黑了脸,这种野菜都不如的东西他也敢要五十两?
可娄千乙却眼睛都不眨,指示小梅:“掏银子,一个都别留下,
另外大叔,你家在何处?昨年收成多少,全部卖给我们吧?”
“啊?太……小姐,这也太贵了,您若需要,奴婢也可以去山里帮你挖。”
小梅急忙劝阻,五十两还不如给她呢。
摊主冷笑:“小姑娘,不是什么山里都能挖到的!”
“哎呀,别管了,赶紧买下!”娄千乙瞪向小梅。
别一会给人抢走了,知道此物多珍贵吗?
虽然因数量太少,今年无法做到全民种植,帮她度过冬季难关。
但以后每年绝对可以减轻老百姓不少压力。
女人那模样,就跟今天谁敢和她抢,就和谁拼命一样,叫柏司衍和柳如修实在难以插嘴相劝。
山中此类埋土里的野瓜不是没有,她太大惊小怪了吧?
连商晏煜都好奇的自柳如修手中接过那被称之为‘红薯’的东西翻看。
垂眸想了下,大手重重一捏,红薯碎裂,将中间果肉放嘴里轻咬一口。
英眉并拢,后舒展开:“此物当真值得栽培?”视线对着红薯,话却是问的娄千乙。
“废话,我说能就一定能,生的熟的、蒸着煮着都能吃,
平时一家需要两碗小米煮粥,若放几个红薯,半碗小米即可,
而且营养丰盛,含多种维生素,算了,你也听不懂,
总之这东西能代替粮食,大叔,你家还有多少?”
摊主指指地上的:“差不多是这些的三倍,甄某乃沪州翠元一山野人士,
周边还有几户人家,都有相继种植,全部累积一起,十几石是有的。”
那么多啊,娄千乙垂涎不已,按照大曜的方式计算起来,十几石差不多近两千斤,
如今全部种植,藤蔓出来剪枝分派到大曜周边农户家,今年冬天周围若再饿死人,她跟他们姓。
“好,就按照目前的数量五十两计算,夏侯,你今天派人随这位摊主去趟沪州,
快马加鞭,争取一月内归来。”
夏侯霜拱手:“属下遵命!”
“小梅你将两千两银票给夏侯,不得有误!”交代好小梅,又让夏侯霜将眼前两百多个红薯搬回宫。
刚好冷宫那边有块空地,她要带着白中天他们亲自培育。
柏司衍来到商晏煜身边,嗤笑:“为了你那个约定,她可是费尽心思,丁点机会都不肯放过。”
就不信这点东西种植出来,就可以让大曜冬日无苦。
商晏煜摇摇头,后带着凤青月他们往内堂而去。
摊主是做梦都不敢想这一堆东西能卖到五十两的天价,甚至还帮邻居们谋取了同等福利。
揣好一锭大元宝忙不迭地带着几个男人就往家赶,发财了发财了。
直到许多年后,这个名为小头村的村子还在娄千乙的商业手段下,成为了大曜‘著名景点’区。
真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微……小的来迟,还望主子恕罪。”
红薯事件刚完,白中天就带领着几个乔装后的官员匆匆来到娄千乙面前见礼。
某女心情好,并没怪他:“无碍无碍,白大人,今天我不虚此行,
回头你就知道了,哈哈,走,去内堂看看玄国那条玉龙去。”
这时柏司衍等人已经不见踪影,到了内堂后,娄千乙才发现什么叫天外天。
场地相当浩大,也不似外面吵闹,都是些有身份的人。
展示出的东西一个比一个耀眼,宝物琳琅满目,好多还是两个现代人都不曾见识过的。
但这些死物对娄千乙来说,远没有红薯实际,等国富民强了,什么宝贝得不到?
所以也就大致欣赏欣赏,没出钱购买的意思。
国库紧张,容不得她大手大脚,绕过人群来到一个拍卖台前,居然找不到座位。
只能跟大伙站角落里。
最前方一桌毫无疑问被商晏煜跟柏司衍等人占据,凤青月甚至因圣女身份还坐在了中间位置。
左边王爷,右边丞相护航,总共三个座位,云千曳他们都只能站后面。
一眼就能看出他们身份在此地多么尊贵。
“这个……小的没计算到今日主子会前来,所以并未订到座位。”白中天擦擦汗,深怕娄千乙不高兴。
堂堂一国太后,居然要和商户站一边,哎!
小梅也是一脸愤愤,早知道就不让娘娘来了,幸好有乔装,否则还不得给其他国家看笑话?
娄千乙倒没觉得有啥不好,她这个太后头衔本来就当得岌岌可危,不被重视很正常。
“别人站得,我就站得!”
“是是是!”白中天感动的附和,后指向每一桌介绍:“那边就是玄国商户们,
那边一桌是保华国,烈焰国,木岚国……这些能上桌的商户都是受了各国国主皇命,
若带回去的东西深得国主喜爱,将厚赏……”
“好了,你别啰嗦了,大姐不会去得罪他们的。”谭美美揉揉耳朵。
直接说这些人不能招惹不就好了?跟个老妈子一样唠唠叨叨,没完没了。
大姐是怎么受得了他的。
白中天尴尬颔首,心想你们明白就好:“姬小姐说的是。”
对此,娄千乙早习以为常,环胸闲聊:“百里大人还是没消息吗?”
“无!”白中天摇头叹息,继续道:“但已查明他最后去处是离王府,
根据打探,人还未丧命,却不知被王爷关在何处。”
“王府里有牢房。”娄千乙提醒。
另一位官员插话:“也已潜入查探!”
不在府中?某女咬唇,这下可真难办了。
商晏煜到底会把人藏哪里呢?现在多方势力全都在找。
想必所有她能想到的地方,那些人都去找过了,百里邺都不再忙生意,正全力以赴寻父。
直接问商晏煜要人,他肯定不会承认,依那人性子,关了就不可能放。
总归人还活着就好,吩咐道:“你传令下去,先别找了,否则难保商晏煜跟咱们来个永绝后患。”
“啊?这不可能,百里邺不会同意的。”夏侯霜坚决摇头。
“跟他说,如果还想见到活人,就不能再打草惊蛇,
商晏煜不放人无非是怕纵虎归山,先帝又封他为辅政大臣,
你觉得商晏煜能让他活着回来吗?一旦你们寻出点踪迹,他肯定是要下杀手的。”
“那就一直不管了?”
娄千乙笑笑:“当然要管,可需用对方法,
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只要人还活着,我保证他能安然无恙回归朝堂。”
至于什么方法,她目前还没想到,最好是抓到商晏煜什么把柄来要挟。
亦或用同等利益换取,天无绝人之路,肯定有机会的。
几人怔了怔,不知该不该信,但说好要拥簇她……白中天一咬牙,拱手:“回头小的便去办。”
有大曜国两位最优秀的男人相伴,凤青月很是得意。
知道在场有不少女人正羡慕着她,优雅抬手,端起桌上香茗轻抿,视线来回穿梭,终于满意一笑。
娄千乙察觉到有人正盯着自己看,顺势望去,果然和数丈外的凤青月撞个正着。
但很快就移开了,啧,不就是被男人们心心念念着么?
除去那张脸和圣女身份,她看她还有啥本事让人另眼相待。
女人,不见得非要依附男人才能活得精彩。
凤青月捏了下茶杯,可恶,她那是什么眼神?
一个在凤家苟延残喘的人,有啥资格来蔑视她?
因为凤青月情绪不稳,柏司衍也看到了娄千乙,见她居然站在人群中,不免皱眉,白中天他们没给她订座位?
“搬椅!”商晏煜只看了一眼就黑着脸向燕宵命令。
燕宵点头,匆匆走开,不一会就搬来一张座椅,无需商晏煜提点,已经向娄千乙走去:“请上座!”
其实在那边搬来椅子时,娄千乙大概就猜到是为她准备的,因为柳如修他们都在看她。
也不客气,扬唇过去往椅子上一坐,倾身冲脸色不愉的男人道:“王爷莫不是觉得我站那里给你丢人了吧?”
不合情理,可人家表现出来的就是这个意思。
商晏煜不予理会,视线始终定格在台子上。
娄千乙见状,蹭蹭鼻子,尴尬回头,心想神气什么啊,真把自己当玉皇大帝了?
不过能坐着还是舒坦的,因此没再像以前那样继续挖苦,见好就收!
“你叫她过来干什么?”凤青月将头转过去,先是看了眼最边上的娄千乙,再是商晏煜,非常不满。
某女耳朵向来灵敏,哪怕凤青月声音很小,还是给她听见了,同样转头玩味的打量商晏煜。
这样一左一右被两个女人直视,某商眉头深皱,似不喜。
须臾,瞅着台子懒声道:“堂堂一国太后岂能与民为伍?”
怪不得小孩儿看不起老百姓,合着是商家教育如此。
娄千乙白他一眼,也懒得面对凤青月,安静等待贵重宝物上台。
她算什么太后?凤青月捏拳,忍住没出口。
最近发生了太多脱离掌控的事,特别是商晏煜的脾性,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他以前不是很厌恶凤千乙的吗?在不知不觉间,她都不敢去悖逆他的意思了,变得越来越委曲求全。
我们……真的相爱着吗?
柏司衍深吸口气,以茶代酒,仰头大口饮下,又慢了一步呢!
那二人总是面和……不,面心都不和,但又会作出些诡异举动。
若凤千乙当真憎恨商晏煜,岂会顺着他安排?情愿站到死才符合她之心性吧?
还有商晏煜,你什么时候也在乎起这种颜面了?
难道真如他所想,凤千乙跟商晏煜早沆瀣一气,正准备联手来对付他呢?
仔细想想,确实损失了大笔银子和无数人心,思及此,俊颜一冷,继续牛饮。
娄千乙刚要接小梅递来的茶杯,无意识瞅了柏司衍那边一眼,头皮倏然发麻。
我去,他干嘛对她发狠?虽然只有一秒,但她确定没看错。
这种要将她撕碎的眼神不敢直接忽视,脑袋飞快运转,貌似没惹到他啊。
不行,她不能继续当柏司衍的眼中钉,难得有点起色,怎可付之东流?
“搬过去!”想到就做,起身吩咐小梅搬椅子。
然后率先走到柏司衍身边,笑嘻嘻抱怨:“你这就不够意思了,
刚才也不说一声就离开,害我还找了半天。”
柏司衍闻言,脸上不爽才得以舒缓,没好气的哼哼:“你会找我?”
呵,他像那么好骗的人吗?
“当然了!”娄千乙撒谎不打草稿的踢他一脚,趁男人没发飙就又数落起来:“若不是因为找你,
我早进来了,你倒好,见色忘友!”意有所指的瞟向他旁边的女人。
完全看不出异样,柏司衍先前那点怀疑也飞到了九霄云外。
自知理亏,见她还站着,就瞅向小梅。
娄千乙也很疑惑,椅子怎么还没搬来?
小梅则向娄千乙摇摇头,后用眼神示意对方看商晏煜。
她也没想到搬椅子时商晏煜会突然伸手阻止,那折扇这会儿还低着扶手呢。
今天才知道这位王爷的确有神力,她搬不动!
凤青月早被这一切气得火冒三丈了,为了维持温婉形象,还不得不隐忍,可恶!
呃……某女将视线移向压在木椅扶手上的扇子,即便商晏煜的眼睛始终停留台子上,但某些事已不言而喻。
奇怪,他干嘛阻止?刚才想换位置也不全是因为想和柏司衍说话。
而是身边冰块一直冲她释放寒气,颇不自在才想逃离。
摆明不愿和她近距离相处,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总不能还坐回去吧?
可不回去的话,就是辜负商晏煜一番心意,同样惹不起。
柏司衍并没多加为难娄千乙,邪魅勾唇。
起身将女人拉到自己座位上,后绕一圈,来到商晏煜身边。
再大大方方一屁股坐下,冲商晏煜道:“想来王爷是不愿被人瞩目,
行,本相坐这里替你挡住那些视线,呵呵,不必言谢,来,喝茶!”
端起娄千乙用过的杯子自顾着在商晏煜的茶杯上碰了一下,后喝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