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升起不久。
此时,在论道场的西边,遥远的天幕之中,正燃烧着一片火红色的霞光。
而此时,主岛四周的碧波,也是被这些璀璨的霞光,给浸染成了火红一片。
随着大风拂过,碧波之上的景色,比之遥远天边的,还要更为壮观上一些。
放眼望去,只见万倾碧波之上,一排排的红色波浪,正在不停的翻涌。
这场面,似是碧波之上,正在燃烧着一片片的火焰,随着浪头的升起又落下,火焰也随之闪烁又消失。
不过,当后面一排浪再起时,又会有新的火焰再度闪烁,跳跃着翻涌而来。
而此时此刻,本应是声浪也如此这般的论道台,却听不见丝毫的助威之声
,反倒议论之声纷杂一片。
在观战台之上,入眼可见的,无不是众人在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似是在相互之间问询着什么。
方才,虎头蛇尾的比斗,缘由为何?
而王朔此时,在听到了步甫琦的话后,心中早就已然明了了。
原来,在这五行阁的内部之中,也并不是一片团结友爱。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就有彼此看不顺眼,就有互相拆台。
喝着酒,王朔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步甫琦拆傅桦的台。
不过,还是鬼机灵的傅桦,要技高一筹啊!
在他的言语之中,既没有表示自己是否要出手,或是在出手之后又是否能赢,也没有被步甫琦的话,给刺激的失去了方寸,要上台挑战龚原点的意思。
反而,还别出心裁的,搬出了大局为重的借口,填满了步甫琦挖好的坑。
他的这一番言论,不仅面面俱到,还显得大义凛然,又为他涨了不少威望。
此刻,在他们二人的四周,那些乌泱泱的五行阁弟子,俱是一脸敬佩的看着,在朝阳映衬之下,散发着光芒的傅桦。
要知道,按照惯例的话,只要是五行阁最后赢了云澜阁,所有的五行阁弟子,或多或少都会分得一些贡献度的。
虽然不多,但也是落到实处的好处。
而且,这联盟贡献度,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啊!
因此,步甫琦想要拆台傅桦的主意,不仅没能收到预期的效果,反而还为他打了一波助攻。
不仅如此,四周有好些个人,看向步甫琦的目光,都有些不怎么友善了。
更有甚者,已经直接跳出来,开始阴阳怪气的,嘲讽起了步甫琦。
而在这些人里,还有着几名弟子,一脸关切的看着傅桦,七嘴八舌的安慰起来。
“傅师兄,您不必如此这般,这事您也是没有预料到,而且云澜阁的这人,装的太像回事了,上台之前还是一副要死的样子,哪知一上台便回光返照了。”
“是啊,傅师兄,您且放宽心,让我们这些师弟上去,消耗掉他两次机会。”
“不错,傅师兄,您实在太英明了,提出了每人只能战三场,只要我们磨掉他,云澜阁里又有谁,能是傅师兄您的对手呢,这一次我们还是赢定了的!”
“就是,傅师兄,您就让段师弟和乔师弟上吧。”
“”
看着群情激奋,且信心十足的一众师弟们,傅桦心中别提有多得意了。
此时,他虽仍是一副懊恼的样子,在步甫琦的面前唉声叹气着。
但在心中,却早已是得意开了:“小样的步甫琦,翅膀刚硬了没多久,便就想同我叫板,你还是太嫩了点!”
不过,他一边在心中讥讽着步甫琦后,一边又是欣慰的表看向四周的众人,语气极为和善的说道:“诸位师弟师妹能如此想,师兄我是着实欣慰啊。”
“也罢,那便辛苦段师弟和乔师弟了。”
“不过,二位师弟待会上台后,大可以效仿你们的步师兄,不用真的同对方交手,只需直接认输下来,消耗掉他的出战次数即可。”
“稍后,待师兄我上台之后,定会好好操练操练这些云澜阁的弟子,为咱们五行阁扳回颜面。”
傅桦这话,明面上是在劝慰着师弟,但实际是在打步甫琦的脸。
什么效仿步甫琦,直接认输消耗对手次数,明显着是在嘲讽步甫琦,说他是不战而降。
而步甫琦在听到这话后,面色涨的是一片通红,但却无处可以发泄,只得站在一旁生起闷气。
没想到啊,这傅桦竟是如此的狡诈。
不仅轻而易举的,便化解了自己的发难,转手之间还摆了自己一道。
不过,他转念一想,待会面对王朔时,傅桦可能出现的惨状,郁闷的心情便又好了起来。
可谁知,就在他心情刚刚转好之时,一名被傅桦点到弟子,也不知是真的傻呢,还是想要抱傅桦的大腿。
反正,就是不过脑子的说了句:“连战都不敢一战,岂是我等修炼之人所为,我等修士便是要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狭路相逢勇于而上的气概,修炼本就是与天争寿,这等未战而降的怯懦之事,师弟我可是做不出来的!”
“傅师兄,我先去了,师弟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同那阴险狡诈的云澜阁弟子做上一场,虽然知道明知不是他对手,但我也不会让他就那般轻易获胜!”
话落,这名弟子便向着论道台而去。
看着他那悲壮的背影,当真是有如荆轲刺秦王一般,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架势,而他的这番话和这番的举动,却是把步甫琦给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
只见,步甫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徐徐吐出,硬硬的将那口老血,给吞回了腹中,看向这名弟子的眼中,怒火已然难以遏止了。
看到这一幕,王朔一个喝酒的人,心中也是有些喜不自胜了。
这五行阁的弟子,都太好笑了。
但随即,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向着论道台边上的丁春树,嘴唇微动:“丁师弟呃丁师兄,不知蜕凡八重巅峰的修士,你可否有安排好?”
论道台旁,看丁春树到这一幕,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而就在这时,他耳中突然收到王朔的传音,顿时猛地一个激灵,暗道不妙。
但紧接着,他便赶忙回道:“师兄,您称呼我师弟便好,修炼之途本就是达者为先,至于八重巅峰的修士,短时间内还过不来,您看您要不要隐藏一部分的修为,只表现出蜕凡五重中期即可,这样在云澜阁的人里,也不算太突兀。”
丁春树心中一阵后悔,怎的遇到北斗仙宗的弟子,自己竟连要事都给忘了。
当然,他自然不会告诉王朔,他把这茬事给忘了的。
于是,只得提了一个补救的法子。
而收到丁春树的回话,王朔则是有些无语,这是关键时刻掉链子了啊!
但事到如今,也只得如此了。
于是,他便又向着丁春树,再次传音道:“方才,五行阁的那两人,已经探查过我了,此事会不会有些不妥啊!”
“无妨,师兄,以您的修为,他们还是查探不出的,再说了只要是不出现伤亡,也没人会查有没有违规。”
“而在这之后,您再假装不经意间的,取出一件高品质的法器。
“他们定然会以为,在先前探查时,是这法器的遮掩了您的真实修为。”
“届时,再由师弟我做裁判,他们便会更加坚信,您是蜕凡五重中期的修为,毕竟如您这般年轻,若是修为如他们所想一般,早就已经入了六宫了!”
再度听到王朔传音后,丁春树便将早已想好的说辞,一股脑滔滔不绝的倾泻给了王朔。
与此同时,在接到他传音之后,王朔便未也再多想,准备就按丁春树所言,再往下遮掩些自己的修为。
而就在他二人商议之时,方才刚怼了步甫琦的那名五行阁弟子,已经是走到了论道台之上。
而丁春树见王朔并未再传音过来,便也是放下心来,长长的舒一口气。
随后,复又催动起了防护阵法。
阵法发动过后,第二场的比斗切磋,也正式拉开了帷幕!
此时,双方观战的弟子,皆是开始目不转睛的,屏息而观了起来。
只不过,傅桦却是相当难受。
别看他方才大义凛然的,但步甫琦的不战而降,终究还是打乱了他的部署。
此时,他心中念头急转,正在不停思索着,待会该如何应付王朔。
“让步甫琦再上去,反正他并未受伤,还能再度出战。”
“不行,他就等着看我的笑话呢,断然是不会再出战,而即便是我以阁主的身份强令他出战,他一定还是会破罐子破摔再度认输的。”
“该怎么办呢?”
“要不,待会再看看,这两场过后,是不是那小子出战。”
“若不是,那便由我出战,赢上一局。”
“若他有出场的迹象,我便高调的说一句,给其他弟子练手的机会。”
“这样,我便是下去了,有此话在前,即便是那小子出手,我也有借口不上去。”
“即便最后输了,也只是我没有预料到,云澜阁还有隐藏高手,不算是我不作为。”
“而若是那小子出战,我便依旧美其名曰得说,是给师弟们一个练手的机会,届时安排其他弟子出战。”
“毕竟,那小子的修为,即便是我都看不透,更何况其他的弟子。”
“唔~这个理由,应当能说得过去。”
“还真别说,这个借口可真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