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华夏汴京飞往意国诺玛的私人飞机上,欧阳夏莎双手合十,紧闭着双眸,默默的祈祷起来。祈祷着冥宿,凤玥熙和夜璃,在自己到达之前,能够一切平安;祈祷着这一次的诺玛之行,可以一切顺利;祈祷着在汴京的亲人们,可以安好;祈祷着……
虽然欧阳夏莎一直都是无神论者,虽然她自己本身就是神,虽然她一直都不太信这个,可是,此时此刻,似乎只有这样安静,默默的祈祷,才能让她那不安的心,寻找一个依靠的支撑点,才能让她那急躁的情绪,得到一个暂时的舒缓似得。
而跟着欧阳夏莎一起前来的冥殿十二骑,一看欧阳夏莎的样子,就知道自家主子此时此刻的心情了,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很正常,很安静,没有什么异样似得,可实际上,就是这样的正常,这样的安静,才更加显示出了,背后的不寻常。
要知道,欧阳夏莎的性格,早就决定了,她是不可能安安静静的,独自一人呆着超过两小时的,尤其是在还不知道在乎之人是否安好的情况之下。
毫不夸张的说,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钟,对于欧阳夏莎来说,都是一种无形的折磨和煎熬,距离诺玛越是近,这样的心情,也就越是强烈,越是复杂。既有即将见到想见之人的激动,又有害怕听到不好消息的恐惧。
毕竟,这几年欧阳夏莎与‘双王一少’之间的互动,默契,以及感情,冥一他们可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说句直白一点的老实话,冥一他们在私下,早已经很有默契的称呼他们三位为‘姑爷’了,而那三位,也很有默契,很是欢喜的接受了这个称呼。
就算是撇开私人的感情不谈,就凭这一次‘双王一少’来诺玛,是为了自家主子的‘九天鸾凰袍’,他家主子欧阳夏莎,都做不到平静,不是吗?
所以,冥一他们都很有默契的保持着安静,留给自家主子一个绝对自由的空间,可以让她那颗不平静的心,得到缓解。
虽然嘴巴上都不说话,保持着机舱内的安静,可是每一个人的心思却都是千变万化,百转千回的,不过最有默契的则是,十二个人,突然之间,都想到了之前夏侯老爷子与自家主子的对话,以及最后对他们的一些交代上去了。
终于有些明白,自家主子为什么喜欢三域里最差的下域,为什么喜欢下域里最低等的凡界了,也有些知道,为什么当年两位尊上召主子回上域,主子却婉言拒绝的主要原因了。除了大殿下登基之后,与二殿下因为主子的关系,有些面和心不合之外,最重要的,也是最主要的,则是凡人之间的亲厚感情,凡界能给主子的安全感,凡界的简单,在上域,都是不可能,也不会出现的。
在上域除了两位尊上因为爱慕,不会谋害,不会算计主子之外,哪有神马感情可言?就是主子同父异母的亲姐姐,直到被打散魂魄之前,哪一刻,不是在算计着主子的?就更不要说旁人那无时无刻不存在着的刺杀,谋算,算计,利益了。
其实在欧阳夏莎进入夏侯老宅的同一时间,冥一他们便交接好了自己手上的工作,定制了航道,早早的来到了欧阳夏莎的面前了。
不要奇怪他们的速度,毕竟他们不是一般的凡体肉身之人,欧阳夏莎坐车的半小时,足够他们处理好自己手上的问题,并御剑飞行赶到了。
何况,他们的本职工作就是欧阳夏莎的暗卫,隐藏在欧阳夏莎的附近保护她,才是他们真正应该做的,所以平时在他们手上,并没有什么太多,太复杂的事情,只要把昨日接到手上的一些暗案子交出去便好,根本费不了什么时间的。
再说了,那些案子都是刚起了个头,几句话,便完全可以轻轻松松的交代清楚,至于定制航道,华夏的最oss都是自家人,那不是一个电话的事情。
根据冥一他们的记忆,咱们回到欧阳夏莎进入夏侯老宅,出口道歉的那一刻。
“哼,说的好听,之前干什么去了?不要以为你说几句好话,就可以让我们忽略掉你之前的过错。”听了欧阳夏莎的话,在场的众人,明显脸色好了很多,像夏侯颖等大部分人更是露出了笑容,完全一副不再追究的模样,当然了,与之相对的,比如夏侯桓老爷子,哪怕脸色明显变好,可仍旧死要面子的,傲娇的说道。
‘老小老小’果然是越老越小,在欧阳夏莎看来,老爷子的这个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没有讨到糖果,因此而生气了的孩子。
“哎呦,老爷子不要这样嘛,我是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您老不要跟我一个小女子斤斤计较,好不好嘛?大不了,我多做些您老爱吃的菜和点心,收买收买,巴结巴结您老,这样总可以了吧?”看到夏侯桓那傲娇的模样,欧阳夏莎无语的摇了摇头,不过却还是走上前一步,挽着夏侯桓的胳膊,撒娇讨好的开口说道。
要知道,在欧阳夏莎的心目中,站在这里的所有的亲人里,最难搞定的,也是必须搞定的,便是夏侯老爷子,因为他是做了一辈子上位者的存在,在父亲他们那些血缘亲人们的面前,具有一定的威慑力,因为他与在场的每一个人之间,都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只要搞定了他,搞定其他人,那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而要搞定夏侯老爷子,就需要专门攻击他的薄弱点了,就比如说,好吃的?
“真的知道自己错了?”听到欧阳夏莎承诺的条件,还有欧阳夏莎那虽带着玩笑,却异常真诚的表情,夏侯桓倒也松了口,淡定异常的开口问道。
夏侯桓是不会承认,他是被欧阳夏莎的菜和点心收买了,也不会承认,自从吃过欧阳夏莎烹调的食物之后,他早已经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吃货了。
“当然是真的!我是真的,真的,真的知道自己错了,这不,马上,第一时间就来跟你们交代,我一会的动向。”挽着夏侯桓的胳膊,欧阳夏莎淡淡的笑着说道。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让欧阳夏莎无比的庆幸自己有一手,堪比过往皇宫御厨水准的好手艺,拥有此等手艺,对于夏侯老爷子的傲娇,那是一手一个准,从未失利过。
“什么,一会的动向,你手都这样了,还想着到处跑?你的右手,不想要了吗?”不听不知道,这一听欧阳夏莎的话,夏侯桓那渐渐被抚平的毛,顿时又炸了起来。看今日这个严肃样子,可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食物,便可以安抚的,不过,同时也证明了,夏侯桓是真真正正的在乎欧阳夏莎这个便宜孙女,如果不在乎,怎么可能会生如此大的气呢?而夏侯桓身边的众人,也都担忧,不赞同的看向了始作俑者。
“老爷子,我有分寸的,您放心,我绝对不会乱来的。”看到夏侯桓那炸毛的,大吼大叫的样子,欧阳夏莎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哪怕心里清楚,老爷子是关心自己,可仍旧小心翼翼,怕怕的开口说道,就怕不小心,又碰到了炸了毛的老爷子的雷点。
“你不会乱来?昨日住院,右手炸的血肉模糊,你不顾不管,今日就慌着出院,你这叫不会乱来?夏侯莎,你母亲和姑姑还在医院,生死未卜,现在你又带伤出院,去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你是想要老头子我,还有你爸他们,担心死吗?”哪怕欧阳夏莎是小心翼翼,尽量去避免触碰夏侯桓的雷区,可是那看似平常的,带着保证的话,却恰恰触碰到了夏侯桓的雷区,让夏侯桓一改之前的或傲娇,或严肃,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愤怒的大声吼道。真不知道,是欧阳夏莎的点子太低了,还是夏侯桓存心的。
“我一一,老爷子,我保证我真的不会有事,真的是有我必须去做的事情,否则,我会后悔一辈子的,就是呆在医院,也不可能好好养伤的。”听到夏侯桓喊自己夏侯莎,欧阳夏莎便知道,他是真的愤怒了,因为只有在夏侯桓真的愤怒,真的生气的时候,他才会喊自己这个,在夏侯家族的挂名。
其实,欧阳夏莎并不想让夏侯桓生气,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继续火上浇油的去惹怒老爷子,可是这一次的事情,太过重要,让她不得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明知道这样解释下去,只会让老爷子更加的愤怒,可是她仍旧不得不积极地去争取。
“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听你的答案,也不想管你要去做什么事,总之,你的右手一日不好,你就不许给我离开医院半步,阿词,阿仪,阿婴,你们给我把少主送到医院,在她康复之前,给我寸步不离的看着她。”眼看着讲道理在欧阳夏莎的面前完全无效,为了欧阳夏莎的身体着想,夏侯桓不得不狠下心来,直接对着夏侯词三兄弟,下了强制性的命令。在夏侯桓的心中,没有什么事情,比夏侯家的未来家主,未来的希望,自己真心疼爱的小孙女的安全更加重要的了。
在与她安全相冲突的情况下,一切事情,都必须靠边站,包括他亲生孙子的事情,都不例外,不是他不疼爱他的孙子,太看重利益,而是夏侯桓觉得,那些事情,并不需要欧阳夏莎亲自出马,哪怕他如今退居二线,这些小事,还是可以做到的。
“词叔,仪伯,婴叔,你们可早就宣誓效忠于我了!难道如今,你们打算造反?”看着上前,准备抓自己的夏侯词三兄弟,欧阳夏莎瞪大了双眸,异常凶悍的开口说道,虽然这个语气,有些破坏欧阳夏莎淑女的形象,不过效果还是很明显的,这不,一句话,成功的阻止了夏侯词他们上前的脚步。
“老爷子,你这是霸权主义。”不等夏侯词他们回答什么,欧阳夏莎便转过身,对着满脸气愤的夏侯桓,嘟着嘴,生气的说道。那语气,怎么听都像是小女儿家的撒娇一般。
“老子就是霸权主义了,怎么着?为了你的身体着想,老子不在乎多个霸道的帽子。”夏侯桓双手抱拳,满不在乎的笑着说道。
“桓哥,你就听莎莎一言吧?看看是什么事情再说,也许她真的有什么苦衷,有什么不得不去做的事情?”看到这爷孙俩谁也不服谁,谁也不退步的尴尬场景,夏侯颖实在是忍不住了,于是便劝阻着开口说道。
夏侯颖毕竟是女人,女人的心本就软一些,何况,欧阳夏莎对于夏侯颖还有救命,换身的大恩大德,所以,她根本就做不到袖手旁观,哪怕只是略尽微薄之力。而本也想开口的夏苍穹,在听到夏侯颖已经开口之后,便乖乖的卷缩了回去。
至于其他人,虽然也着急,虽然也想问一些问题,可是碍于夏侯老爷子的威慑和气场,实在是不敢开口,毕竟夏侯老爷子身上的威慑力和气场,可是几十年身处高位,积攒下来的本质,多年过去,早已经变成了融入一体的存在,就是想要改,都不可能了,这与欧阳爸爸他们,一辈子平平淡淡的小老百姓所面对的,完全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而在场的,也只有与夏侯桓同样身处高位的夏苍穹,还有夏侯桓的心上人夏侯颖,才可以做到无视夏侯桓的威慑力和气场。
“死丫头,别说老夫没跟你机会,说吧!老夫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非要现在离开,连自己的手,都顾忌不了了。”自己一直讨好的心上人,自家儿子的母亲,孙子的奶奶都开口这样说了,他总不能驳了她的面子吧?更何况,自己此时也没有刚才那么着急,那么冲动了,冷静下来,也想要知道,欧阳夏莎如此选择的真正原因,如此好的一个台阶,自己不顺着下,那才是真的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