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爷的危机解除了,楚王爷的危机也解除了。
王府的一众人恢复了自由。
梁尔尔见到萧见楚的时候,王爷又恢复成了之前的那个王爷。
“好久不见了。”萧见楚说。
“确实好久不见了。”梁尔尔颔首一笑。
萧见楚打量她:“要去上课?”
“是啊。”梁尔尔说,“王爷,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
萧见楚微微颔首。
“去吧。”
梁尔尔转身走了。萧见楚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
“王爷。”初三走到萧见楚身边,开口说道,“恭喜您度过难关。”
萧见楚摆了摆手,说道:“这次他没有出手,不能算是难关。”
初三不解:“王爷,三殿下为何没有出手?”
“他一向深不可测,谁知道呢。”
“那初四跟青神医研制出来的假的迷魂丹,也用不上了。”初三说道。
“留着吧。”萧见楚摆摆手,“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用的上了”
…………
…………
这边,梁尔尔去了学堂,在去学堂的路上,买了一屉包子,往大理寺走了一遭。
“小表姐!”肖叔伦挥挥手,“来大理寺吃早饭?”
“我是见你早饭没吃,给你送的。”梁尔尔道。
“我已经吃了!”肖叔伦笑得美滋滋的,“景川给我带了!”
“哦,这样啊……”
梁尔尔山下打量他,见肖三公子的心情不错,她开口问答:“是有什么好事吗?”
“没有啊。”肖叔伦纳闷,“怎么了吗?”
梁尔尔摇摇头,问:“高少卿呢?”
“景川在青大夫那里陪着高灵雨。”
“哦。”梁尔尔点点头,将包子交给了其他衙差,说道,“那我走了。”
“恩!”
肖叔伦摆摆手。
梁尔尔走出了大理寺往后看了看一眼。
她本来想去让邹蓝看一看青泽兰床下的机关,这下是没机会了。
“走吧。”梁尔尔只能指着下次,肖叔伦跟高景川都不在。
…………
…………
书院门口,沈归雁等着梁尔尔。
见她来了,挥了挥手。
“尔尔,早上好!”
“早上好。”梁尔尔走上前,打量一下生沈归雁,见她眼睛下是浓浓的黑眼圈,“你没睡好啊?”
“你被关在楚王府里,我能睡好才怪吧?”沈归雁张口就道。
“已经没事了。”梁尔尔拍了拍她肩膀,说道,“今天晚上,你就能好好休息啦!”
沈归雁无奈笑了笑:“赶紧进去吧,我们又快迟到了。”
“恩!恩!”
两人走进去,发现书堂门口多了两个人。
梁尔尔一看那两人的打扮,了然了,那两人都穿着天师府的衣服。
“是童天师的课……”沈归雁说道。
“恩。”
梁尔尔点了点头。
走进书堂,童不兮还没来,梁尔尔在自己的位置坐下了。
不一会儿,童不兮来了,目光扫视一周,然后落在了梁尔尔的身上,梁尔尔绷直了身体,想着若是他忽然发难,自己要好好应当对,绝对不能丢了面子!
结果童不兮一节课上下来,除了刚走进教室的时候,扫了一眼梁尔尔,其他时间,真的是在认真地讲课……
梁尔尔有些纳闷了。
等到了下课时间,眼看童不兮就要走了,梁尔尔这次松了口气。
“梁尔尔,你来一下。”童天师说道。
我就知道!
梁尔尔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童不兮的身边。
“去哪里?”
“跟我来就知道了。”童不兮将梁尔尔带到了自己临时休息的房间。
然后,示意属下关上了门。
“夫子,有什么话,就光明正大地说吧。”梁尔尔一边说着,一边将门又拉开。
她知道,邹蓝就在不远处的某个地方躲着。
“好,那我就说了。”童不兮说道,“梁尔尔,我不想跟你为敌。”
梁尔尔转头看向他:“我没将夫子当过敌人。”
“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童不兮扫了一眼外面,脸色有了一些表情,“我知道翎喜欢你。”
梁尔尔一怔。
“之前,我反对他喜欢你,但是……想一想,我好像错了。”童不兮说。
梁尔尔闻言,不语,静静打量着他,不知对方打的什么注意。
“他总要长大,总要娶妻生子的。”童不兮说,“若是,他喜欢你,我也成全。”
梁尔尔打量着童天师:“你的口气,跟他父母似得。”
“我不是翎的父母,却比父母更亲近。”童不兮道。
“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成全我们啊?”梁尔尔反问道。
“恩。”童不兮竟然点了点头。
梁尔尔不由一个白眼:“那,真是谢谢了。”
说完,就想走人。
“慢着。”童不兮将她喊住,“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
“啊?”
梁尔尔转头看他。
“你既然是翎的,那么,就要服从他。”
梁尔尔简直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你说什么?服从?”
“对。”童天师竟然格外认真,根本不是在开玩笑的。
梁尔尔简直无语,摇着头看他:“你用服从这个词,只能说明一件事,你从没爱过一个人。爱,是平等的!不存在掌控与服从的关系,起码我的爱,是这样的!”
童不兮看着她:“你想跟翎平等?”
“不然呢?”
“只有我与他是平等的。”童不兮道。
“夫子,你简直……”
有病两个字,梁尔尔处于晚辈的礼貌,没有说出来。
“总之,我跟你,没话说。”梁尔尔一摊手,转身离开了。
童不兮盯着她离开的背影,神色淡淡。
“你都听到了。”他忽然说。
“听到了。”邹蓝从屋后的屏风走了出来。
童不兮看向邹蓝。
邹蓝道:“你让我在这里,就是听你跟尔尔说这些?”
“你听见了,她不会服从你的。”童不兮说。
“我将尔尔刚没有说完的话,还给你。”邹蓝走到童不兮身边,侧着身子,声音冷淡,“有病!”
“……”
说完,邹护卫就要离开。
等到邹蓝离开了,童不兮望着他的背影,皱眉。
“不懂爱?”童天师盯着邹蓝离开的方向:“翎,我跟你之间,就是爱啊。”
…………
…………
日子平淡如水的过,梁尔尔很喜欢这种如水的感觉……就像是浸泡在暖流之中,浑身的骨头都要酥了。
“尔尔,尔尔……”沈归雁推了推上课快要睡着的梁尔尔。
“恩?”梁尔尔擦了擦口水。
“梁尔尔!”上课的石夫子吼道,“给我出去!”
梁尔尔站起身来,一摊手,讪讪走了出去。
第二次罚站,只有梁尔尔一人,盯着大太阳的梁尔尔却不觉得自己有多热,反而身上有些凉飕飕的……
梁尔尔摊开自己手心,上面一层虚汗,她擦了擦额头,也是满头的虚汗。
刚才在课堂上,她就出虚汗了,只是被石夫子讲得混混欲睡,没有留意到。
直到现在……不仅是虚汗,梁尔尔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跳的也有些快。
好端端的出虚汗,心跳加快,这些都是蔓心要发作的征兆。
梁尔尔拍了拍脑袋,怪自己之前过的太惬意,将人将这件大事给忘了!
“夫子!”梁尔尔捂着加快的胸口,说道“我,我不舒服……”
石夫子白她一眼:“刚才睡觉的时候也见你不舒服!”
“我真的不舒服。”梁尔尔说道,“想请假离开。”
石夫子上下看她:“老夫看,你就是装的!”
“我……”
梁尔尔的心跳更快。
这次蔓心的发作,来势汹汹!她必须快些赶到青大夫那里。
“我先走了。”梁尔尔说完,也顾不得其他了,就要走。
“你站住!”石夫子拉住她,竖着眉,呵斥道,“梁尔尔!你简直目中无人!你……”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梁尔尔忽然倒地。
“梁尔尔!”石夫子这下慌了,“你!你不要装模作样啊!你……”
话没说完,被一道掌风震开很远!
邹蓝来到了梁尔尔身边,将人一把抱起来。
“你是谁!你要做什么!来人啊!”邹蓝扫他一眼,也没废话,双脚垫底,运气轻功,直接带着梁尔尔走了。
“来人啊!”
师父招来了一堆学堂的侍卫。
“给我拦住他!拦住!”
“夫子,不用拦人!”沈归雁连忙见侍卫挡住,说道,“刚从带走尔尔的,是她的护卫!”
“护卫?”
“护卫怎么在这里!?”
“可能,是……”沈归雁抓着脑袋,“可能是路过吧……”
石夫子看沈归雁:“路过?”
“恩!是路过!”
“从我们学堂的房顶路过?!”
沈归雁道:“江湖人嘛,都喜欢,飞檐走壁……”
“简直胡闹!胡闹!”石夫子道,“等梁尔尔来了,让她来见我!听见没有!”
“听见了。”沈归雁连忙应下。
这边,石夫子总算不纠缠了。
沈归雁松了口气。
“沈小姐……”身后传来一道,怯生生的声音,“邹公子怎么会在这里啊?”
沈归雁一回头。
跟她说话的,正是梁绿雪。
她在这个学堂,几乎是默默无闻,她很少说话,也没有朋友,很少有人会注意到她。
“梁小姐。”沈归雁颔首。
“邹公子,怎么会在这里啊?”梁绿雪问。
沈归雁干笑了一声:“我刚说了,路过……”
“那也很巧了。”梁绿雪道。
每次遇上梁尔尔出事,邹公子都能及时的出现?上次也是这样,梁尔尔被人为难了,邹蓝出来护住她。
这种事,一次算偶然,但是第二次了,就不会是巧合了。
“邹公子,是不是就躲在哪里?保护着尔尔啊?”梁绿雪问。
正中红心!
“我也不知道啊。”沈归雁笑着打哈哈,“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沈归雁说完,摆手溜了。
梁绿雪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
…………
梁尔尔这边,邹蓝抱着她,迅速来到了青大夫的院落。
梁尔尔已经陷入了昏迷,周身开始疼痛。
邹蓝连忙将百岁丹交给了青大夫!
青大夫颔首,接下百岁丹,道:“稍等片刻!”
说完,走了……
梁尔尔疼得恍恍惚惚中,她好像是见到邹蓝将什么东西交给青大夫………
青大夫拿着安东西,快速离开了屋子……
梁尔尔迷迷糊糊地想,她现在蔓心发作,青大夫怎么出去了?
青大夫再次进来的时候,梁尔尔已经不省人事。
“药好了!”青大夫递给邹蓝,邹蓝扶起连梁尔尔,跟上次一样,嘴对嘴地,将药喂了下去。
喝了药的梁尔尔,明显有了好转,脸上的痛苦渐渐消失了,恢复了平静。
青大夫将针灸包打开……
邹蓝让开,让他为梁尔尔施针拔毒。
…………
…………
梁尔尔再次醒来时候,已经是傍晚,夕阳落了山,红霞裹着暮色,像是上了胭脂的女子的唇,吻上了西山。
“醒了?”邹蓝将梁尔尔扶起来,“感觉怎么样?”
“就跟刚睡醒似得。”梁尔尔笑了笑。
邹蓝闻言,也不由地笑了笑。
“我饿了……”梁尔尔说。
“沈归雁正在厨房做饭呢,”邹蓝说道,“我去看看好了没。”
“恩。”
不一会儿,沈归雁带着做好的粥,摆在了梁尔尔面前:“吃吧。”
“只有粥啊?”梁尔尔嘴里寡淡。
“青大夫说了,你刚施完针,虽然自己觉得没事,但是身体还是虚的,要温补。”沈归雁端着自己的粥,“我用鸡汤煮的,撇干净了油,只留下乳白的汤……还加了一些香菇……”
梁尔尔喝了一口,眼睛一亮:“好喝!”
“那也不能多喝。”沈归雁将青大夫的话当成圣旨,说道,“要温补,吃七成饱就好了。”
梁尔尔禁不住笑了:“你什么时候成老妈子?”
“等你身体恢复了,我就不是老妈子了。”沈归雁说着,抬手给她喂粥。
在梁尔尔的央求下,她喝了两碗粥,然后满意地拍着肚子。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梁尔尔跟青大夫告辞,往楚王府走。走了没几步,邹蓝拉住她。
“怎么了?”梁尔尔问。
“我背你。”邹护卫说道。
“我没事,我能自己走。”梁尔尔有些不好意思。
“我背你。”邹蓝说着,将梁尔尔背在了背上。
梁尔尔看看身边的沈归雁,有些不好意思。
沈归雁权当是没看见,表情很自然。
“我到了!”沈归雁指了指不远处,说道,“你们回王府吧,我也回去了。”
“恩。”
“尔尔,回去早些休息。”沈归雁说道。
“你也是!”
梁尔尔与沈归雁挥手告别。
邹蓝背着她,往楚王府走。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街上没什么行人……梁尔尔将下巴抵在了邹邹护卫肩膀上。
邹蓝往前走着,一步一步。
“邹蓝……”梁尔尔在邹护卫的背上蹭了蹭。
邹护卫身材修长,梁尔尔以为,他的背也一定是挺拔劲瘦的,这样的背,看着赏心悦目,但是背起人来,就不免会硌人吧?
但是……
梁尔尔这边趴在邹护卫的背上,嘴角禁不住笑了笑。
邹蓝的背啊……虽然骨骼分明,但是意外的温暖。
“邹蓝啊……”梁尔尔又蹭了蹭,笑着,满意的叹息。
“怎么了?”邹蓝问。
“没什么,就是想喊一喊你的名字。”
邹蓝失笑:“恩,我在呢。”
“一直都要在。”
“恩,一直都会在。”
梁尔尔闻言,抱住了邹蓝的肩膀。
两人一步,一步地往楚王府走。
梁尔尔在邹护卫的背上,昏昏欲睡……
“快到了,回房间再睡。”邹蓝的声音从胸腔中,传出来,比以往低沉,醇厚。
梁尔尔埋在邹护卫的脖颈里。
“你累不累啊?”
“不累。”
“真不累?”
“恩。”
梁尔尔蹭了蹭邹蓝的脖颈,然后,又睡意朦胧。
…………
…………
邹蓝脚步很慢,梁尔尔睡意更浓,直到……停住了脚步。
梁尔尔揉了揉眼睛,亲昵地蹭了蹭邹护卫的脸颊,声音迷迷糊糊,透着一些暧昧:“到了啊?”
邹蓝没回答,目光看着前面。
梁尔尔稍稍清醒一些,顺着邹护卫的目光看过去。
“梁小姐?”梁尔尔眨了眨,有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
梁绿雪站在楚王府门口,旁边站着她的丫鬟,主仆两人都瞪着她跟邹蓝。
梁尔尔顿了顿,从从邹护卫的背上上下来,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梁绿雪一站口,眼泪却忽然留了出来!
梁尔尔下了一跳!
“你今天在学堂晕过去了……我不放心,就,就是想来看看你!”梁绿雪一边说着,一边擦眼泪,“王府的人说你没回来,我就在这里等了。”
梁绿雪低着头,道:“你没事太好了,我先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转身跑了!
“梁小姐!你太过分而来!”梁绿雪的丫鬟,上来指责梁尔尔。
梁尔尔一怔。
那丫鬟红着眼,恨恨地邹蓝:“邹公子!我总算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谁了!是梁尔尔!”
说着,又恨恨地看向梁尔尔。
“哼!”
小丫鬟用冷哼恨恨表示地表示了自己不屑,然后去追梁绿雪了。
梁尔尔看着主仆消失的方向,抓了抓头发。
邹蓝站在她身后。
“你的烂桃花……”梁尔尔嘟嘟嘴,拿手肘撞了一下邹护卫,然后往王府邹蓝。
邹蓝轻轻摇头,跟了上去。
…………
…………
回到楚王府,梁尔尔回道了自己的屋子。
“早点休息吧。”邹蓝说着,顿了顿,又道,“我跟梁绿雪什么都不是。”
梁尔尔笑了笑:“我当然知道!”说完,又理直气壮道“但是我就是吃醋!”
邹蓝无奈,还能说什么?
“早些休息。”邹护卫道。
“恩,你要是!”
梁尔尔乖巧地上床睡觉。
前半夜梁尔尔梁尔尔不困,等到后半夜的时候,她总算迷迷糊糊有了一些睡意,然后迷迷瞪瞪睡着了,呼吸越来越平缓。
此时的梁尔尔不知道,邹蓝一直站在她门外。
等确定梁尔尔睡熟了,邹蓝才转身离开。
梁尔尔睡着了,但是睡得不太踏实。
迷迷糊糊中,好像做了一个梦,梦的场景很模糊……就是邹蓝正在递给青大夫一样东西……
梁尔尔瞪大双眼,想要好好看清楚,但是奈何怎么都做不到。
她一着急,从梦中醒了!
梁尔尔做起身来,喘了好几口气,才缓缓平复,看看窗外,天还没亮……
但是,月光却意外的好……将大地照的宛如白昼,缕缕月光,像是汩汩清波一般。
梁尔尔不仅掀开被子,想从床上去窗边……
结果,下床的时候,一脚踩空了!
“啊!”梁尔尔整个人滚下床,惨叫一声。
“小姐!”小七几乎同时冲进了屋中!衣服都还没穿好。
“小姐,你没事吧?”小七点了蜡烛。
“没事,没事……”梁尔尔摆手,“就是扭了一下脚……”
说着,微微一顿,表情微变。
“小姐?怎么了?”小七不解。
梁尔尔忽然一把按住小七的肩膀:“你听见我的叫声了?!”
“是,是啊?!”小七眨眨眼。
“那,邹蓝怎么没出现?”
小七一顿。
“去他房间看看!”梁尔尔不顾脚疼,一瘸一拐地走到邹蓝屋中。
空无一人……
跟上次一样,空无一人……
…………
…………
邹护卫回道府中的时候,是黎明时分,邹护卫神色是少见地焦急,双脚轻盈地落到梁尔尔的房屋前。
屋中传来梁尔尔的呼吸声,平静均匀,看样子是还没醒。
邹蓝轻轻松了口气,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屋中。
吃早饭的时候。
邹蓝看见梁尔尔的脚有些不自然。
“怎么了?”邹护卫问。
梁尔尔道:“扭伤了。”
“什么时候?”
“早上……下床下床的时候……”梁尔尔缓缓道说。
“没事吧?”邹蓝说道,“你脚上还有旧伤。”
“不碍事的。”梁尔尔拿起一个包子啃,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邹蓝问道。
梁尔尔放下包子,看向邹蓝。
她斟酌了一番,开口说道:“邹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邹蓝微怔,摇了摇头,自然而然地说道:“没有,你想多了。”
“真的,没有吗?”
邹蓝点了点头。
“哦……”梁尔尔低下头去。
她很清楚,如果邹护卫不想说什么,她是什么也问不出来的。
…………
…………
日子平平淡淡地又过了几日。梁尔尔好似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般,那个忽然欲言又止的早晨,像是邹护卫的一梦。
三月初九,晚上。
梁尔尔迅速地吃了晚饭,然后嚷着自己困了,早早就入睡了。
半夜时分,邹蓝来到梁尔尔的床边,抬手,轻轻摸索梁尔尔的头发。
梁尔尔睡得很深,不知不觉。
邹蓝嘴角不禁浸出一丝笑意,然后,抬手,点住她的睡穴。
其实,邹护卫几乎每次出去都要点梁尔尔的睡穴,除却她蔓心发作那次,青大夫说,她那时候,身体虚弱,不适宜被点穴……
邹护卫点了梁尔尔睡穴,梁尔尔睡得跟沉。邹护卫看她一眼,然后转身走了。
等邹蓝走了之后,初三叹口气,缓缓地走进梁尔尔屋中,然后,抬手,点开了梁尔尔的穴道。
梁尔尔缓缓张开眼来,望着床帐,问道“他走了?”
明明是疑问,但是却无奈的肯定。
“是的。”初三点了点头,然后退到了外室,给梁尔尔时间,让她换衣服。
不一会儿,梁尔尔穿好衣衫,走了出来:“你已经知道,他去哪里了,对吧?”
“知道。”初三说道。
“好。”梁尔尔说,“带我去。”
…………
…………
邹蓝自然是去了童不兮的小院中。
童不兮与邹蓝面对面坐着。
邹蓝有些微微出神。
“翎?”童不兮抬手给他斟茶,那茶依旧是不同于中原的茶。
“在想什么?”童不兮问道。
邹蓝端茶饮下,说道,:“以后,不许再拖延时间。”
童不兮微笑道:“我只是想跟你多相处久些。”
邹蓝不语。
童不兮又道:“我们这些天的相处,我相信,你几乎已经想起了我们全部的事情,是吗?”
邹蓝皱了皱眉,没有回道。
童不兮笑了笑:“今日,我还接着说吧……”
“不用了。”邹蓝说,“我想静一静。”
“好,你想静一静,我便陪着你。”
童不兮开口说完,忽而一怔,看向邹蓝,说道“翎,你好像……静不下了。”
邹蓝一怔。
童不兮道:“……有人来了。”
话音落下,外面响起了脚步声。
邹蓝听见脚步声,脸色微变。他站起身来,往外走。
此时梁尔尔已经到了门口。
邹蓝打开门,两人猝不及防,面对面。
一时间,周遭死寂,只要梁尔尔加快的呼吸声……她盯着邹蓝,一言不发。
邹蓝看着梁尔尔,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梁小姐,春寒露重的,里面请吧。”童不兮抖了抖白色衣衫,缓缓站起身来,笑盈盈说道。
“不用了!”梁尔尔的双眼直勾勾看着邹蓝。
她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邹蓝没有说话。
“回答我,”梁尔尔一把抓住邹蓝的手,明明是气势汹汹的逼问,表情却是像是担心失去自己珍宝的孩子。
邹蓝还是没说话。
梁尔尔去却忽然想到了什么。
之前那个迷迷糊的梦……其实不是梦……
“是蔓心?”这一刻,梁尔尔将一切联系起来了,为什么蔓心发作的时候,她没有一丝痛苦,邹蓝给了青大夫一种药……
“你还是跟他做了交易?是吗?”梁尔尔盯着邹护卫,一字一顿。
邹蓝顿了顿,轻轻颔首。
“为什么?!”梁尔尔也不在乎童不兮在不在场,张口说道,“你明明知道,童不兮不安好心!你跟他交易,这是与虎谋皮!你……”
“若是中蔓心的是我,你会怎么做呢?”邹蓝忽然问道。
梁尔尔那剩下的话,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中。
若是她,她会怎么做?
她自然是义无反顾地找上童不兮!管他是不是与虎谋皮,还是其他什么地!只要能救邹蓝……只要能……
梁尔尔紧紧攥着邹蓝的袖子,嗓子像是被人扼住,难受的紧,话出口,带着压抑的哽咽:“可是……青大夫说,说……只要我忍过一年,就不会有事的……我……我能忍下去的啊……”
“可我不忍心,看你忍下去啊。”邹蓝说。
梁尔尔眼中的泪掉下来,她明明是来质问来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邹蓝轻轻环抱住她,像是哄小孩似得,说道:“尔尔,我们先回去……”
“翎……”一旁的童不兮见状,想要说什么。
邹蓝转头,警号地看了他一眼,童天师口中的话被噎住,转而说道:“慢走。”
邹蓝要带走梁尔尔。
“不……”梁尔尔终于想起了此次的目的,她擦了把眼泪,甩开邹蓝,气冲冲地走到童不兮面前:“我不管你跟他做了什么交易,从今天起,邹蓝不会再见你了!”
“是吗?”童不兮对上她的眼睛,眼中含笑。
梁尔尔没来由的心发慌。
“是!他不会来见你了!”说完,她一把抓住邹蓝的手,“我能忍得住蔓心!你不许再来见他。”
“好……”邹蓝点头。
他答应地太痛快,梁尔尔有些不相信。
只听邹蓝又说:“下次蔓心发作,我陪你一起疼。”
“那怎么行?!”梁尔尔张口就道。
邹蓝望着她,不说话了。
“我……”梁尔尔又生气,又心疼,又难过,像是一只被折磨地困兽。
邹蓝见状,拉住她,说道:“我们回去说。”
梁尔尔不甘心,狠狠地瞪了一眼童不兮,最后被邹蓝带走了。
回去的路上,梁尔尔越想越生气,越生气越生气!
“童不兮要你做什么了?!”梁尔尔问。
邹蓝说:“也没什么,就是每月几日,听他说说话。”
梁尔尔警惕道:“他都跟你说什么?”
邹蓝一顿。
童不兮几乎什么都说,生活遇到的各种琐碎事情,他在朝堂上遇见的各种官员,但是,童天师说的最多的,还是他们之间的事情。
小小的翎与少年的童不兮,相依为命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