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闹腾完了,卢希杰这才放过了林子涵,带着自己那拨人上了二楼的包间。
林子涵对看着他发愣的那一圈人说:“瞅着我干嘛?
吃饭,喝酒啊,一会菜都凉了。”
那个姓孙的保安苦着脸,浑身乱抖,体如筛糠,眼瞅着就要给林子涵跪下了:“涵哥,是我狗眼看人低,我没想到您这么……这么好使。
刚才我冒犯您了,您大人有大量,高抬手放过我吧?”
林子涵被他这举动弄得这叫一难受,连忙摆手道:“孙哥你说什么呢,咱们是一起工作的同事,都是出来打工挣钱的,彼此之间又没什么高低贵贱之分,更谈不上谁冒犯谁了。
你要是再这么说,我今个儿可真生气了。”
说到这儿,林子涵又笑着给孙保安倒了杯酒:“孙哥,您慢慢喝您的,这酒我是真不会喝,我喝饮料,就不能陪你了。”
在座的众人没想到,这林子涵经过了刚才那一出儿,依然不卑不亢,声色如常,而且没端一点架子。
心里都不禁暗暗佩服,什么叫人上人?
看看吧,这才叫人上人呢!像有些人,稍稍有点能耐,尾巴就要翘上天了,装.逼.装得都没形了,再看看人家,谁还敢再装了?
既然林子涵都这么说了,大家也不再拘谨,又交杯换盏,放开肚量继续吃喝。
这时几个服务员过来,每人手上端了一大盘子菜,还拿来四瓶茅台,两瓶五粮液,说是楼上包间卢先生帮他们点的,又说这一桌卢先生已经结完帐了,让他们尽情吃喝,不够了继续点。
众人看着桌子上摆的好几斤重的大龙虾大飞蟹,以及上千元一瓶的名酒,全都傻了眼了。
我去,这是什么节奏?
要不怎么说是海阳的顶极富二代呢,真是大手笔啊!林子涵却直皱眉头,他只想老老实实的做个本分人,没想招惹那个卢希杰,生怕和他一块儿摊上官司。
谁成想这家伙倒像个狗皮膏药,粘上就甩不下来了。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用吧。”
林子涵站起身,跟常经理他们道了声再见,挪开椅子就要走人。
常经理众人也赶紧起身挽留,林子涵挥了挥手,对这些新同事说:“你们吃你们,别管我。”
经过刚才那一出,众人总感觉这个林子涵有一种特有的风范,周身上下包裹着一层大气场,那眼神不怒自威,随便这么看一眼,就能让人心跳加速,浑身上下直哆嗦。
常经理比其他人能好点儿,至少能把话说得全乎了:“那,涵哥您慢走……要不,我给您打个车?”
“不用了。”
林子涵觉得有些别扭,他又不是什么大佬,不过是和那个卢希杰有过一面之交,这些人用得着这么对他吗?
出了川味馆,在街口站了一阵儿,看看正是下班的晚高峰,这时间点儿还真打不着车,林子涵就想着去前面青年街广场坐地铁。
刚走了没几步,身旁就多了一台蓝色的宾利慕尚,缓缓的跟着他,而且还寸步不离。
林子涵觉得奇怪,他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那台豪车,见那车的车窗半开着,里面坐着一个人,正是在拘留所里被他扁得直磕头的冬瓜王海。
“你这是干嘛?”
林子涵停下了脚步,板着脸问他。
冬瓜头把车也停了,推开车门对林子涵道:“涵哥,您先上车。
咱们有话车上说。”
林子涵犹豫了一会儿,见后面的车一个劲儿的鸣笛,只得坐进了车里,顺手关上了车门。
“什么事?”
林子涵对这个冬瓜头没一点儿好印象,依旧冷着脸,看都没看他一眼。
“是这样……”冬瓜头把车开得飞快,一边开着车,一边说:“我们卢少知道您没有代步工具,就让我把这辆车给您送来了。”
“什么?”
林子涵终于肯看冬瓜头一眼了,不过眼神里充满了诧异:“他是不是有毛病?
我跟他算什么关系,他就送我辆车?”
“涵哥您先别急,”冬瓜头见林子涵推门要下车,吓得他赶紧抓住他的手:“涵哥您可千万别这么做,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担不起这责任!”
其实这车正开着,林子涵就是再怎么使劲,也推不开那扇车门。
正好前面是个弯道,冬瓜头也不敢再去抓林子涵的手了,专注的把着方向盘,又小心翼翼的说:“涵哥,我跟你说句实话吧,您可别不爱听。
像卢少这种大人物,一般人连边都沾不着呢,他都跟您上赶着了,您好歹也得给他点面子吧?”
“大人物,你说他是大人物?”
“对啊。
涵哥你真没听说过他的名号?”
“好像……听说过几回吧。”
听冬瓜王海这么一说,林子涵还真有些好奇:“他那么能耐,怎么还进了拘留所呢?”
冬瓜头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陪着笑,向林子涵一五一十的讲述道:“是这么回事,卢少这人不仅爱交朋友,还非常讲义气。
“您知道前一阵古墓大金球的案子吧?
那就是卢少一个哥们做的。
“那个哥们胆儿是真够肥,可惜他能做事担不起事,没怎么着就让警方给盯上了。
“要知道,做下那么大一个案子,甭管主犯从犯弄不好都得挨枪子儿。
“后来那哥们没辙了,就去求卢少帮忙。
卢少讲义气,二话没说就把这事给担下来了。”
林子涵越听越奇:“他给担下来了?
他不怕挨枪子吗?”
“别人怕他可不怕。”
冬瓜头说:“他老爸老妈有钱有势,在国际上也有影响力。
所以他就算把案子都揽在自己头上,也没屁大点儿事。
实在不行,他还能引渡回国,谁让他老妈是大名鼎鼎的奥罗拉女王了。”
林子涵听到这里连连点头,难怪这小子胆儿这么肥,是背后有人撑腰啊!他又问:“后来呢?
是不是他觉得拘留所里的日子不好过,托关系把自己弄出来了?”
“那倒不是,”冬瓜头说:“他压根就没想出来,可那些条子不是吃素的,查来查去,终于把真正犯事儿的那哥们给查出来了。
不过卢少已经派人把那哥们安置在国外了,条子就是想抓他,也无可奈何。”
“那个大金球呢?
不会也带到了国外吧?”
“哪呀,那么大的物件,卢少就是再有能耐,也弄不出去呀?”
冬瓜头笑了道:“那个大金球对咱们来说,算是个价值连城的好东西,在人家卢少眼里,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他可不会在乎那个东西。
“反正我也是听说,那个哥们把金球沉在了海里,可能是想等这个风头过了,再去把它捞出来吧。”
林子涵听着暗暗冷笑,什么重义气?
无非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他又问冬瓜头:“我记得在牢里,你对卢少也没怎么尊重,怎么现在又变成这样了?”
“我那不是不知道他的身份吗?”
冬瓜头王海讪讪的笑了,又说:“要不怎么说卢少够意思呢,我刚一出来,就把我的事给化了,不然我还得在宅里待上两年。”
林子涵继续问:“你说卢少爱交朋友,够义气,可我觉得也不尽然吧?
就像刚才他对胡涛,哪像对朋友的态度?”
“这你就不懂了,胡涛和我一样,都是给卢少当手下做奴才的。
对奴才和对朋友怎么能一样呢?”
“奴才?”
林子涵一脸不解:“胡涛怎么会是他的奴才?”
“胡涛开的那个信贷公司,背后的大老板就是卢少。”
冬瓜头神秘兮兮的说:“像这样的信贷公司,卢少至少有四十多家,遍布全国,绝对是日进斗金呐!”
原来如此,林子涵又不住的冷笑。
看看车窗外面的景色,看就要到古玩城了,不用猜,肯定是胡涛把他的住址告诉了卢希杰,冬瓜头这才直接把车开到这里来了。
林子涵想:要照这么着,恐怕以后麻烦事会越来越多,他肯定逃不开卢希杰的纠缠了。
正有些烦闷,他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打电话的竟然是陆婉婷。
怎么个情况?
那个美女总裁一下午没联系他,这时候打电话来,不会是想要跟他共度春宵吧?
林子涵也是男人,当然也习惯像男人那样,动不动就对女人产生非非之想。
不过林子涵也只是想想,真正接通了电话,他依然有礼有度:“怎么,有事吗?”
陆婉婷似乎有些不高兴,反问道:“你说呢?”
“这个……我不会猜谜语,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清楚啊。”
陆婉婷哼了一声,难得用刁蛮的语气道:“于公,你是我的司机兼保镖;于私,你是我的丈夫。
哪有总裁妻子不下班,你这个当丈夫又当司机的先不见人了?”
“你……你还没下班?”
林子涵看看时间,都已经八点多了。
“你说呢?”
陆婉婷娇滴滴地埋怨道:“你以为当个总裁那么容易?
一大摊子事儿等着我去收拾呢!我都快累死了,你快来接我吧。”
“好,你等着,马上去接你。”
林子涵也不跟冬瓜头客气了,让他马上调车头,直奔恩瑞集团大厦。
还好冬瓜头选的道路没怎么塞车,不到半个小时,那台宾利慕尚就直接驶进了恩瑞集团的地下停车场。
林子涵急急忙忙的下了车,对车里边儿的冬瓜头说:“这车你开回去吧,我真的不需要。”
说着他就走到了那台劳斯莱斯幻影旁,拿出车钥匙,随手便打开了车门,大大方方的坐了进去。
等林子涵的车驶出了地下停车场,冬瓜头才用车载电话对卢希杰道:“卢少,看来您这台车是送不出去了?”
“怎么?
涵哥不喜欢?”
“嗯,他根本没看上眼。”
“没看上眼?”
“对呀,涵哥开的是劳斯莱斯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