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辽东的时局是一头猪领导一群土狗,在和一只狼王率领麾下群狼的对战。
辽东经略袁应泰就是这头猪,不久便被努尔哈赤包围了辽东重镇:沈阳城。
浑河血战与其说是明军蓄谋已久的反攻,不如说是两军在整个辽东版图的插招换式的大战中迸发的一场怀着赌气成分的厮斗。
努尔哈赤看准了明神宗和光宗在仅仅相隔数月便相继驾崩的天赐良机,不断对辽阳和沈阳两座重点城池发起猛攻。
在指挥方面处处受制的川军和浙兵因一直无法捕捉战机,已经憋屈了两三年。
而他们的总指挥,辽东经略袁应泰却比刚刚被削官去职的名将熊廷弼差的太远。
老板换了一茬又一茬还不够,还要临阵换将,大明这是在作死么?
于是捕捉到战机的努尔哈赤,在天启元年三月中旬,率八旗大军围攻沈阳城。
辽东经略袁应泰急调前任熊廷弼给辽东留下的十个辽东援剿总兵官,共计十余万大军驰援。
可真正抵达沈阳城下的就只有两支人马三个总兵。
他们是节制川军的四川副总兵,辽东增援剿寇总兵官童仲揆。
还有遵义副总兵,援剿总兵官陈策。
还有此前一直镇守在南京的三千戚家军,他们的主将目前的军职是江南副总兵,并为童仲揆的副将,他叫戚金。
有人说戚金是戚继光的亲侄子,有人说他是戚继光的族侄,不过谁都没否认过,戚金是从及冠之后,便一直在戚继光麾下,十五岁开始便为戚军神冲锋陷阵,随他南征北讨。
戚家军虽是三总兵中兵力最少,但这支戚家军可是十年前在李如松和戚金的指挥下同侵朝的十四万倭寇作战,并在遭遇倭寇死守坚城不出的焦灼之中,孤军攻破了倭寇主力总兵把守的朝鲜王都高丽城的铁军。
而戚家军在嘉靖年间辉煌的平寇驱掳的战斗史更是世人皆知,根本不必赘述了。
两个总兵的川军正规军本部人马,加上所辖戚家军和石柱、酉阳、永宁三支地方川军,也堪堪两万人啊。
难道袁应泰的辽东援剿十总兵就只来了两个吗?
身为统帅的袁应泰也需要留在辽阳指挥,虽然可以理解,但身为统帅,发出十总兵来援沈阳的军令,把自己棺材本都派出去了自己却在家里躺着等死,这像话吗?
其实真正来援的总兵不止两三个,其实还有三个呢。
他们是虎皮驿总兵朱万良,武靖营总兵姜弼,奉集堡总兵李秉诚,共计四万精兵。
熊廷弼这时候还没有被重新启用,可后来启用他时,辽东已被袁应泰搞得糜烂不堪,就算是战略战术专家曼施坦因也敌不过T34喀秋莎与伏特加的强大组合呀。
熊廷弼后来被传首九边,也是他无法力挽狂澜,朝廷又本身就是在利用他,见没了价值,当然要拿他顶缸了。
熊廷弼虽然暂时没死,却已经注定成为了东林党与阉党斗争的牺牲品。
同为东林党人的袁应泰在熊廷弼被削官后接任辽东经略,人称他为能臣干吏。
可官声再好,奈何却是个不知兵的文官啊。
主帅不知兵,朝廷党争激烈,辽东军十个援剿总兵之间也有嫌隙。
这在熊廷弼时期还并不明显,可熊廷弼去职后,嫌隙就显现出来了。
在两支驰援沈阳的援军中,从省城辽阳出发的陈策和童仲揆两个总兵都是南兵。
其他地区赶来的三总兵四万援兵又是北兵,这仗还没等打,明军自己就已经有了楚河汉界之分了。
问题最大的是驰援沈阳的明军竟然没有阵前统帅,这仗还怎么打?
还有个比最大的问题还大的问题是,袁应泰此前对辽东各个城池城防的布置。
不是他在辽阳城里不出来,这不算布置,这是脑袋有坑,而是他在沈阳的布置简直愚蠢至极。
有熊廷弼给他留下来的十个援剿总兵官,他继任后便也想搞出一些属于他自己的政绩出来,于是便毫不祥查的纳降、招募各族难民进入沈阳城与辽阳城两座辽东最重要的堡垒。
抚顺城因为内应李永芳而被轻易攻克已经是前车之鉴了,却是不能给袁应泰以任何警示作用。
而且他还刚愎自用,童仲揆等人都提醒他了,说你这么搞会搞出人命的。
就算是招降纳叛,也得挑挑拣拣啊,否则这里面必然会有建掳的细作。
袁应泰却一拍胸脯说:“本经略誓与辽东相始终,也希望辽东文武及军民,同本经略一样不怀二心,与本经略相始终。”
你说不怀二心人家就不怀二心了么,说得比唱的好听有什么用,能去表演脱口秀?
熊廷弼倒霉之前,给辽东留下十总兵,约十万人马。
到了袁应泰手上陡然扩充到了十八万,而努尔哈赤的兵力却渐渐在缩水。
看到十八万这个兵力数字袁应泰感到很开心,给皇帝上书的时候这样那样的一通表决心,喊口号。
可特么这新增的所谓八万人之中就有数不清的金军细作,人家努尔哈赤缩水的兵力是换上马甲跑大明这边混吃混喝顺便做内应来了,而且包括了敌人内应的这个八万的数字,还是袁应泰自己吹出来的。
于是继抚顺城因内应而轻易失守后,沈阳城也被如法炮制。
哦,对了,还有日后的辽阳城。
东北有个笑话,说人的手指头戳到了墙壁上,戳一次是‘疼’,哎呀真疼,然后眼泪汪汪地缩手。
然后你疼了还要没觉悟,准备再戳第二次,这就是‘虎’。
上了两次当,你还跟墙壁较上劲了,硬要再来第三次,这个人就有点‘彪’了。
抚顺、沈阳、辽阳的失守,答案就是这么简单。
辽阳失守虽然是后话了,二彪子袁应泰却是在辽阳之战中连自己和家人的性命也都搭进去了,还有张凤仪的父亲张栓。
纵有临危一死报君王的决心,然则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立于庙堂之上存粹耽误事,只配做猪头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