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意思除了指妍妍的外婆和妈妈喜欢你外,我和你也应该算是一条线上的人。”周大勇一边喷云吐雾,一边侃侃而谈道。
这分明就是在笼络自己啊!可是,老子除了这一百斤肉,似乎没有什么价值啊?难道是跟苍龙帮有关?
雷刃心下做着盘算,嘴上则苦笑道:“周叔叔,你太高看我了,我就一个平头老百姓,什么线上线下,只想天天上班,拿工资吃饭。”
周大勇半眯着眼,似笑非笑道:“连苍龙帮的孙剑见了你,都要叫一声雷哥,你觉得你还能算普通人吗?小雷啊,叔叔可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却揣着明白装糊涂,可不行哦?”
果然是与苍龙帮有关!
雷刃见周大勇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好再继续敷衍下去,点头道:“周叔叔消息灵通,我也不瞒着。没错!我和苍龙帮确实有点关系,但我不是苍龙帮的人,从身份上来讲,我只是云影公司的保安。如果周叔叔是为了苍龙帮的事来找我,那我就爱莫能助了。”
“你先别把话说死,先我听我把话说完。”周大勇说到这里,捏灭了手上的烟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周大勇严肃道:“作为市委专职副书记,我负责治安这一块。而在我看来,黑帮就是威胁治安的最大蛀虫,所以我准备推行一个计划。”
“整治黑帮?”
“不,消灭黑帮!”周大勇大手一挥,很有气势地说道。
“黑帮从古至今都有,想要彻底消灭他,何曾困难。”雷刃苦笑道,他倒是没想到周大勇居然有这种决心。
周大勇摇头道:“有人说,存在即为合理。有种观点是黑帮能够存在,自然有合理的一面,所以让我们不能消灭它们,而应该利用它们。然而,我却认为他们这是在玩火自焚,最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雷刃原本以为当官的都是周大勇说的这种观点,没想到周大勇却有不一样的看法,顿时对他刮目相看。
“从哲学上说,存在即为合理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条件,那就是存在!”周大勇食指指天,激情昂然地解释道,“这个观点的范围只针对已经存在的东西,而不包括未出现或者已经消失了的东西。从这点看,古人不会去解释飞机存在的合理性,因为他们没见过飞机,而我们也不会去探讨三从四德的合理性,因为那已经过时了,不存在了。”
“落脚在黑帮问题,我的结论就是因为黑帮存在,所以一部分人就觉得它们合理,消灭它们是不可能的事。然而纵观我们国家的历史,在有一点时间内,是不存在所谓的黑帮。”周大勇滔滔不绝道。
对于周大勇的话,雷刃不完全赞同,但有一点他觉得必须说明。
“黑帮的大量存在必然有其存在的土壤,要想彻底根除黑帮,就必须从根上动手,如果只是治标不治本,最后也会死灰复燃。”雷刃严肃道。
周大勇赞同道:“没错,我们必须从土壤下手,把它们成长的土壤一并掺了。”
说到这里,雷刃果然地住口了。
这些土壤不是一个人、一段时间就可以培育的,而是一大批人在一个特定的环境里,通过很长时间慢慢酝酿而成。
这里面牵扯的东西太多太多,别说周大勇一个市委副书记,恐怕就是上面的大人物想要快速铲除,也不是一件好办的事。到时候,杀敌未遂,反倒把自己伤了。
雷刃相信周大勇绝不是一个鲁莽的人,他不可能看不出其中的利害,周大勇这么一意孤行,违反常理地喊出消灭黑帮的口号,这到底有什么玄机?
雷刃在思考,更在思考周大勇为什么会把自己牵扯进来。
“周叔叔,你放心,我不是黑社会,如果你要打黑,我举双手赞成,绝不给你添乱,更不会与政府和人民为敌。”雷刃认真道。
周大勇摇头道:“这些还不够,我需要你的协助。”
来了,终于来了!
雷刃不露痕迹地在心头发出一声冷笑,这恐怕才是周大勇找自己的重点。
“所谓欲要其灭亡,必使其疯狂。”周大勇雄心万丈地说道,“为了彻底消灭整个蓉城市的黑社会团体,我准备先整合地下势力,而这个任务只有你能帮我。”
原来是要我先替你统一****啊!
雷刃的笑容越发冷漠了,不说统一整个蓉城地下势力有多难,稍不注意就会命丧黄泉,就算自己最后侥幸成功了,那也一只手踏入了深渊,到时候就算周大勇不干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勾当,恐怕其他人也难容我活下去。
这等赔本的买卖,我又岂会答应。
不过,没等雷刃拒绝,周大勇又开口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你放心。我不仅会在你统一的道路上助你一臂之力,还可以向你保证,事成后,你若功成身退,那绝对平安无事。”
“周叔叔,你太高看我了,我就是一个小保安,哪里当得了什么黑老大,就算穿起黄袍也不像太子。”雷刃苦笑道。
雷刃的拒绝似乎在周大勇的预料当中,周大勇轻轻一笑,没做太多的表示,只是很神秘地笑道:“你现在不要忙着拒绝,说不定以后还会主动来找我寻找帮助。你记住,这件事有大功于人民,人民会感激你的。”
“谢谢周叔叔,不过我还是觉得一个小保安舒坦。”雷刃淡淡地笑道。
“这只是你现在的看法。”周大勇说到这里,打了一个哈欠,朝雷刃摆手道,“我有点困了,就不耽搁你们年轻人的时间了,你去找妍妍吧。”
这是周大勇在送客了。
雷刃礼貌地朝周大勇点了点头,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不过,当雷刃走到门前时,周大勇的话又从身后传了过来。
“听说你跟一个女孩儿住在一起?”周大勇突然问道。
雷刃愣了一下,还是点头承认了下来,自己没必要否认,更何况凭周大勇的手段,轻而易举就调查出来了。
“她这次似乎受了点惊吓,你要好好照顾她,将来会对你有好处。”周大勇又说道。
周大勇的话说得不明不白,雷刃想转身追问两句,不料周大勇已经关上了书房的门,雷刃只得遗憾地摇了摇头。
“那个小妞到底是什么?”雷刃轻轻地叹道,忽然感觉和她本来已经很近的距离,一下子又远了很多。
……
雷刃从周大勇书房里出来,向老太太、周母做了个告别,便离开了周妍家。
此时正值午后,烈日最强烈的时候,雷刃开车从市委大院出来,便直接驱车去了夜来香酒吧。
夜来香酒吧白天很少营业,客流量一般都集中在晚上,所以雷刃到达的时候,服务员正在打扫卫生,盘算昨晚的利润。
大堂经理见雷刃进来,急忙迎了过去,准备带雷刃去他的一号包间,但被雷刃拒绝了。
“不用了,你去忙吧,我自己去就可以了。”雷刃摆手拒绝了经理的好意,独自朝楼上走去。
不过,雷刃刚踏上两层阶梯,就见一个服务员匆匆忙忙地从上面跑了下来。
要不是雷刃关键时候把身子往旁边侧开,服务员差点直接撞进了雷刃的怀里。
“经理,大事不好了……”服务员没看到自己差点撞到的那个人是雷刃,看到大堂经理在那里,急忙拉长了嗓子大喊道。
“不好个屁,再吵老子马上开除你。”经理可不像他那么没眼力,连忙呵斥了服务员两句,跑到雷刃的面前,谄媚道,“雷哥,刚才没撞到你老人家吧?这个不长眼的,我马上就把他开除了。”
雷刃不是小肚鸡肠之人,不以为意地挥手道:“算了,他刚才也不是有意的。”
经理听到雷刃的话,这才重重地松了口气,连忙转过头朝刚才那个服务员喝道:“你******还不过来跟雷哥赔罪,谢谢雷哥不计较。”
服务员此时看到雷刃,也吓傻了,竟然没听到经理的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他妈……”经理正欲发怒,楼上却走下一个挺着肚皮的中年男,张口就大骂道:“我草你妈,你他妈谁是经理,老子要找人爆了他的菊花。”
经理听得一脸惨白,要不是因为雷刃在这儿,他绝对会冲上去甩对方两个耳光。作为苍龙帮的高层,他负责夜来香的大堂事务以来,有人敢当着他的面骂他娘的,这还是第一回。
雷刃斜眼瞄了一下楼梯上的中年男,淡淡地问道:“你找经理有什么事?”
中年男顺着声音,把目光投向雷刃,轻蔑地问道:“你就是这家破酒吧的经理?谁他妈让你把老子叫醒的,不能说出让老子满意的理由,老子立刻让你吃翔。”
雷刃的目光忽然一冷,淡淡道:“你要吃翔是不是?我满足你。”
说话之间,雷刃忽然冲了上去,一把抗住中年男,把从楼上扔了下来,冷冷地对经理喊道:“带他去吃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