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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天元一子(1 / 1)

流云掩昊日,上灵奕星宫,沉香绕古木,两道落子中。

棋盘遍布黑白,黑子再落,彻底围杀白棋,灵隐志得意满的望向李钦月,笑道:“你后手赢我十五子,你先手输我十七子,此消彼长,长久以往,昆仑可就完了。”

李钦月挥手将黑白子归回棋盒,审视着空荡荡的棋盘,抬手落子天元,闷声推算着后续走法。

人生如棋,每一步都有前因后果,昆仑重临世间,名头、势力、财富……什么都要重新来过,现在不仅要守,还得要攻,作为落子者,仅仅后手无敌是不够的,必须得会搏杀手段。

哪怕只有一招,却也够了。

灵隐看看天元一子,摇头苦笑,落子截杀。

见灵隐发动攻势,李钦月的眸中闪过明光,瞬息落子,黑白子渐渐布满棋盘,数十手后,灵隐夹起的棋子没再落下,大局已定,李钦月再赢他十五子。

“也该差不多了,你现在明不明白如何先发制人?”

“懂了,小师弟就是我的天元一子。”

李钦月点点头,这盘棋得胜负手不是别具一格的落子天元而是灵隐的后手截杀,自己不善先攻,洛阳却喜先下手为强,逼着你动,只要动了,也就输了。

“再来一盘,练练手,记住喽,当代的小师叔永远是变数,好好利用。”

灵隐笑呵呵的将棋子收回原位,待李钦月再次落子天元后抬手下在了棋盘边角。

不是每次敌人都会跟你生死拼杀的,李钦月必须的考量这种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兵法,灵隐见过洛阳的剑,很利,但如果斩不到别人要害,再利的剑都是没用的。

李钦月望着棋盘中孤零零的黑子想了很久很久,最终轻笑着落子截杀灵隐,黑白子落,李钦月再赢灵隐一子。

收敛棋子,李钦月先行,落子边角,你来我往,李钦月再赢灵隐一子。

“齐秦边陲的事你应该知道吧,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等齐秦上门。”

“若不来呢?”灵隐饶有兴趣的问道,很期待李钦月的答案。

“不来就不来呗,无非是叫小师弟下山溜达一圈。”

李钦月笑容轻松,眉眼中尽是狡黠,很像个爱捉弄人的顽童。

清气飘渺,漫天繁星,洛阳在识海中等了良久,隐去身形的黑衣洛阳才再次出现,仰望着繁星,留给洛阳一个孤高的背影。

“好好修行天剑法,这个如涅如寂的过程还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不过待破茧成蝶的那一刻,你会发现此刻的驻足不前都是值得的。”

洛阳点点头,刚欲再问,却听黑衣洛阳说道:“出去吧!”

点点涟漪,洛阳被赶出自己的识海,无奈的撇撇嘴,竭力搬运灵气入体,希望能尽快结束这段裹足不前的光阴。

黑衣洛阳独自盘坐在识海上,仰望着穹顶的繁星出神良久,叹一声放不下,盘膝打坐,修起天剑法。

陈虞站在青竹后,挤出一个勉强的笑,紧握素手,喃喃低语,字里行间尽是歉疚。

“对不起,别怪娘,这是唯一的办法!”

降心猿,断天剑,舍一得一,想了十五年,这是唯一的解。

撤去棋盘,摆好茶具,李钦月点燃炉火,正欲泡茶,身着白衣的小童自院外跑来,扶着双膝喘了好一会儿,抬手指着山下方向,说道:“有个不要脸的家伙堵住了山门,说要同昆仑赌斗论剑。”

灵隐、李钦月相视一笑,带着小童向山下而去。

山风呼啸,破旧的马车横在东山小道,车上的困倦儒生边读书边打着哈欠,包裹着屁股的老马低头啃食着周围的青草,不时对那个平躺在石阶上的慵懒剑修放两个响屁,眼中尽是得意。

李钦月三人自上灵峰落下,戊辰同时破虚而至,歪头打量着石阶上的剑修,不满的问道:“我倒是那个狂徒,原来是你这个小兔崽子,说说吧,你小子不在秦王身边狐假虎威,来昆仑山干什么?”

“哈哈哈,掌教还是如此年轻帅气,满胸浩然。”

“少来,我还不知道你小子的花花肠子,有话说,有屁放!”

“哼,你看看这车,这马,这老头,答案不是异常明了吗?我要同昆仑赌斗论剑。”

“行啊,怎么赌,输的留下宝剑?你舍得这柄求爷爷告奶奶才得到的惊鸿影吗?”

“论剑目的在于以武会友,互相增益所学,夺人爱剑那里是君子所为?”

戊辰目光平静,饶有兴趣的望着孔州,“别耍嘴皮子,祖师和了尘大师等人喝的热闹,无暇此间是非,我要打你,可没人拦着!”

惊闻言辞中恶意,孔州识趣的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一本正经的说道:“是这样的,我回来找帮手了,齐秦边陲之事想必瞒不过各位师兄,小子这是回来求援了。”

戊辰点点头,继而变脸,扯着嗓子大喊出声,喝斥声回荡山林仙峰。

“洛阳,洛阳,你小子是干什么吃的,堵门论剑无人出手,这传出去不嫌丢人?”

洛阳睁开双眼,匆匆腾空而起,望望山林间赖皮模样的剑修,举天剑,敛剑势,一剑斩罢,头也不回的隐入飞云宫。

教训人这一剑已经够了,若执迷不悟,下一剑,必杀。

剑光当空,孔州瞬间变了脸色,收起所有玩世不恭,剑指连挥,近千剑气呼啸而起,同空中的剑光碰撞在一处,绚烂的细碎光点落在。

范应侯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本,抬头仰望着那道渐渐龟裂崩解的剑光。

读罢书万卷,自以为天地之事尽在书中,至此时幡然醒悟,方知世上真有文字说无法描述,记载之事,如那惊鸿一现的少年剑仙,如这形如大河势如狂瀑的绝伦剑光。

光雨落尽,孔州装模作样的长出一口气,压着心中的震惊,品头论足,道:“好剑,这剑好,气吞河山,纵横千古,好剑,藏剑一脉就是藏剑一脉,可惜,此剑虽强却也就这一剑……”

戊辰没好气的笑笑,抬头望向凌霄峰,没等开口孔州忽地屈膝跪下,毕恭毕敬的唤道:“弟子孔州,见过掌教真人。”

李钦月、灵隐互相笑笑,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那时昆仑封山,这个泼皮无赖般的少年可没少给众人带来欢声笑语,可惜……也没什么可惜的,如果梅师叔夫妇没出事的话也不会有现在的潜龙榜魁首,得失不由己,一切皆命数。

“起来吧,那是你洛阳师弟,脾气不好,前两天在这活活将被南默附体的欧乏劈死了,想来他不甚喜欢你这样的顽劣性格,下山后你可别惹他。”

孔州一愣,点点头,傻笑着望着熟悉的东山小道。

无论走多远他都在思念着这座山,无论何时他都在思念着这群人,这里是家。

“洛阳,齐秦边陲那边除了问题,你过去一趟,随时保持联系。”

“就来。”

洛阳再次散去体内灵气,背着乐开花的少女落入山间,看看毫发无伤的林间古木,心底对这个泼皮无赖般的少年高看了一眼,方才那剑可不是随便就能挡下的,眼前这个少年的剑倒是很不一般。

“这位是你孔州师兄,那个老头叫范应侯,都是秦国的人。”李钦月轻声介绍着,回神的范应侯跳下马车,整理衣衫,向着几位高来高去的剑仙一鞠躬,万分歉疚的说道:“凡夫俗子没见过天高,不由失神,上仙勿怪。”

戊辰拜拜手,笑道:“这里是昆仑仙门,不过却没几个仙,我们都是剑修,不比拘谨。”

范应侯点点头,歪头看看南诺,眉头不由轻皱,紫眸黑发,此女分明为魔,昆仑仙门为何会有魔?

孔州同样注意到南诺的身份,不由开口试探,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

“师弟,这位是……”

“这是我媳妇,叫南诺,魔族皇女。”

洛阳的声音很从容,好像没发现孔州的敌意般,南诺懒洋洋的招招手,柳眉微紧,趴在洛阳肩头,不看范应侯和孔州,眼不见为净,耳不想为清,被动的抵抗着火辣辣的视线。

孔州看看南诺模样“桀骜”,不由眯起眼眸,“人魔不两立,师弟莫要误入歧途!”

闻声,南诺也压不住心中怒火,猛地抬起头,低吼道:“喂,说什么呢?你是想死吗?”

狂暴的不灭魔焱翻涌而起,热浪滚滚,充斥整片山林。

范应侯抬手挡在脸前,眯着眼睛,咬牙忍耐着,倔强的不想退开,无非一死尔,哪能因此丢了秦国颜面?

洛阳拉拉南诺的手掌,转身对着戊辰一躬身,道:“弟子这就下山处理边陲之事,无需他人帮助,便叫孔师兄自便吧。”

戊辰点点头,不阻止,不多言,望着渐渐消失在云端的少年少女,笑容平静,这段路不好走,但愿有情人能成眷属。

叹一声孽缘,李钦月传音问笑呵呵的道士,“这是个伏笔,人魔大战之时师弟该何去何从?”

“说什么傻话,师弟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吗?人魔之战打不起来,只要他还能握住剑,只要他还有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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