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微微真心费解。
“校方取消画展的理由,是程吉的言行举止侵害了校方的名誉,现在我们可以证明程吉没有不当举止,为什么不是好消息?”
“你再好好想想……”林琛的手指慢慢叩响桌面,“和女人发生关系,是大家私底下的议论,校方从没提过这件事,将来在法庭上,也未必会提这件事。”
鹿微微听了,有点懵。
别看只是一段监控视频。她现在既不是检察官,也不是律师,仅仅是个代理辩护人,想要拿到这段视频,当真费了不少周折。
她以为自己可以为程吉伸冤喊屈了,林琛却说没用。
难道她白忙活了一场?
“你再看看校方对诉讼的回应。”林琛提醒她,“他们说,程吉在公众面前一再发表不当言论,对学校师生造成恶劣影响,故而解除合约,取消画展。”
林琛停顿片刻,接着道:“他们没提程吉在展厅跟女人胡来的事。”
鹿微微有点回过来味了……
“你的意思是,这段监控他们早就看过。他们从一开始知道,展厅里只有程吉一个人!……等等,有点不对。”
她忽然觉得脑仁疼,“既然程吉没做过,为什么要在微博上说那种话?”
事发后程吉的态度可是很嚣张的——“日|你女人怎么了?又没日|你,你急个蛋!想整我就来吧!老子奉陪到底!”
“程吉没道理自毁名声,肯定是先出现这种流言,才会有他后来的微博。”鹿微微揉按太阳穴,越想越糊涂,“可是流言又是从哪儿来的?”
林琛看着她苦恼的样子,欲言又止。
他想说,这个顺序不一定对。究竟是先出现流言,还是程吉先发的微博,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
但是路,总归需要她自己一步一步走。
他已经把她带到这条路上,扶的次数若是太多,将来她怎么走得稳?
林琛说:“想不通的事先放一边吧,你的辩词还需要再推敲推敲,尽量不要让对方钻空子。”
“不行!”鹿微微霍然起身,“我得去找程吉问问,他究竟是从哪里听来的流言,说不定是有人陷害他!”
不等林琛开口劝,她已经抓起拎包出门了。
林琛:“唉……”
……
这次去找程吉,轻车熟路。
来到011室,鹿微微没敲门,直接开门进屋——门果然又没锁。
不过有点意料,程吉居然是醒着的。
他站在一米多高的画架前,一手拿着调色盘,一手执画趣÷阁,正在勾勒一个女人的轮廓。
鹿微微好奇,站在他身后看了一会儿。
看着看着,眼睛不由得缓缓睁大,吃惊道:“这是我吗?”
这个姿势,这个神情,这个场景,不正是前几天她站在小区门口向程吉挥手告别吗?
程吉嗤了一声,语气调侃:“这还是我第一次画穿衣服的女人。”
鹿微微:“……”
艺术的表达,跟穿没穿衣服有什么关系?!
她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却愣住,“你的脸怎么了?”
程吉的脸上满是淤青红痕,像是被人打了一顿!
他略微侧脸,避开鹿微微的视线,鹿微微却不肯放过他,盯着他的眼睛问:“程吉?谁打你了?!”
“没有。”程吉皱眉道,“这是我上楼梯的时候摔的。”
放屁!
鹿微微差点骂出声。
摔伤能是这个样子吗?
再说你住地下室,上哪门子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