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史臻祥的脸越靠越近,阐诗琯的心也跟着越跳越快,好似一张嘴,便能从嗓子眼飞出来一般。
直到了两个人的脸马上就贴上的时候,阐诗琯的视线全部都落在了那薄唇之上,喉咙滚动了一下便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接着一阵晕眩,一种轻柔的力道传来,肌感触碰处却是一点坚硬,她睁开眼睛,却是被他将自己的脸按在了他的肩上。
这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遂将眼睛睁得更大。
这时耳畔传来磁性的低喃:“睡吧!”
阐诗琯便又闭上眼睛,内心却是久久都不能平静。
可史臻祥却不再多言一句,呼吸也均匀起来,随着道路颠簸,她迷迷糊糊中也睡了去。
马车这时已经离开了京城,朝着一条山路而去。行至一条峡谷,史臻祥闭上的美眸忽然一睁。后面蜜儿已经从马车中而出,忽地从树上跳下几人来。
其中一个操着污言秽语道:“原本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乘着金银财宝,却不想是一个美娇娘,看你这打扮丫鬟不丫鬟小姐不小姐的,该不会是一个侍妾吧?如此有什么意思,不如跟我回山寨里当个压寨夫人!”
其他几人便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怜儿车里,已经缩成一团,早年间她也是遇到过强盗的,那时她年纪尚小,倒是没有被抢着回山寨,反倒是把她卖入青.楼。那段记忆实在是太过可怕,再遇此事更是发抖。
葐子便道:“好怜儿不用怕,不还有你葐子哥呢吗?”
这一路上他们聊了起来,倒是又亲近起来了。
“哎呦!这是谁在里面说情话呢!让我也瞧瞧!”
忽然外面又传来一声尖笑,吓得怜儿又缩成一团。葐子拍了拍她,忽地跳出马车道:“你葐爷爷是也!”
那人见出来的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子,声音中还带着稚气,长得又白净,还在那里自称是爷爷,不由笑得更放肆了。
“哪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长的跟个娘们似的。”那人冷笑道。
这话葐子就不爱听了。
“你可以说我不够男人,但不能说我像女人!”
“有区别吗?”那人道。
这时旁边一人道:“还和他废什么话啊,解决了他,轿子里可是还有一个美娇娘呢?还是二哥许久不碰女人了,连长得细皮嫩肉的男人都不放过了?”
“放你娘的屁!”那二哥啐了那人一口,便又对葐子道:“你小子识相点就滚一边去,别说我刀剑无眼伤了你,你哭鼻子!”
“那就试试,你敢靠近一步看看!”葐子怒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二哥气道,转眼已来到葐子面前,就想一拳解决了葐子。
可却扑了一个空,他不由一惊,也没见葐子动弹,便道:“还挺会躲,那就让你见识见识你风二哥的厉害!”
这回他也用心了,手中一把大刀横来,葐子却轻轻一拧身子又躲过了,并回踢那人一脚。
那人一个没注意,吃了一个亏,好在皮糙肉厚,并无大碍。
便道:“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有点能耐。”
葐子冷哼一声,“这就是你小看你葐爷爷的下场!那边的那个也别看热闹了,一起上吧。”
那人觉得自己受了侮辱,便道:“你是瞧不起谁!”
葐子心道:我倒不是瞧不起你们,你们这些绿林强盗哪个不是狠角色,只是我要提防你们对怜儿下手罢了!
嘴上却说:“少废话,一起来吧!”
说罢,也不管他们如何,率先出击,使得那风老二又吃了一个暗亏。
可他却不知葐子是如何动作的,那边的老三也有些惊愣,这时后方大哥喊道:“兄弟们,一起上啊,这小娘们不好对付!”
那老三回头,只见大哥已经落入了下风,便稳了稳心神,与风老二一起对付葐子。
那边其他兄弟也都围上来一共对付蜜儿,还有一些人准备趁机偷偷摸摸靠近轿子,却被蜜儿和葐子一掌解决。
这边打斗得热闹,那边阐诗琯也被吵醒了,从轿帘缝隙向外看,忽然一把刀飞了过扎到了马车上,她吓了一跳,忙把脸转了回来。
拍着胸脯道:“艾玛,吓死我了,差点破相。”
“找死!”史臻祥脸色一沉,从马车中飞身而出,威压压下,方圆几里都笼罩在一片冰寒之中,所有人的身体都是一滞,他在半空中一喝:“不想死的就赶紧给我滚!”
那些人知道是遇到了硬茬子,就这功力,没有一百年也有一甲子了吧,知是高手,哪个还敢恋战,只感晦气,便屁滚尿流地跑了。
史臻祥瞥了蜜儿和葐子一眼,“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速战速决,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蜜儿和葐子连称是,便各自回到了马车上,也不管后面还没来得及走开受伤在地哀嚎的人。
的确,蜜儿和葐子下手还是太轻了,且有戏弄他们的意思,不然躺着的就不是受伤的人,而是尸体了。
史臻祥的那般言论阐诗琯在马车中自然是听得的,见史臻祥又回到马车上,忽然觉得他很陌生。
虽说之前自己也没少被他恐吓掐脖子,可终究只是吓唬吓唬,他也没能把自己怎样。但刚刚的那种威压她也感受到了,里面确实是蕴含着杀意的,身上充满了肃杀感,让人不敢亲近。
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正想着,忽听到:“想什么呢?”
阐诗琯道:“你教我武功吧!”
“哦?”史臻祥挑唇,“为何?”
“我总不能一直被你保护着,倘若下次遇到这样的事,你又不在我身边怎么办?”阐诗琯瘪嘴道。
“我不是叫蜜儿特训过了吗?”史臻祥道。
“啥?”阐诗琯嘴巴张得老大,“就那特训有什么用?特训挨打和逃跑?”
“能跑就可以了!”史臻祥道。
阐诗琯委屈道:“我都这样了怎么跑?”
史臻祥瞥了她那条腿一眼道:“所以下次就不要耍那小聪明,我司空见惯的,别人也会趁机捣鬼,你要知道学武是很苦很累的,蜜儿和葐子都是从小就开始练的,才有今天的成就,你要修炼可要比他们难上一倍,且要天天修炼,非一日两日可成。”
“我不怕苦!”阐诗琯赶紧表态。
“那便等你腿好了之后再说吧!”史臻祥道。
马车又行了一段路程,终于有了人烟,且天色已晚,便到附近找了一间破庙休息。
庙内供奉着几尊菩萨,却因年久失修变得有些破败,本是威严庄重的,现在看来却有些可怖起来。
阐诗琯见了马上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又被怜儿扶着行了一礼。
蜜儿见她这模样倒是觉得好笑,“你这样无法无天的人还信菩萨呢?”
“举头三尺有神明,我自是信神明的,且我并非无法无天,只是不拘束缚而已,这菩萨金身破败成如此模样,怎能不让人心寒,倘若我完成太后懿旨,定然会重修一番。”
说话间,怜儿忽然一声惊呼:“菩萨显灵了!”
春风道:“你就别添乱了,佳人的心是好的,想那菩萨也会感激,必定会保佑佳人,你又大呼小叫起来。”
“真的!”怜儿面色苍白,抬头看着那菩萨的眼睛,“它……它刚刚流泪了。”
众人并不太相信,可见怜儿神色也不像胡说,便朝那看去,菩萨塑像眼睛处确实有水痕。
史臻祥朝葐子使了一个眼色,葐子便飞升而上,细细查看了起来。众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葐子的查看结果。
葐子飞身而下,道:“可能是天气潮湿所致,泥身上渗水,看来这金身是该重塑了。”
葐子也叹道,“好歹是一个菩萨,既立了这庙就应该好好供奉的。”
“此事等咱们的事了解之后再说的,去找找有没有休憩的地方。”史臻祥道。
这时蜜儿过来说:“刚刚转了一圈,里面倒是有一间小室,应是这庙宇的侍奉者所处之地,还算干净,收拾一下便可。”
怜儿便和春风去收拾了,只是从进了这寺庙便透着一种古怪,虽然葐子给了合理的解释,却仍是心中敬畏,两个小丫头又年纪极小,有些害怕。
小室内的东西都不敢乱碰,唯独将那床收拾了一下以便阐诗琯休息。
“啊!”忽然怜儿又是一阵惊叫。
蜜儿忙进去,问:“你又叫个什么?”
便见怜儿指着一处不敢动弹。
蜜儿走进一看,原是一缕长发由绢子包裹着放在席下。这怜儿抖动席子的时候,不小心将那绢子抖来了,里面的头发自然散落。
蜜儿细细瞧了瞧,那绢布是上好的料子,上面绣着精致的梅花,想来她的主人应是一个大户小姐,但这绢子包裹这一缕头发又着实古怪。
她便将那头发收了,不叫怜儿她们声张,出去只回说,怜儿见到了一只老鼠。又调侃阐诗琯怕不怕。
阐诗琯道:“不过是老鼠儿已,我这么大的一个人还会怕那么一只小小的老鼠吗?来一只我灭一只就是!”然后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又道:“里面收拾好了吗?收拾我这就进去了!”说罢便拄着拐杖进去了。
蜜儿依旧什么也没说,葐子却不禁狐疑起来,他与怜儿是同乡,小时候还一起捉过田鼠,所以她是不怕老鼠的,若说是老鼠,那声尖叫是春风发的还可,却是怜儿,着实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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