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水,日月如梭,忙忙碌碌中,时间过的飞快。很快便到了腊月底,眨眼间又过了春节假期。
正月初八,又上班了。尽管人们极不情愿,却也只得开始了这种准上班状态,有人值班,有人调班。
李晓禾身兼乡党委书记、乡长二职,自是不能像许多人那样准上班,而是实打实的回到了乡里,开始了朝九晚五的上班生活。当然没人强制要求他这么做,其实现在准上班是各单位的通用做法,也是上级部门默许的。可他不能不强制自己,不能不以勤补忙,不能不为可能的即将忙碌争取一些周转时间。
其实若不是放的春节年假,若不是父母仍然不能回来,今年春节他也不准备全休。但为了去南方看父母,他也只得把两天多时间交给路上火车,又陪父母待了几天。
在假期期间好不容易暂时放松的心境,一回到单位,一看到罗列的那些待办事项,那种紧张状态又迅速回归。李晓禾也不想把自己搞的紧张兮兮,可现实情形摆在那里,他又不得轻松。当然这种紧张主要代表着忙碌,并非是内心如何揪的厉害,但也不很轻松。
在年前刚刚党、政一肩挑的时候,李晓禾还认为那种忙碌是基于身兼二职,是基于临近春节。但渐渐他感觉到,固然有这些客观因素,不过人为制造紧张,人为让自己疲于应付,才是真正的主因。
年底的那些会议确实比往年多,而且也不必党、政一把手参加,但却被以各种理由形成了强制要求。对于大多数单位来讲,这倒没什么,无非是党、政一把人多参加几次罢了。但对于双胜乡的李晓禾来说,就因为这些会议的扎堆,不但时间被占用了无数,还几次顾此失彼,被县里好多通知会议的小领导申斥。虽然没有一名现领导直接点到自己,但那些小领导传达的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
不但会议占用了大量时间,而且许多事项也出奇的不顺。本来打报告、交方案并非难事,但轮到了双胜乡就很难产,往往一次能过的事,三、四次也过不了,需要多次返工,需要李晓禾亲自过问、操心。饶是这样,还被组织部和几个部门拒收了“不合格品”,大有年后算帐的意味。
经过一系列事项,李晓禾已然彻底明白,之所以人为制造了这么多障碍,是某人不愿看到自己身兼二职,希望自己知难而退,希望自己把吃的吐出来。
那怎么行?一定不能遂了某人的意,一定要避开这种障碍。信心坚定,找准了症结所在,李晓禾便更加发奋工作着。他要利用正式上班前的一周多时间,把许多工作进行提前谋划,做出相应方案,从而为应对人为新障碍争取更多应对时间。其实在休假期间,李晓禾也没放弃考虑相关事项,并形成了许多成型想法,现在只是做成可供存储和修改的方案。心无旁骛,思如泉涌,一段段成熟文字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不知不觉间,三个多小时已经过去,李晓禾直起腰身,看着屏幕上刚刚存储的两篇成型文档,满意的伸了两个懒腰。
站起来稍微活动了一下,李晓禾又坐到屏幕前,继续把脑中想法通过键盘输到屏幕上。
“笃笃”,敲门声忽然响起。
手上稍微一顿,李晓禾说了声“进来”,继续眼盯屏幕,双手敲击着键盘。
“书记真是日理万机呀!”说话声响过,周良、秦明生、张全相继走进屋子。
“唉,笨鸟先飞!”李晓禾感叹着,停下手中动作,抬起头来,“来的挺齐呀,都值班?”
周良作答:“哪呢?今天我们仨都不值班,是杨水仙和牛腊梅带班。我们仨过来,就是给书记拜个晚年,另外跟你约定个事,这几天我们轮班请书记吃饭。”
李晓禾道:“将近十天呢,那怎么行?反正乡里也开伙,白天我也不出去,就钻屋里,在乡里吃正好。
“我们都想过了,知道书记忙于工作,早饭不打扰你,你就在乡里吃。下午饭呢,咱们一块吃,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大家喝点小酒。就是工作再忙,适当休息休息还是必要的,否则以后更没时间。说好了,今天下午我请,四点钟左右来等你,不打扰了。”周良说完,和秦明生、张全一同出了屋子。
看着三人离去的身影,李晓禾心情略有复杂,长长叹息了一声。随后调整情绪,再次在键盘上劳作起来。
……
勤劳的人不止李晓禾,乔成也是其中一位,也在初八当天就到了单位,这可是近几年的第一次。当然他并非为了赶工作,而是有其它事情要做。
刚刚在办公室坐定,响起了“笃笃”敲门声。
“进来。”乔成发出了威严的声音。
屋门推开,一身红衣的女人进了屋子。
本来故意低着头,却忽觉眼角余光中红影一闪,乔成下意识抬起头来,不由得眼前一亮。迎面而来的女人穿着一身红裙,红裙衣领很低,脖项下露着大片白花花的肌肤。
那袭红影已经笑颜如花的到了近前,发出了甜腻腻的声音:“给县长拜个晚年,祝您新春愉快,官运亨通,合家幸福。”
乔成脸上也出现了笑容:“谢谢胡主任。胡主任穿的可真喜庆,就像一朵红云一样。怎么啦,有喜事?”
红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县政府办副主任胡玉晶。胡玉晶面带娇羞:“人家还小呢,哪有喜事?再说了,现在那些小年轻都是不学无术,根本不符合我的要求。”
乔成“呵呵”一笑:“胡主任要求还真高。优秀青年也不少,难道都入不了你的法眼?什么标准能符合你的要求?”
“反正在我身边的小年轻都不行,都差的远。我的标准是……”说到这里,胡玉晶低下头去,声音也小了好多,“要像县长一样优秀又有成熟魅力的男人。”
乔成心跳忽的“呯呯”加速,似乎咽部也有点干渴。对方的意思他当然明白,也知道这个女人早有此意,尤其今天的装束本就是暗示,现在又这么赤果果的表白,他当然不可能无动于衷。虽说这个女人谈不上漂亮,但却别有一股媚劲,能够撩拨男人心襟的媚劲。乔成何尝不想一亲芳泽?但他也明白,有些女人一碰就会沾上,他担心惹来麻烦,这才一直压抑着那份冲动。
可近期大吃特补,心中那份躁动异常强烈,强烈的动摇着他的意志,但他还得尽量压抑着。便干笑两声,打着“呵呵”:“胡主任是好女不愁嫁呀。”
“县长,您喊我主任,我太不习惯了,还是叫我玉晶吧,叫晶晶也行。”说着话,胡玉晶故意挤了挤眼睛。
看到对方放电,乔成还是尽量克制着,引开了话题:“你说有工作汇报,是什么事呀?”
胡玉晶“哦”了一声,从挎包中抽出一张纸来,俯身递了过去:“县长,这是他没有参加政府会议、没有按时上交方案的纪录。
超低衣领里的内容立即出现在眼前,晃得乔成心襟摇荡,不禁咽了口唾沫。伸手去接纸张:“我看看。”
胡玉晶没有立即松开纸张,而是轻轻扭动着身子,媚媚的说:“看吧,好好看看,我就是专门给县长看的。”
乔成不但心跳加快,身体也已起了反应,呼吸亦更加粗重,关键眼前那东西实在晃得眼晕呀。到嘴的肉不吃,自己还是男人吗?
我是纯粹的男人。乔成猛的抬起头来,双眼直勾勾的盯住了衣领难以遮住的部位。
“县长,好好看看。”胡玉晶腔调中满是挑逗,绕过桌子,向椅子上的人走去。
乔成双眼一直没有变换位置,而是随着对方身体的移动而移动。在对方越来越近时,缓缓抬起了双手。
“笃笃”、“笃笃”,连着两阵敲门声响起。
“咚”、“咚”,就好比两记重锤敲在心头,乔成猛的一凛,放下右手,松开纸张,把头转向了一边。
胡玉晶一惊,然后愠怒的看向屋门。
“笃笃”敲门声再次响过,然后响起了由近及远的脚步声,慢慢便没了声响。
调整了一下情绪,胡玉晶又娇嘀嘀的说:“县长,您还没看呢。”
“我……”乔成犹豫了。
“叮呤呤”,一声铃音响起。
乔成马上收住话头,拿起手机,按下绿色接听键:“什么事?”
“县长,刚才去您办公室,您不在。我就是想问您,现在可是已经过了春节,人员遴选工作该开始了吧?”手机里也是一个女声。
“我说要开始吗?”乔成声音很冷。
对方声音很肯定:“是呀。腊月中旬的时候,您让我暗中考察,后来我把名单报给您,你说等着过了年。”
“再等等。”乔成给出回复,“时机不到。”
对方做着提醒:“县长,他现在似乎已经有所警觉,我怕……”
“让你等就等,废什么话?”生硬的打断对方,乔成直接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