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魔巴洛斯渐渐失去耐心,这个寒冰法阵曾经使它大吃苦头,甚至因此被矮人封印了一千多年,那种深切的忌惮深入骨髓。【\/本\/文\/来\/自\/八\/戒\/中\/文\/网\/】然而咒蛇的毒素正渐渐将它最后的理智吞噬干净,连同这些忌惮一起,最后剩下的将只有无边的疯狂和杀戮。
“你呢?你为什么留下?”面对滚滚袭面的烈焰,凯法突然反问。
“因为我还不想死,黑头发的异乡人说得不错,我们还有机会。”
“可我觉得你是喜欢战斗。”
铁班居然笑了笑,把目光投向熊熊燃烧着的敌人,“我只按照自己的意愿,做自己想做的事。”
巴洛斯的大脑袋猛然偏了偏,似乎闻到一丝挑衅的意味,几只老鼠的决心?
它压抑不住毁灭的冲动,把所有的忌惮都扔到一边,仰天咆哮,石室被震得一阵抖动,仿佛随时可能崩塌。脚爪在地面上刨出两个触目惊心的深坑。
撕碎他们!
这是炎魔脑中剩下的唯一念头。
猛地一声轰响,巴洛斯借着蹬地冲刺,直冲向对面的敌人。
铁班握紧了手里的弯刀,心中却安静如静谧的木罗湖水。
这把刀伴随它很多年了,十岁的时候,父亲将这把刀交到他的手里,那时候刀立起来,几乎有他整个人那么高。
父亲曾这样对他说,我的儿子,保护好自己的刀,即使有一天你手里掌握着十万名士兵,很多时候,能救你的命还是只有它。
铁班在父亲英雄王的背影中成长起来,英雄王从来不会在阵前命令自己的战士冲锋,他每次都举着刀站在所有战士的最前面,好像他才是所有人的盾牌。英雄王举起手臂的时候,所有的王国战士都会屏住呼吸倾听,而他的手臂再次挥下时,战士们会紧紧跟随他们的国王的脚步,哪怕前面是如林的刀锋剑刃。
但是他铁班是不同的,青年想起多年前的那次三王之约,树海之王说过的那句话,他和他的父王是不同的。铁班做事的时候不会有那么多顾忌,他不是英雄王第二或者小英雄王,他就是他自己。
如果是父亲在这里,大概不会冒险下到这个洞里,英雄王的心很大,他关注的事情太多,但是铁班会,年轻人的血还很热,铁班渴望在战场上像太阳一样燃烧。
地下洞窟冰冷的石室里,巨大的魔鬼和渺小的人类构成一幅绝不对称、毫无美感的画面。//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
炎魔飞扑上来,两者的距离一眨眼就缩到极短,巨大的身躯像浓重乌云一般盖下来。
凯法挥动巨斧迎向炎魔冲锋,两者的距离缩短到五步处时,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铁班忽然窜从凯法背后窜出,一抹亮光突然弹出,从铁班脑后跃起,反射着炎魔身上的诡异红光,犹如一块被鲜血浇透的水晶。
铁班的左手伸出来,抓住了那道光,光凝成实形,是另一柄寒光闪闪的弯刀,他还有第二把刀!
铁班的双刀一卷,随着他的动作,两把刀身向两个相反的方向急速划圈,四周的空气仿佛受到召唤,急速地涌向两个圆圈的圆心,被那两柄刀画出的圆圈吞噬,产生极大的啸音。
红色的火光跳动,火焰之鞭又开始回旋,毒蛇一般出现在炎魔身躯的侧面。青灰色斧影接着掠过,凯法往右前方跨了两步,密切观察铁班的行动,现在他们最需要的是时间,争取尽量多的时间。
火焰之鞭又呼啸着砸来,凯法同时挥动双斧迎上去,沉重的闷响,借助双臂的力量,野蛮人顶住了这一击,也后退了一步,他猛然发现,火鞭上的力量似乎比刚才弱了。
剧烈的尖啸刺进耳朵,凯法才发现炎魔攻击的重心落在铁班那一侧,它一边与野蛮人缠斗,另一边巨爪从斜上方切下来,直劈阿拔斯人,这次魔鬼把力量都凝聚在爪上。
铁班挺腰迎去,刀身卷成的圆旋得更快,几乎变成两个可见的白色气旋,啸音越来越尖利,仿佛大型投石车投出的巨石以极高的速度划过空气。
一再攀升的啸音却在接近最高点突然窒住,石室瞬间静下来。
刀尖与火焰巨爪无声地相撞,双刀造成的气圈突然炸开,好像鼓胀的气球突然炸裂。蓬勃的气浪席卷,刚才吸进气圈的空气仿佛一瞬间被压缩后全部爆发出来,巨大爆音破袭。
炎魔忽然觉得挥出的前爪被什么东西狠狠冲了一下,爆开的气浪居然挡了一下巴托地狱来的大魔鬼。
两柄弯刀从气圈后面回旋着探出来,它们绕着两条不可见的轴线,螺旋状递进刺出,这才是真正的攻击。
“光轮双剑。”铁班大吼。
身体跃起,几乎和双刀呈一线,整个人像一枚巨大的铁矛,狠狠扎在炎魔的爪心。
一泼绿色的血随着炎魔的狂吼,从爪上喷出,它猛地收紧前爪,又再次弹开。
这次巨爪的爪尖正面重击在铁班胸腹间,没有任何东西缓冲,铁班完全用**硬抗炎魔压倒性的力量,血光迸现,他被远远击飞出去。
凯法脸色剧变,急急收起斧子,紧跟着铁班蹿了出去。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他绝不相信这样威势巨大的一击,却不能给炎魔带来什么是实质的伤害,炎魔只是依靠单纯的速度变化,还有蛮力就击飞了阿拔斯人。
炎魔狂吼过后却停住了,它扭曲着身子,在离石井最后十步的地方踌躇不前,火焰的颜色似乎有微妙的变化。
凯法在铁班落地前一刻抓住了阿拔斯人,被冲力带着翻到在地,他用自己的身体垫在铁班下面,避免撞击带来的更大伤害。
铁班腹部有一个巨大的伤口,都能看到浸着血的肠子,鲜血不断从裂口里溜出来,他紧闭眼睛,气息还在持续衰落。
凯法只能将他放平,将披风撕开,紧紧缠住他的身体,血迅速浸透土黄色的粗布,从一端滴下来,凯法用双手死死压住伤口,却不能阻挡血液不断涌出。
野蛮人把铁班拖到井边,回过头来向左仑大叫,“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他要死了!怎么办?”
左仑看着倒在地上的阿拔斯人,心里一片空白,刚才铁班的话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要想出一个解开封印的办法。然而左仑毫无头绪,这该死的矮人谜语!
左仑用手抓着井沿努力站起来,“把他的伤口扎紧,我想不到什么办法。背他走,或许他能活下来。”
凯法用一只手按着左仑的肩膀,他的脸对着炎魔,从左仑的方向只能看见火光映照下的侧脸,野蛮人低沉的声音响起,“他不行了,就换我来,我还能挡一阵。”
左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背着阿拔斯人走,只要跑得够快,就有机会逃出去。”
“铁班经不起剧烈的颠簸了,背他出去只会让他死得更快。”
“那就自己走……”
凯法猛的回过头,沾满鲜血的脸在炎魔红光的映照下显得狰狞,“我们是北风,我们为战斗而生,因战斗而亡。我向阿蒙神发过誓,凯法再也不做逃兵了。”
“有人活下来,就会有人死,”野蛮人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他用尽全力的狂呼,“总有人要站出来的,这次是我!”
凯法甩开左仑的手,重新擎起两把巨斧,青灰色的斧面轻轻颤抖着呜咽低鸣,仿佛因即将来临的战斗而欣喜。
凯法凝视手中的老伙计,它们归属于阿鲁巴斯的历代先祖,从他的哥哥、父亲、祖父到祖父的祖父,他们的血流淌在这对巨斧的纹路中,他们的视线从海耶神的永无乡里出发,跨越雄伟的群山、跨越无垠的大戈壁,跨越厚厚的地下岩层,最后落在他的身上,凯法.阿鲁巴斯,这个家族的最后一个男人。
历代英灵们的召唤就在耳边,握住你的斧子,让心充满愤怒,让敌人颤抖,让你的怒火烧遍战场。
一片纯白色的原野,视觉在漫天大雪中变得迟钝,分不清白色的是天还是地。
凯法跪在雪地里,后面兵器交击的声响和人的呼喊惨叫响成一片,那些恶魔般的敌人突然从地底冒出来,雪亮的刀子沾满人血,父亲和哥哥和仅存的几名阿蒙海耶武士在做最后的抵抗。
就在身后,利刃切入人体的声音传来,刀斧首先轻易切开皮肤,扎进肉里,只是轻微的“噗”一声,又继续前进切断血管,血液从破口里喷出来,喷到冰冷的空气中,“嘶嘶”作响,最后刀子砍断骨头,“咔嚓咔嚓”的好像冬天被冻脆的木头断裂的声音。
最后才是人喉咙发出的声音,“嗬嗬”作响,那是血液倒流进气管里,人体本能的呛气咳嗽声,但是肺部已没有足够的力量将这些血液排出去,它们会一直沿着气管流下去,浸满整个肺部。
这些本该细微的声音突然间放大了无数倍,如沉重的巨锤撞向凯法的心脏,凯法惊觉这个人声的熟悉——那是哥哥的声音。
颈后几点温热,用手一抹,是微温的血。
凯法的眼睛猛地睁大了,胸腔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呼吸困难。
哥哥的血,趁着茫茫的白雪,分外刺眼。
白色的雪,红色的血。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
这十年来从没有像这一刻那样有这种渴望,他什么都不要,只想要战斗,把所有的愤怒倾泻出去,即使敌人是地底的魔鬼他也不在乎,让敌人颤抖,让你的怒火烧遍战场。
野蛮人像旋风一样猛扭过身,他直直的站着,巨大的咆哮声席卷。
这是左仑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狂战士的战吼,那种声音根本不是人可以发出的,好像北国王者冰雪巨熊的怒吼,令所有敌人从心底里感到恐慌,想要逃跑。无数高大的身影站在凯法背后,那是阿鲁巴斯家族历代祖先的英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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