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哪?你能带我去找小欣吗?”他眼神痴呆呆的。
“嗯,带你去找小欣。”时轶虽然完全不知道他口中的小欣是谁,但想着好人做到底,还是想把他带出去再说,免得他今晚真的要醉死在这个鬼地方。
“唔……那我跟你走。”陈谚一下子免得很听话。
时轶松口气,一路磕磕绊绊终于将这两个醉酒之人都带了出去。
打个出租车,她报上了一个位置。
很快,这车就停在了距离她小区还有一段路的地方。
时轶架着这两人下车,艰难地走进了之前来过的24小时便利店。
那店员依旧热情:“欢迎光临,请问您想买点什么?”
“拿一罐蜂蜜给我好吗,我没手了。”
“好的。”她疾走过去从货架上取了罐新鲜蜂蜜,然后扫码打出收款金额。
时轶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得腾出手来拿手机付款。
于是纠结了会,果断将陈谚给松了。
等付好钱,她提起购物袋就要重新将那摇摇晃晃的陈谚给捞上肩头。
不想他却一激灵,自行冲出了便利店。
“陈谚!别乱跑!”她连忙带着顾席追出去。
但呼喊对于已经醉到失去理智的陈谚而言显然没有什么用,情急之下她只好换思路,“小欣还在等你呢!”
“不!”陈谚猛地转身,通红着脸跺脚,“她不是小欣!她有新名字了!”
“啥啊?!”时轶急的北方口音都快飙出来了。
“她的新名字是……”他眨眨眼睛,忽然就湿了眼睫,“周清韵。”
时轶一下子懵了:“周清韵?等等,你说的是那个小花旦周清韵吗?”
陈谚哼哧哼哧地点头:“对!就是她!她比以前要漂亮了,但我还是喜欢她以前的样子。”
她压根听不懂他在讲什么,但想想他之前一直想着亲手将那包还给周清韵,心下也有了些了然:看样子他们应该是旧相识。
“你是喜欢她吗?”
“喜欢?”他高高扬起头看天空,“嗯,喜欢,她是我女朋友。”
时轶长大了嘴:“女朋友?可是她不是已经和谢霁谈了好几年了吗?!”
仔细算算日子,他们都已经谈了五年了。
陈谚晃晃脑袋:“谢霁?唔谢霁……我知道他,我都查过了。小欣是我女朋友,周清韵是他女朋友。”
时轶直接做出了个黑人问号脸。
好一会才揣摩道:“难不成周清韵她是你前女友?”
“前女友?”他嚼了嚼这个词,半晌委屈得嗯了一声,“是我前女友。”
她皱皱脸:“那你还是放弃吧,她已经不可能和你复合了。再说了,我觉得她现在不适合你了。”
“为什么?”他的头越来越重,“为什么不适合?”
“因为……”时轶琢磨道,“她已经是娱乐圈里的人了,难保没有染上些不太好的风气。”
周清韵处事一直都很方圆滴水不漏。
虽然不同于一般只会奉承讨好的人,她特有一份冷艳。
但大体给自己的感觉还是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假。
“不管她变成什么样,我都要她!”他几近执拗地喊道。
“……你这又是何必呢,她能在出道短短几年后就攀上高枝变得小有名气,其间耍的手段是你这个圈外人根本无法想象的。”
“你别平白诬陷人!小欣她再怎么变也不会有你说的这么坏!”
呵,时轶心说,这人醉归醉,怼自己的意识还是很清楚的嘛。
“那随你呗,”她吐槽,“反正都是狗咬吕洞宾。”
“小欣她很好!是你不知道!她爸爸一天赌到晚不归家,是她一边读书一边打工养她那得了癌症的妈妈!”陈谚脖子上的青筋都绷了出来。
“啥?”时轶还真不知道现在如此光鲜亮丽的周清韵会有这么一段悲惨的过去。
“而且……而且她给了我她的头次,所以这辈子我都要为她负责的……”他慢慢蹲下来抱住头,眼皮重重耷拉下去。
时轶:!!!
“我去,她的头次是你?!”
“就、就里面了一点点,我也不知道,她哭,她疼,我、我就出来了,反正……就是第一次。”他说完就瘫在了地上醉没了。
时轶:“……”
魔鬼啊。
敢情这憨憨连到底有没有真的和周清韵发生实质性行为都还不清楚。
嗐,咋就醉没了呢,本来她还想问问他们是咋分手的呢!
重叹口气,她搀起两人往小区方向走去。
在一阵折腾后,她终于敲响了家门,感觉自己已经离废掉不远了。
阮渊从里面打开门,原本还有些亮度的眼睛,在看到了她肩头分别架着的两个男人后,顿时就阴了几许:“这是?”
“我本来是去酒吧接顾席的,结果没想到又遇到了个认识的,怕他醉死就一并带了回来。”
“噢。”他没有声线起伏地应下。
“都十一点了,就算放暑假了小孩子也不能太晚睡,所以你快去睡吧,我来收拾他们两个。”
“哥哥想怎么收拾他们?”他追问。
“泡点蜂蜜水给他们醒醒酒,然后那不还有一间副卧室吗,我打算今晚就让他俩睡那去。”
阮渊点点头:“那哥哥早点收拾好他们就过来。”
“没问题。”她说着便将这两人连拖带拽地扔去了副卧室。
然后很快泡好了蜂蜜水一勺勺给他们喂下。
但在最后要起身离开的时候,衣角竟被最外侧的顾席给揪住了。
她转过头,就见到了他半阖着朦胧的眼睛有些哽咽:“妈妈……”
“妈妈?”时轶不禁重复了一遍。
“妈妈……我想你……还有爸爸……”顾席的眼角逐渐发粉,愈发用力地揪住她的衣角。
时轶没得办法,只好一屁股坐在床沿上,轻轻拍起他手臂像哄婴儿睡觉:“嗯,妈妈和爸爸也很想你……乖,安心睡吧……等一觉醒来,妈妈爸爸就都在了……”
“不在……”他泪花微闪,“你们都好忙,都不陪我,都不陪我。”
时轶停下拍击的动作,偏头想了想,而后又继续:“你总是一个人呆在家里吗?”
“你们总是不回来,回来也就吃顿饭,”他委屈控诉,“小时候我总想告诉你们我长高了多少,可是你们都只是敷衍地嗯嗯嗯,嗯嗯嗯。”
她被这嗯嗯嗯给萌了一下,但还是认真问起来:“那长大后呢?”
“长大……长大你们就只会告诉我,要学什么东西,要考什么学校,以后要从事哪一方面的工作……你们永远都不会问我,我到底喜不喜欢。”顾席越说越带起哭腔。
时轶不由仰头感慨:今晚的料还真多啊……
喜欢丧系大佬他背着我长歪了丧系大佬他背着我长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