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韵从飞机上下来时,已经是晚上六点三十五。
她用手将自己被风吹乱的长发挽至耳后,虽然风尘仆仆,但体态依旧优雅舒张。
因为刚参加完一场山区的公益活动,所以她来回都只是穿着一身简单的运动装。
不过即使是这样,作为一个合格的颜值艺人,她也耍了些小心机。
比如这运动装她就选择的是修身款的,能很好地勾勒出她完美的身体曲线,从胸到臀再到腿,没有一处漏下。
再比如她的妆容虽然是伪素颜不如她浓妆艳抹来的有冲击力,但胜在骨相优秀会找角度,所以在任何地方的素人堆里她那美艳的气质照样超群。
沿着机场的指示牌,周清韵走到行李提取大厅,在等到自己的行李后,戴上墨镜和大檐帽很快离开。
机场外,早有专车候着。
拉开后车门上去,内侧是助理小安在翻看她的日后行程,嘴也不歇着。
于是一路上,周清韵就这么听着汇报,一路闭着眼小憩。
等到身子被轻轻晃动,她才缓缓睁开眼:“我知道到了。”
小安笑笑:“山区一趟还挺累人的,所以周姐你要是真睡着了我也不会奇怪。”
“再累我也得敬业啊,后面事情多,总不能让你又抽空给我做一次汇报吧。”周清韵声线慵懒,伸出了掌心,“你手头的行程安排表让我带回去看看,眼睛酸,不想再翻手机电子档了。”
“好的,”小安麻溜将东西交上去,“需要我陪你进屋吗?”
“不用,你回去吧。”
微喇叭的运动裤腿摆动起来,周清韵在起身的那一刹那扶了下车门。
为了月底的订婚仪式,她这些天的日程安排都特别紧张,所以这身子还真有点吃不消。
忽然就理解了一直处于高度忙碌和紧张中的谢霁,为何如今光咳个嗽就会这么严重。
这人啊,上了一定的年纪,性子再要强再能撑也没用,因为终究违背不了自然的规律,所以还是得腾出时间和精力用来养生才行。
二十秒后,专车转向灯打起来,很快就出了别墅群。
周清韵款款走着,享受着月色透过树隙流淌在自己指缝里的淡淡温度。
不由轻轻嗟叹:“今晚的风真暖和,一定很适合入眠。”
却在即将踏上台阶时,感受到了手机的震动。
她在路灯下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下意识蹙起眉。
但等一键接听的时候,表情已经无恙,“好弟弟,什么风又把你吹过来了。”
那头人浪荡恣意地笑:“没事就不能找嫂嫂聊聊天么?今天有百年难得一遇的日环食,不知道你有没有欣赏到?”
周清韵沉住气:“我当时在飞机上。”
“啧,那好可惜~虽然很多人只看到了个小尾巴,但听说和喜欢的人一起许愿,会很灵哦。”
“……”她抓紧了些手机,“最近事情多,如果你没事的话,我挂了。”
这谢殊明知道自己和谢霁是场无爱的婚姻,还尽说这些狗屁话,就是纯属来给她找不痛快的吧。
“誒,嫂嫂慢些挂啊,又伤我心。”谢殊说话不紧不慢,似乎并不怕她不给自己面子。
周清韵眉头重新蹙了起来:“你一定有事。”
“哈哈哈不愧是嫂嫂,脑子就是比我床上的女人好使。唉,怎么同样是美女,这人和人的差距就这么大呢。”
不想再听这人废话,她直接道:“说吧,什么事。”
“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不过先说好,这是我哥哥第一次冲动,还希望你能看在我的份上原谅他。”
周清韵觉得好笑,他到底有什么资格在自己面前装兄弟情深,但还是嗯了一声,“你说吧。”
“事情是这样,我哥哥今天偷偷去探班白姝了,本来还好好的,但不知道为啥他后面就将那女人摁到了墙上亲,啧啧啧,那亲的叫个**难分难舍,我看到照片我都惊了。”
“你派人跟踪偷拍了你哥哥?”她的注意力却没有放在那亲字上头。
“我这不也是为了嫂嫂的幸福才看紧哥哥的么,”谢殊说的义正言辞,“不过你知道的,我哥哥也不是个吃素的,身边自然也带了不少人,所以我能弄到手的照片很少,而且基本都有些糊。不过你熟悉他俩,肯定能认出来。想要看吗,我可以现在就传给你。”
周清韵在略加思考后一口回绝:“不用,我知道这个消息就足够了。”
“真的不看看?我敢保证你看到了也会很震撼的。我哥哥在照片里面可是很——”
“我相信你哥哥只是一时冲动。”她出声制止了他愈加高亢的情绪。
谢殊顿了一会,而后哇塞起来:“好的吧,没想到嫂嫂如此信任我哥哥,那这事就当我没说过好了。预祝你们订婚顺利哦。”
“谢谢。”她说完直接掐掉了电话,冷笑起来,“还想利用我去整白姝?就这么不想让谢霁好过?”
谢殊一定以为,自己就算对谢霁无爱,但为了达成目的保证婚礼的顺利进行,也一定会铲除掉所有可能的隐患例如白姝。
而这样,他就能坐收渔翁之利,看着自己的哥哥更加痛苦崩溃。
殊不知,她听到这个消息,却只是愈发心疼谢霁。
这男人一向言出必行有担当,就算顿悟了自己对白姝的心意,也一定不会让她下不来台,所以这个婚他们一定会结。
“早不顿悟晚不顿悟,偏偏要在官宣之后。谢霁啊谢霁,你该让我说些什么好。唉,今晚注定是你的失眠之夜了。”
带着丝同情,周清韵去掏钥匙。
但下一瞬,“哗啦——”她那香芋紫的u皮流苏珠子钥匙扣就砸在了冰凉的台阶上。
声控灯下,一张刚毅的脸带着呛鼻的烟味冲出来,眼睛红得像是熬了很长很长的夜。
“咳咳——”饶是有抽烟习惯的她,也不由咳嗽了起来。
“很熏吗?对不起,”那男人见状立马收手后退,方才那扼她腕的霸道劲荡然无存,“对不起对不起,我都不知道我身上的烟味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