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走着,看见路边饭店宾客满盈,才记起忘给大老王做饭了。只好原路返回,敲开门后问道:“晚饭吃什么?”
听到这句话,大老王用恨其不争的眼神看过来:“为什么还是分心?吃什么很重要么?”
白路彻底没语言了,蹲下来拿起手机。买的时候已经配好电话卡,白路在上面按号码,储存后拨给自己:“这是我的号码,要是晚上有事情,就给我打电话。”跟着放下两百块钱:“想吃什么自己去买,走了。”关上门离开。
刚下楼,明臣给他打电话,就一个内容,问他什么时候开机?可不能等老虎长大。
白路说:“你们拍吧,有什么问题再找我。”
“怎么拍?老虎是主要演员,你不在,谁能管住它们?”
白路恩了一声问道:“场地搞好了?”
“好了,在咱的老虎基地下面盖了个老虎城堡,主要场景布置好了。”
白路挠挠头,忽然又有来电提示,跟明臣说:“有电话,一会儿再说。”
按掉后看眼屏幕,是美国号,以为是元龙,接通后是赵平:“路子,能不能想想办法和柴定安谈谈?”
白路问:“画的事情还没解决?”
赵平说:“你不是让戴鹏去举报他们么……”
白路赶忙打断道:“打住!我可没让他去举报谁,我是说,试着跟柴定安小姑谈谈,一个七十多岁的孤单老头,不能逼太紧,万一他把事情闹上网怎么办?鱼死网破的,对谁都不好。”
赵平说:“一个意思,可戴鹏在国内有亲戚,如果连累到亲戚怎么办?”
白路啊了一声:“那怎么办?”
“这两天我们都在想办法,也和柴女士电话联系过。委婉暗示一下,说戴鹏就是一老头,逼太紧,万一出事怎么办。柴女士有松口的意向,不过柴定安不肯,说一定要看到断手。”
白路皱下眉头:“那个白痴为什么不找马克的麻烦?”马克是经纪人,做假画的主犯。
赵平回话说:“柴定安的联系人说了,戴鹏先断手,然后再收拾马克,要一个一个慢慢来。”
白路想想问道:“打骨折不行么?一定要断手?”
“不行。”赵平的反应很强烈:“对于画家来说,骨折和断手的区别其实不大,只要接骨时有一点偏差、或是有一点不适,一辈子的画功就毁了。”
“可总比断手好吧?”
“还是不要断最好。”赵平又说:“我们找了几个人。能和柴定安联系上,不过要搭很大人情,花钱不说,还未必有用,我觉得你应该有办法。如果你也没办法,只能先花钱试试。”
白路问:“你们肯给戴鹏几十万?”
“不就是一副画么?当没画过就是,何况换成美圆不过是几万块而已。”赵平说道。
白路笑笑:“就冲这句话,我帮你打电话,不过事先说明,我和他不对付,万一惹来更大麻烦。我可不负责。”
赵平说:“戴鹏都要断手了,还有什么结果比这个严重?”
“好吧,我现在打。”挂掉电话,白路拨给柴定安:“我救过你命知道不?”
“你脑袋进水了?那是你愿意,你活该!再说了,我家给你好几百万。都喂狗了?”柴定安居然很熟悉白路的号码。
白路说:“少放屁,钱和命能是一回事么?不服的话,你出来,咱俩练练,我让你带……俩人。要是打不过我,就老实跪着叫爷爷。”他本来想说带十个人,可是想到恐怖大老王,利马没信心了。
柴定安骂道:“你脑子有病么?打电话和我打架?好啊,说地方,牛皮的话别跑,我开枪崩死你。”
“你这人怎么这样?就你有枪是吧?老子也有!”
“好啊,你选个地方,我带人过去枪战。”
白路摇头道:“不干,万一你带着十几把长短机枪,再弄俩榴弹炮……我靠,你不会真有吧?”
“白痴,怕了吧。”柴定安说:“怕了就给爷爷滚远点儿。”
“我怕你个鸟,现在代表玉皇大帝和如来佛给你下个通牒,别折腾人家老头,有本事来找我,我捏出你粑粑黄。”
“我折腾你爹了?”柴定安说:“说出来是哪个,我一定好好折腾。”
整个电话是一段无休止的漫骂,哥俩骂的很起劲,如果言语是刀,这哥俩早流血身亡。
很快骂上十五分钟,白路骂渴了,正好前面有个报刊亭,白路摸出一块钱过去:“拿瓶水。”
柴定安哈哈大笑:“孙子样吧,就这点道行和我骂?”
白路接过水认真想上一会儿:“不对啊,你以前不是骄傲、柔特,冷酷么,怎么会这么冲动的和我对骂半天?呀,你粗俗了。”
白路骂上半天,没有这一句话的威力大。
柴定安算是世家子弟,在如此家庭长大的孩子都受过很好教育,基本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不论心里想什么,一定要表现的有风度,好象以前的柴定安一样。
可是现在,柴定安居然在电话里和白路对骂十五分钟,这若是让别人知道,第一反应绝对是吃惊。
不光别人吃惊,柴定安自己也吃惊,听到白路这句话,沉默片刻,连“柔特”的错误都没挑,直接按掉电话。
听到电话里的盲音,拿下来看眼屏幕,白路撇撇嘴:“没劲。”心下琢磨,我这算是赢了吧?打嘴仗放翻柴定安?
越想越觉得自己了不起,不但拳头厉害,嘴巴同样厉害,以二比零的大比分遥遥领先柴定安,于是很开心的通知赵平:“我骂赢了柴定安。”
赵平问:“然后呢?”
“什么然后?”
“戴鹏的事啊,他怎么说?”
“啊。”白路沉默片刻:“没事,我再打个电话骂他,一定会成功的。”
赵平想了想,问出心中疑问:“刚才。你忘了?”
“骂的太没完,请你不要再打电话。”
“等下。”白路急忙喊道,跟着问话:“你现在是不是特生气?我觉得吧,生气就要发泄出来。憋在心里容易生病,我说的是真的……我去,又挂了。”
握着电话想上一会儿,突然叫道:“郁闷个天的,又忘了说事。”再一次给产定安打电话。
那面很快接通,响起柴定安平静的声音:“提醒你一下,如果你再打一个电话。我就报警。”说完挂掉。
白路叹口气,浪费老子这么多电话费,居然还没谈事情,失败。
不过我怕你报警么?于是,白大无赖很开心的继续拨打电话。再于是,柴定安没接电话。再再于是。五分钟后,道边开过来一辆警车。
白路很愤慨,这个王八蛋真报警了?我还没说事情呢。
思考片刻,我这是跑呢?跑呢?还是跑呢?
警车开到白路前面停下,白路叹口气。还真是找我的,当时起身想跑,可一转身,发现报刊亭老板竟是紧张看向警车,嘴里不停嘟囔着什么。
这是怎么个情况?难道不是找我的?经过一秒钟思考,白大先生决定不跑了,留下来看热闹。
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人意料,车门打开,走下来两名警察,径直走到白路面前停下,一人说话:“白路是吧?有人报警说你性骚扰。”
“什么玩意?”白路张大了嘴巴:“我去,怎么回事?”
他吃惊,报刊老板也有点吃惊,不是找我的?
“有位柴先生报警,说你一直打电话骚扰他,有很多侮辱性挑逗语言和以及性骚扰语言,请你回去和我们接受调查。”那名警察说道。
白路暗叹一声,大意了,居然真是找我的。转头埋怨报刊亭老板:“你搞那么紧张干嘛?”
“啊。”报刊亭老板有点儿迷糊,我紧张我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白路咳嗽一声,正色跟警察说道:“你说的什么?我不明白,刚才那会儿我一直专心发呆。”
警察从兜里掏出张纸,上面记录着来电显示和通话时间,拿给白路看:“这是移动公司传真过来的记录,看看是你的号码么?”
白路接过扫上一眼,心说柴定安还真牛,都晚上了,不光让移动公司打出这份通话记录,还通过手机定位查到自己的准确位置,更让警察来抓自己,而这一切,仅仅发生在五分钟之内。
这时候,道边走过来个三十六、七岁的男人,疑惑着打量白路和两名警察。看见这个男人,报刊亭老板马上走过去:“吴主任,吴主任。”
吴主任冷着脸说道:“还不搬?我可是好心,最后通知你一次。”说完话转身就走。
报刊亭老板多喊两声吴主任,可人家跟没听见一样,拿出手机,边走边按号码。
白路有点好奇:“你这是干嘛?”
报刊亭老板满脸沮丧看着一屋子的报刊杂志,低声说道:“他们要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