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近正文卷第两百三十四章三司会审时隔数日,顾清欢再次见到父兄与祖母,他们与自己的遭遇似乎差不多,并没有被刁难。
只不过,顾何氏年岁已高,在天牢里呆了三天,也有些形容憔悴。
顾清欢有些心疼,想要去看看祖母,旁边看押她的狱卒却虎视眈眈,只得做罢。
祖孙四人交换眼神,能明白对方相安无事,也在心中松了口气。
这些天,他们都被单独关押,总会担心其他人如何,好在无事。
只是,谁也无法保证,这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皇上现在并未刁难顾家,谁知接下来会给顾家带来怎样的暴风骤雨?
很快,顾家四人被带上堂。
三司会审并无外人,唯有三司代表,在旁记录的人,看押犯人的狱卒,以及坐在最高位,一身明黄的皇帝,先前奉命宣旨的玉公公,此刻正守在皇帝身边,忠心耿耿保卫皇帝安全。
除此之外,顾清欢还看到了几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右丞相陈晚山!
二皇子司修远!
还有……
大皇子司修泽。
看到司修泽,顾清欢眼中掠过一丝意外,陈晚山出现在这里不奇怪,司修泽为何会来此处?
莫非是想要帮助顾家?
当顾清欢的视线放到司修泽身上时,司修泽也看向了她,沉稳的面庞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微微颔首,转瞬恢复自然,移开视线。
顾清欢心中了然,司修泽果然是来帮忙的。
永安侯府先前毕竟是站在大皇子那边,若司修泽什么也不做,才叫人心寒。
至于司修远,顾清欢猜想,他大概是见司修泽来了,所以也要来看一看。
前世,顾清欢与司修远接触过许多次,深知司修远对于这个大皇兄的忌惮。
“臣,顾以贤,参见皇上。”
顾家人被带上堂前,顾以贤带着顾家其他人下跪行礼。
顾清欢收回视线,跟着跪下叩首。
“平身。”
下一刻,皇帝沉声开口,带着些许肃然之意。
很明显,对于这次三司会审,皇帝也很看重。
顾清欢心中一叹,她千算万算,怎么就没算到,能逼得顾家走投无路的,就是大璋王朝最高权力者呢?
皇者多疑。
即便只是一些捕风捉影的证据,也足够皇帝猜忌,降下罪罚。
前世,顾家便是这样覆灭。
而这一世……
顾清欢跟着顾家其他人站起,垂下眼眸,没有放肆去看皇帝此刻的神情。
这时,皇帝再次开口:“顾何氏年岁已高,不宜久站,来人,赐座。”
顾清欢闻言,默了默。
看样子,情况还不算坏到极点。
或许,皇帝那边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也是,这一世的发难,比前世提前了大半年,或许因为这一时间空缺,才让陈家没有找全证据,让皇帝彻底信服吧。
如若不然,也不至于大费周章弄什么三司会审。
皇帝愿意宽待顾何氏,也证明他对顾家,并不像前世那般,带着必杀之心。
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顾清欢思考间,有人搬来椅子,让顾何氏坐下。
一旁,顾以贤见此,心下一松,母亲年岁已高,他最怕的就是母亲在这气氛压抑的堂审中撑不下去。
看皇上的意思,似乎不打算找顾何氏的麻烦。
顾以贤庆幸之余,也明白他接下来将会面对大半责问,不得不慎重起来。
“罪臣顾以贤。”
这时,大理寺卿樊大人沉声开口,“现有证据表明,永安侯府在二十二年前,勾结叛贼卫国公,参与谋反之事,而后你又娶了叛贼之女卫子悦为妻,诞下一子一女,期间与叛贼余孽联系不断,密谋叛国,你可认罪?”
“我,不认罪!”
顾以贤停止腰板,直视樊大人,“我是被冤枉的!我的妻子,并非卫子悦,我的书房内,保存着我妻子的画像,在场的各位大人中,想必也有人见过卫子悦的模样,只要将那画像拿出来对比,便可知我话中真假!”
“画像?你是说这个么?”
樊大人说着,对一旁的副官使了个眼色。
副官立刻拿出一幅画像,当场展开。
画像上,是一名身穿青衣的女子,伫立花丛,笑靥如花。
看到这幅画像,顾以贤瞳孔一缩,沉声道:“这不是我妻子的画像!”
顾清欢看到这幅画像,也有些意外,这画跟顾以贤那晚给她和顾景行看的并不一样!
尽管是一样穿着青衣的女子,但那张脸却截然不同!
画像上的女子,比她的娘亲要少了几分张扬,多了几分温婉的气质。
“这不是我娘亲!”
顾景行也开口,沉声说道:“我与妹妹的眼睛,像极了我们的娘亲,这女子的眼睛与我们并不一样!”
没错,顾景行与顾清欢的桃花眸,是遗传艾予戚。
而画像上的女子,却是一双大大的杏眼。
“这幅画像,是从顾大人的书房中搜出来的。”樊大人说道。
顾以贤表情微微一变,随即道:“定是有人为了陷害我,偷偷放进去的!我妻子的画像,是在书架暗格之上,只要去搜一搜……”
“顾大人。”
樊大人打断了顾以贤的话,说道:“您的书房……或是说整个永安侯府,两日前的夜晚,多处起火,经过查探,是被人放火,加了易燃的酒水,您的书房已经被烧得一干二净了。”
顾以贤闻言一顿,先前还有些愠怒的他,此刻彻底冷静下来,他看向座上的皇帝,沉声道:“皇上,这么明显的手段……想必您也该看出来,这定是有人为了诬陷微臣,演的小把戏!”
“到底是别人的小把戏,还是侯爷的苦肉计,可都不确定呢。”
这时,旁边一道冷笑声响起,带着些许讽刺。
顾以贤视线一转,就见旁听的位置上,一名比他年纪大一些,神态威严的男人坐在那儿,用锐利的眼神盯着他看。
右丞相,陈晚山!
顾以贤扯了扯嘴角:“是啊,什么都还不确定呢。”
他反讽着。
陈晚山似乎没有听到顾以贤的反讽,只是移开视线,不再理会顾以贤。
气氛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