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书房,徐超明显感觉到里面气压很低,贺睿彪脸色阴沉,似乎在酝酿着一场毁天灭地的暴风雨。
“小超,坐…”贺睿彪指了指书桌对面的沙发椅。
徐超嘴角挂起几丝轻蔑的笑,慢条斯理地走到椅子上坐下,挑衅地盯着贺睿彪,等待他的雷霆之怒。
黄虎走到贺睿彪身后,对着他耳语了几句。贺睿彪点点头,望向徐超:“小超,如果你不想那人死得太快的话,就挂断电话吧…”
徐超瞪了黄虎一眼,将手机拿出來。望着手机,似乎看到了电话那头紧张地听着一切动静的萧云。留恋地看了一眼,徐超按下了挂断键。
“小超,小超……”电话中传來忙音,萧云的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她急得团团转,“怎么办?怎么办?”
“去找丝雨哥…”现在唯一能救出徐超的人就只有欧阳丝雨了。萧云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小超,你准备一下,明天黄虎陪你去美国。”见徐超满脸疑惑,贺睿彪接着说,“我已经在那边给你联系好了学校,购置了房屋。你暂时去住一段时间吧…”
徐超冷冷一笑:“贺睿彪,你想杀了我,沒必要找这样的借口吧?”
“小超,我知道你恨我。但无论怎样,你都是我唯一的儿子,这是永远磨灭不了的事实。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贺睿彪,收起你的假惺惺。我是你的儿子?要不是你的妻儿被仇家杀了,你会把我当儿子看待吗?”徐超怒视着贺睿彪,眼神里皆是恨意,“要是可以选择,我宁愿我妈别生下我…”
“小超,你听我说,我……”贺睿彪急于解释,可是徐超不给他机会:“闭嘴…我不是小孩子,不喜欢听故事…”
黄虎见父子俩陷入僵局,忍不住说道:“少爷,这些年來,老板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哈哈……”徐超如听到笑话般哈哈大笑,“对我妈拳打脚踢,对我漠视绝情,就是为了保护我?这是哪门子的保护?”
黄虎不愿一直看着徐超误解贺睿彪,解释说:“少爷,其实老板常偷偷去么里县看你。可是,为了不让仇人知道,他只能远远地望着你。”
“那次你生病住院,老板出于无奈,回绝了你母亲的请求,实际心里很焦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老板部署了好久,才暗中派我去给你送医药费。”
“我到医院时,知道已经有人为你付清了欠款。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便又悄悄返回了。”
徐超听完黄虎的话,不禁鼓起掌來:“这故事编得真是滴水不漏,厉害…黄虎,你不去写小说,实在是埋沒了文学界的人才。”
“少爷,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可以……”贺睿彪抬手止住了黄虎未说完的话:“小超,无论你相不相信,都无所谓。只要你明天和黄虎去美国,所有的事情,将來你会明白的。”
“我不去…”徐超打死也不相信贺睿彪会这么好心,在得知他有心要害自己时,还安排他去美国读书。
贺睿彪脸上神色凝重:“小超,听话…我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你。如果你在那边不习惯,等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妥当,就马上接你回來。”
徐超看着眼前的这个恨之入骨的男人,突然觉得他难以捉摸。明知故意安排孙倩接近,是为了害他,可他不怒也不问。
若是想要杀了徐超,他沒必要舍近求远地把人弄到美国才动手。以他的实力,想杀一个人,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他这么做,到底有什么阴谋?徐超凝神盯着贺睿彪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到些蛛丝马迹。可这只狡猾的老狐狸不漏半点声色,让徐超猜不透,想不明。
三个人都沉默了。一时间,静谧在书房中流淌。突然,外面传來汽车的咆哮声,黄虎走到窗边看了看,说:“老板,昊哥硬闯进來了。”
“小超,你先回房吧…我和你叔有事要谈。”贺睿彪觉得贺昊彪这个时候折返,定是來者不善。
“我想你俩要谈的事应该和我有关吧。”贺昊彪一定是來找贺睿彪算账的,徐超可不想错过这狗咬狗的场面,适时还能火上浇油一把,“我怎能不在场呢?”
“小超,听话…”见徐超稳稳坐在椅子上,根本沒有离开的意思,贺睿彪只得命令,“黄虎,送他上楼。”
“是…”黄虎刚走到徐超跟前,伸手想拉他,就听到书房门被粗暴地踹开了。
贺昊彪杀气腾腾地出现在门口,开口就问:“哥,你为什么要害我?”
“阿昊,你这话从何说起?”贺睿彪端坐在书桌前,不怒自威,“今早,我不是已经和你解释过了吗?孙倩那娘们,我是在酒吧里遇到的,我真不知道她有艾滋病。要不,我怎么敢把她领在身边?”
“贺睿彪,你少在我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贺昊彪气愤地说,“你应该不会忘记你那个被警察枪毙了的手下泰谷吧?”
“他怎么了?”贺睿彪若无其事的问,“他已经死了一年多了,沒想到你还记得他。”
“他有艾滋病,孙倩是他的情妇,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贺昊彪咬牙切齿地说,整个人已经处于发飙的边沿。
徐超一听这话,愣住了。原來贺睿彪早就见过孙倩,而且应该知道她有艾滋病。那为何不一早揭穿他的计谋呢?反而很配合地接受孙倩?
这么说來,贺睿彪把孙倩介绍给贺昊彪是明知而为之。这又是为什么?兄弟如手足,他何以狠得下心?
见事已到此,贺睿彪也再沒什么好隐瞒的了:“的确,我早就知道那娘们有病。”
“为什么这样对我?”贺昊彪怒吼着,“我可是你的亲弟弟,你为什么要害我?”
“亲弟弟?”贺睿彪好笑地盯着贺昊彪的眼睛,“你有把我当亲哥哥看待吗?”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贺昊彪眼神闪烁,连和贺睿彪对视的勇气都沒有。
贺睿彪脸上挂起了和善的招牌笑容:“阿昊,还记得我刚结婚不久被人绑架的事吗?那次,我死里逃生,毫发无伤地回來了。”
“其实我向所有人隐瞒了伤情。在我逃跑时,绑匪向我开了枪,虽然沒打中我,但子弹击飞的砖粒不偏不倚地射进了我的命.根里。”
“我用了八年时间才彻底治好这顽症,可我的妻子却在我们结婚的四年里,为了生下两个儿子,你说,这是不是很讽刺?”
“这……这……”听到这个消息,贺昊彪吃惊得说不出话來。
“两个儿子,我都偷偷带去做过亲子鉴定。结果不出所料,不是我的。可医生接下來的话,却让我怎么也不敢相信。”
贺睿彪笑看着贺昊彪,顿了顿,接着说:“医生说,孩子虽然不是我的,但从DNA上看,他们的父亲应该和我有血缘关系。”
“胡说…哪里的庸医?我去杀了他…”贺昊彪面如土色,额头的冷汗都冒出來了。
“为了证实你的清白,我特意请人做了一个口沿上有暗刺的杯子,成功地割破了你的嘴唇,取到了你的血液……”贺睿彪沒有再往下说,但结论呼之欲出。
贺昊彪见行迹暴露,索性承认:“对…小顺和小佳是我的儿子。可就算我和嫂子有染,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也沒必要就置我于死地吧?”
“你对我做的事,就只有给我戴绿帽子这一桩吗?”贺睿彪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以前我觉得奇怪,为何总有人想把我除之后快,而且对我的行踪了若指掌。”
“可自从你嫂子怀有身孕后,那些想杀我的人却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沒再出现过。如果我猜得沒错的话,那人是觉得我再怎么拼命,打拼回來的家业,最终都会成为他的儿子的囊中之物,所以网开一面,让我别死得那么快,对吧?”
“我看是你想独大,所以找这么荒谬的借口,打算除掉我吧?”贺昊彪反将一军,“那些都是你的猜测,沒有真凭实据,别含血喷人。”
“是不是含血喷人,你心里最清楚…”贺睿彪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照片,扔到贺昊彪的脚边,“这些人,你应该不陌生吧?这些年,你是不是一直在寻找他们的下落?”
“他们都曾参与暗杀我,有几个确实是条汉子,面对严刑拷问,至死不发一言。但那毕竟是少数,而其他血肉之躯,扛不住,都招了。所以你也沒必要继续在我面前演戏。”
“既然你早就知道了这些事,为何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贺昊彪以为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中,现在才可悲地发现,自己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而已。
贺睿彪淡笑着望向自己的亲弟弟:“阿昊,你一直不满爷爷把当家人的位置传给我。现在你该明白,不动声色置对手于死地的,才能成为最终的胜利者。”
“你太狂妄,太目中无人,行事鲁莽,根本不适合做当家人。可惜你不肯安于现状,妄想取代我的位置。我已经给你太多机会,但你不知悔改。”
“现在,小超即将成为贺家的当家人,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为他铺平道路。而你,只有死了,我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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