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天伟沒有理会郝宝來伸过來的手,而是平淡的看着郝宝來道:“原來是郝大。郝大可是个大能人和大忙人,怎么会想起我们这座小庙了。庙小容不了大菩萨,不知道郝大有何贵干呢。”
郝宝來脸上的尴尬一闪而逝。安天伟给他这么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说实话在如果不是因为雷万钧压的狠,他是很难忍下这口气的。
郝宝來对安天伟很有些不屑,以至于当听到安天伟已经坐稳了正处的位子,郝宝來便于人后破口大骂,什么老天瞎了眼之类的说了一堆。
这些话郝宝來自然只敢背着人去骂,人前他还是要装出很顺服的样子。比如说现在,安天伟对他的这个态度,他其实已经火冒三丈,但他只是脸皮抖了抖,接着就像是什么事也沒有发生一样。
收回空着的手,郝宝來嘿嘿一笑,仿佛和安天伟很熟一般的想要凑到安天伟的身边。
安天伟皱了皱眉头:“郝大,有事说事,我们不熟。”
“那个,安队,你看我们以前有点小误会,我这次是专程來向你赔礼道歉來的。你大人有大量,现在已经是正处级了,宰相肚里能撑船,就不要再计较过去的那点事了。”郝宝來连赔着笑边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偌大的牛皮信封。
“安队,这里有点小意思。给兄弟们的一点茶钱。”
安天伟接过牛皮信封,放在手里掂了掂。还挺沉,仅凭重量判断,这里足有小十万块钱。十万块钱虽然算不得很多,但也绝不是个小数目了。
按照五千入刑的标准,这十万块大洋就足够能判上不少年了。
“郝大,你这是什么意思。”安天伟沒有将钱还给郝宝來,而是继续拿在手上,反问道。
安天伟的这种表现,让郝宝來一下子心里便有了底。这天下哪里有不吃腥的猫嘛。什么大义凛然的样子,那还不都是装出來的。真是有真金白银在手上,天下男人不都是一个样。
郝宝來很确定安天伟是对牛皮信封里的钱动了心。既然有胃口,那一切就好办了。
“这只是点小意思,算不得什么。以后我们临川市局和扫鬼行动组之间还会有更大的合作,这个只不过是为了联络兄弟单位的感情,弄的一点小彩头而已。”
“这个钱是你个人的,还是临川市局的。”安天伟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嘿嘿,安队,何必问的这么清楚呢。你只要确认这里面装着的,是能在全国流通的人民币就行了。”
“好。你出了这么大的血,想让我怎么做。”
“沒有,沒有。安队,天地良心,我可是沒有抱半点心思來的。只是想联络一下相互的感情。我好歹也是刑大的大队长,也是个懂法的人。给你送了钱,再让你办事,那就是交易,这是犯法的。而只单纯是联络感情,沒有实际的因果,最多也就是个來源不明。”
安天伟斜眼看了一下郝宝來。敢情临川市局的这位新上任的刑大队长,整个人的心思都放在琢磨这些事情上面去了。不过,这样也好。
安天伟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笑容。这丝笑容看在郝宝來的眼睛里,那就是满足的意思。这种笑郝宝來熟悉的不行,他经常在接到某些人的进贡时,就是这么笑的。
“这钱我先收下了。以后我们会常联系的。”
郝宝來搓了搓手,有点小激动。他开始直接送钱的时候,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他和安天伟之间的关系还沒有到那一步,现在全国又处于多事之秋的形势之下,这么冒然的给安天伟送钱,其实是冒着相当大的风险的。
赌对了。郝宝來心里的得意已经溢了出來,满脸都是一幅志得意满之态。
“安队,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你了。兄弟我先告辞,以后有时间再來找你喝茶。”
“好走。”
郝宝來乐滋滋的走了出去,紧赶慢赶的回临川市局去向雷万钧邀功请赏去了。
直到郝宝來出了门,李悦才会办公室的隔间里走了出來。
“就让这家伙这么走了。”李悦脸上有些怒气。
“不让他走,难道还请他吃饭。”安天伟这次是真的笑了起來:“沒想到我们的郝大队长出手挺大方的,这里少说也有十万。”
“这种钱你怎么能收。”李悦真的怒了。
“为什么不收呢。”安天伟故意气李悦。
“你……枉我爷爷和奶奶还那么看重你,枉我还一直把你当成是我心目的偶像。我老实告诉你,你现在在我心中的形象已经完全崩塌。”
“这么严重。”安天伟像是吃了一惊的样子:“就因为这个。”
“这个难道还不够吗。”李悦瞪着漂亮的大眼,眼睛里面的失望之色非常明显,而且李悦的脸上,还浮现出了很痛心疾首的表情。
“哈哈哈……”安天伟大笑了起來:“行了。李悦,不逗你了。我收这个钱可不是为了花。”
“不是为了花。收钱不花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证据了。”安天伟抬手指了指装在左上角墙角处的一个隐秘的监控头:“刚才这里的一切可都是被录了像的,连声音都一并被录了下來。这个郝宝來真是我们的大救星,想什么他就给我们送什么。”
李悦眨巴眨巴眼,突然间就明白了安天伟的意思。
这些钱其实就是郝宝來的罪证。如果退了回去,那只能是查无对证,而有了这些钱在手,又在监控录像为证,那即是铁证如山。
郝宝來的这个刑侦大队长算是当到了头了。
“也真是难为了这家伙,胆子竟然肥成这样。明摆着扫鬼行动组和临川市局不对付,他都敢将钱直接送到对手的怀里,真不知道该说他是蠢呢还是胆大包天。”
“两者皆有吧。”李悦明白了安天伟的用意,心里一轻,说话显的明快多了。
“这个你先帮我拿着,再到上面去找小雨她们俩,将那录像和这包钱放一起,这些证据就够让郝宝來将那一身警服脱下來了。这样的人留在警队之中,是警队之耻。”
李悦高兴拿着钱应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