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笙得到凤鸣琴,路上的行走速度都较平日快上了几分,归心似箭来形容最适合不过。
走之前,佟丹蕴给陆笙服下了过毒瘴林所需的药丸,陆笙此刻真切的感受到与上次不同的状况,心中疑虑颇深,试图想出那日他曾经遗漏过得地方。
出了凤华山,陆笙就近选择了牧漠部的王宫,听佟丹蕴说起自己昏迷蛮长时间,前来平叛的大军肯定都已经回雍城了,现在他身无分文,会雍城还是需要些盘缠马匹。
“麻烦通报一下你们大王,说太子陆笙来了。”陆笙来到牧漠的大王营帐外。
“走走走,哪里来的骗子。”营帐外的守卫摆了摆手,并不理会陆笙。
“我确实是西歌太子陆笙,只是因为一些事情,才醒过来。”陆笙将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玉佩拿出来给守卫看。
“这个西歌谁不知道太子平叛的时候死了,你这人编瞎话起码编的像一点。”守卫看都不看一眼陆笙的玉佩,动起手想将陆笙赶走。
“我还说我是没死的永咸帝呢。”另一名守卫嘲讽道。
“你说什么?永咸帝怎么了?”听到守卫的话,陆笙明显有些激动,一把揪住了守卫的衣领。
“永咸帝死了,在得知陆笙去世的消息悲痛万分就去世了。”守卫看着自己的同伴被陆笙揪住衣领的痛苦模样,赶紧就告诉了陆笙。
守卫看着陆笙放下自己的同伴,失神的离开了营帐。刚刚准备出营帐的牧漠部公主司空娉目睹了这一幕,她看的清清楚楚这个背着一把琴的男子就是之前与自己一同平叛的太子陆笙。
自小就生活在各种阴谋算计中的她料想这陆笙怕是才死里逃生回来,显然根本不知道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那日她便好奇,追叛军余部只是最后收尾工作,为何太子会亲自前往?被流矢击中后,他们再见到太子的时候已经被二王爷放入灵柩之中,原来······
或许她平淡的生活又要有趣极了。
如果她帮助陆笙夺回皇位,这牧漠部的下一任大王一定是她司空娉,看看那些大王妃生的嫡子嫡女以后还怎么欺负她跟阿娘。
到时候趾高气扬的便是她和阿娘。
牧漠部尚武,以武力来评判身份的高低,也正是如此,牧漠部是西歌最难管的一个部落,隔上三年五载就要发生叛乱。牧漠部公主司空娉的母亲不会武功,当年是牧漠部大王司空虞在朝见西歌回来的路上因为司空娉母亲的容貌,将司空娉的母亲抢回来的。
司空娉的母亲是典型的书香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是对于武术是一窍不通。
司空虞有四房夫人,大夫人就是牧漠部女子中武术最厉害的,平日里趁着司空虞不在营帐中经常带着其他三房的夫人一起来欺负司空娉的母亲,年幼的司空娉她们亦没有放过。
牧漠部王位只有一个,就是属于子女中武力最好的那个。
为了避免司空娉有获得争夺王位的机会,到年纪的时候大夫人刻意忽略司空娉,她没了威胁,其他两房的都不怎么找她和母亲的麻烦,司空娉曾天真的以为她和母亲的日子会好过起来。让她没想到的是,大夫人极为善妒,将司空娉的母亲骗到了林子,差一点就被野兽吃了。
从那以后司空娉深刻的意识到,只有自己强大才是立足的根本。她开始讨好那个她不喜欢的父亲,缠着司空虞教他武功。
她想不通司空虞对于母亲是什么样,若说有感情,但是他会很久很久不来看她和母亲,任由其他三房欺负自己的母亲,不闻不问。若说没有感情,每次他得什么母亲家乡的玩意都会派人送来,甚至将营帐都布置成母亲喜欢的模样。
司空娉得到司空虞亲授武功的消息很快就在王帐中传开,一时间司空娉面临的其他三房的各种算计,好几次都险些丢了性命,母亲守在她床前抹着眼泪,对她说“都是母亲不好,让你受苦了。”
没有人知道那刻的她有多恨那些人。她发誓她一定要得到王位,让这些对她和他母亲俯首称臣。
她悄悄的跟在陆笙的后面,想要知道陆笙要去哪里,等到陆笙走到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
“我相信你的身份,也愿意告诉这段日子发生了什么。”司空娉觉得现在就是好的时机。
“你是?”听着声音有些熟悉,陆笙仔细思考着自己是在何处见过眼前的女子的,别怪陆笙没有认出来,当时战场上大家都是穿着铠甲,更何况对于陆笙而言除了夏景淳,他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任何其他的女子。
“司空娉拜见太子。”因着在外面,司空娉就简单的行了一个礼。
陆笙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女子是当日与自己一同杀敌的司空娉,他还以为司空娉是个男子。
“太子不妨借一步说话。”说着司空娉将陆笙带去了自己常去的一家茶楼,选了一间隐蔽性很好的雅间。
“当日,我们在追击叛军余部的时候,我亲眼看见太子被不知道何处来的流矢击中,太子就从马上摔了下来,二王爷马不停蹄的派人将太子送回军中,第一时间找了军中的大夫前来诊治。”司空娉给陆笙倒上了一杯茶,缓缓开口。
“只是,没过多久就传来太子毒发身亡的消息,我们来不及看一眼,二王爷就将太子灵柩之中,班师回朝了。”
“听说永咸帝得知消息当场晕了过去,没多久就驾崩了,传位给了二王爷陆漴。”
“父皇因为我而驾崩,朝中无人,传位给二皇兄是应当的。”陆笙很是落寞自责。
“永咸帝得知消息到驾崩不过三日的时间。”司空娉知道陆笙没有意识到问题的重点,刻意的强调了时间。
“后来没过多久,丧期未过,也就是太子尸骨未寒,就下旨要迎娶原来定下的太子妃,夏丞相之女,夏景淳为后。”
“什么?淳儿?不可能。”陆笙一脸不相信,怎么可能二哥有心上人,但这个人一定不是淳儿。
“太子你听我说完。”司空娉顿了顿,深呼了一口气。
“在大婚前夕,夏景淳祈福回府的路上遭遇了刺杀,下落不明,可能,”司空娉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去说接下来的话,西歌百姓都知道,夏氏之女夏景淳与太子陆笙青梅竹马,情深义重,在西歌一直被奉为一段佳话。
“可能已经死了。”司空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费了好大劲才将最后两个字说出口。
“胡说”陆笙显然怒了,伸出手掐住了司空娉的脖子,直到司空娉觉得自己可能就要断气的时候,陆笙松开了手。
“夏丞相夫妇在大婚当天双双自尽谢罪,若是不信,你可去问问。”司空娉缓了好大一会才快速的将话说完,顺便离陆笙远了些。
“不可能。”陆笙反应很激烈,怒气冲冲。
“这样,我提供马匹与盘缠让你自己回雍城一探究竟,你现在身份特殊,你这一路上须得隐瞒自己的身份,”
司空娉知道想让陆笙一次性接受这么多事情,是需要一定时间的。她赌一把,帮助陆笙回雍城,陆笙并不傻,等到明白一切都是陆漴阴谋时,他一定会回来。司空娉留下了银两,还找店小二给陆笙准备了一匹快马,就离去,临走前好心的将门替陆笙关上。
等店小二前来询问的时候,房间的人和司空娉留下的银两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