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摇头,“没有,夫人当时坐在凳子上喝水。”
“哦?”章阁臣微微有些诧异,不明白,为何听起来是与案件无关的事情,这个小丫鬟还会说出来。
“当时,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一句话,解开了他的迷惑。依照习俗,成亲之前,新房里除了新娘和伺候的丫头之外是不应该有旁人的。
“是谁?”
“我——我——”桃花咬了咬嘴唇,“我不认识。”
“那,是男是女?”
“是——”桃花顿了顿,“是个姑娘。”
“穿什么样子的衣服?样貌如何?身高如何?”章阁臣微微笑着,眸子里却挂出一阵刺骨的寒风。
“我——我——”桃花咽了口唾沫,被这一阵寒风冻出了些许冷汗,“我不记得了,我回来的时候,那人就走了,所以,我也记不太清楚她到底什么样子了。”
“是吗?这之后呢?”
“之后,没过多久,夫人就晕过去了。”
“这中间,夫人可曾吃过什么食物?”
桃花摇头,“依据习俗,在行礼之前,新娘是不可以吃东西的,算起来,应该只喝过那一杯水。”
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如此说来,问题,难道是出在那杯水上?
“大人,您看——”陆金凡凑到了章阁臣身边,他府上的人都是常年里跟着他的,若说可疑,便只有这个进了新房的姑娘了。
章阁臣却没理陆金凡,反而浅浅笑了笑,迈出步子,更靠近了桃花一些,他较桃花高出了一头,此刻看着她,居高临下,“桃花我问你,你可是原本在御香斋里就伺候新娘的人?”
桃花点头。
“那我再问你一遍,那人,你当真不认识?”站在一旁的赵得哆嗦了下,这个眼神,他太熟悉了。
桃花咬牙,摇头。
章阁臣微微摇头,食指划出,点向桌子,“桌上摆着两杯茶,说明夫人曾经与人对饮过,该是她认识的人,你自御香斋里便跟着夫人,难道这个能与她同桌共饮的人,你倒不认识吗?”
桃花倒吸一口凉气。
“说,人被你藏在何处了!”
“桃花,”陆金凡走过来,“我和芷彤一向待你不薄,你怎可如此忘恩负义?到底给芷彤下毒的人是谁!现下又在何处!”
“我——”桃花的眼圈瞬间就有些泛红。
“那个,你们几个男人这样欺负一个小丫头,是不是有点太——”一个温温吞吞的声音突然传来,惊了屋里所有人一跳,但说到一半,却又微微顿了顿,似乎是在脑海里找寻继续下去的词汇,“太——”
“有失公允?”章阁臣接过了她的话茬。
“嗯,有失公允。”一个穿着黄色衣裙的姑娘从正门走了进来,样貌平凡普通,属于会让人看过一眼就忘记的类型,只一道自眉角划落到唇角的疤痕生生闯进了所有人的记忆。
“你怎么来了?刚刚跑到哪去了?”赵得迎上去,来的这个人,正是京辞!
“你——”桃花抽了抽鼻子,看向京辞。章阁臣微微摇了摇头,这丫头此时此刻跑来捣的什么乱?他分明马上就要逼桃花说出那个在屋子里喝茶的人到底是谁了。
京辞看着章大人笑得眉眼俱弯,“你可是一定要知道方才在这屋子里的另一个人是谁?”
章阁臣点头。
“那不若问我吧,”她笑意盈盈,出口的话却又一味的温吞,“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