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了解京辞焦急的心情,钟梓归如若被人发现,必定又是一场风波,只是她不觉得她这样叫人家有些不妥吗?
“我担心芷彤。”虽然被起了个半点吉祥气都没有的外号,但钟梓归本人看起来却半点也不生气,“你这么久没有回来,我担心芷彤她——”
京辞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在感慨些什么,“芷彤无事,只是你要速回拆房。”
钟梓归缓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定格在庆幸上,“无事就好。”
章阁臣仔细打量了下眼前的人,发现他的颈边绑着一条白色的带子,现在已经露出了斑斑血迹,看来,应该是如同京辞所言,他曾想过要自杀殉情。
看来,他对那位新夫人的用情,不假。
“钟先生,”章阁臣笑了笑,云淡风轻,“京辞此言不假,夫人已经过了救治,暂时无事,只是,你最好躲一下,这陆府家丁不少,若被人发现了,你自己清誉不保不说,只怕新夫人那里,也说不清。”
他笑得半分烟火气也不带,“难道你想连累了她的清名,让她以后,都不能清清白白地活着,只要见到她,总会想起今日之事,这,可是钟先生想要看到的?”
既然这人可以为了新娘殉情,大约是将这段感情看得比他自己的性命还要重上一些的吧,既如此,他拿准了,这个钟梓归定当会为了芷彤的清誉而暂避一时的。
把钟梓归好好地送回了拆房里,京辞略略偏了偏头,奇怪地看着面前的章阁臣,总觉得他不是那种喜欢管闲事的人,她在县衙里呆了那么多天,就连街边沿街乞讨的可怜人,也从没见他没给过银子,为什么会帮她劝这位钟先生呢?
章阁臣笑了笑,多半猜出了她的心思,“你忘了那位陆先生是做什么的了?”
京辞想了想,她记得赵得好像说,这位陆金凡似乎是个私盐贩子吧,可这与钟先生有什么相干呢?
“你该不会是想——”京辞的整张脸都皱成了包子。
“不错,”章阁臣点了点头,“交易,做不做?”
京辞瞬间变成了一张苦瓜脸,哪里有他这样的人?谈生意都是先商量再成交的,哪有他这样先结账再让她干活的?他是吃定了她一定不会欠了他的是怎么着?
“那个——”她挠了挠头发,“你到底是如何确定我一定会回报你的?万一我不干怎么办?”
“哦,”他笑了笑,如同一只修炼多年的狐狸一般,“那我就再断你几天的伙食。”
京辞差点哭了出来,和着这位章大人不是信任她的人品,而是留了后手呀,她到底是多造孽才会认识了这么心狠手辣的大人呢?他总说他认识她是造了孽,岂不知她也觉得她认识了他是在造孽。
哪有人总是动不动就断人口粮的?他这么多年的书到底是怎么念的?都不知道道德两个字怎么写吗?
不过不开心归不开心,京辞总要为自己后几天的伙食着想,“章大人,这次又让我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