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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山听到眼前这个青年官员所发布的“征调令”,眼睛陡然间睁大。
修建长城以绝南蛮?
说什么笑话!
他可不是周围那些不通史书大字不识的家伙,自幼跟着母亲读书的他虽说远远谈不上博古通今,但至少基本的道理还是懂的。
这天下这些个已经修建好的长城,哪一条不是耗费了数年的光景才建成如今的模样,要知道汉朝以前的秦国,少说也花了七年以上的时间,而且是以举国之力为之。如今要在南边建一条与北边差不多长的城墙,却是又想要修建多少年?以益州人口,满打满算没个十几二十年想都别想!
就只怕,到时候连桩都没有打好,就被南边来的蛮子给一锅端了!
想到这,杨山突然发现,自己原本对此地官员的那些许好感瞬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纵观先朝,有太多这样脑门一热妄下法令的家伙,最后事实都会证明他们错的有多离谱。
可是,看到身后那几个已经明显消瘦的不成样子的“弟弟”,杨山只得叹一口气。
也许这只是官府赈济或者说是驱散流民的应对呢?
“但愿如此吧。”他摇摇头,并没有挤进人群去报名。跟着官府征调一起前去虽说一路之上有些许保证,但速度绝度快不起来,等去了,他们这些少年哪里争得过那些汉子,多半又会遇到之前堤坝修建之地所遇到的境况。
相同这一层的杨山转身走向那树荫之下疑惑着探头探脑的同伴之处,将心中思虑全部压至心底,甚至强迫自己嘴角上挑。
“走,我们回南边。”
……
“进行的怎么样了?”
看到一脸疲意但精神却是亢奋的马钧,刘禅摇了摇手中的趣÷阁问道。
这一回,倒是没有墨汁飞溅出来。
马钧惊奇的看了一眼刘禅手中的趣÷阁拱手说道:“少主,一切已经备妥,几乎八成的流民都参与了征调,在郡府的调配之下,即日就向南边进发,赵云将军那边也已回复,但具体的内容臣就不得知晓。”
“此等军令应当是只有太守一级才能一阅,无人知会于你也是情理之中。”刘禅点点头,长城的修建是他近期最为上心的一件事,一是因为此事是水泥第一次的大规模使用,二是因为其还事关他心中的一个大计划,不过这得等到南边彻底平定了之后才能推行,现在却是不用操之过急。
而刘禅的沉思这会,马钧却是盯着其手中的趣÷阁观察了半天,最后一脸好奇实在忍不住之下才开口问道:“少主,此物……为何?”
刘禅一愣,弄了半天才知道其问的是自己手中握着的这只趣÷阁。
他轻轻一笑,这支趣÷阁可是他近期才刚想起来的神物。
“此物,谓之铅趣÷阁。”他从一只木质趣÷阁筒中抽出一支递给马钧,后者双手接过,拿起来转来转去。
刘禅接着拿起一旁放置的石墨砚台说道:“德衡可知此砚台为何材质?”
后者一愣答道:“盖是……石墨?可这又……”
刘禅点点头解释道:“我们研墨,无非就是倒上清水,通过研磨将石墨化开,使其化为微末与水相融形成墨汁,再用毛趣÷阁沾取书写。但反观来看,既然如此,为何不能直接使用这石墨一物来用于书写呢?”
刘禅的解释在现代人眼中看起来稀松平常,但对于刚刚接触自然科学的马钧来说却还是有些晦涩难懂,花了好半天才弄懂,思考片刻当下疑惑问道:“可少主,石墨此物按照基础自然科学中所说,质脆,如果研磨至如此粗细,稍一应力便会折断啊。”
说完,他执起趣÷阁在桌上的一张纸上划了一趣÷阁,却发现在那种别具一格的手感以及与纸张摩擦而生的颗粒感之下,那他心中认为质脆的石墨趣÷阁尖并没有折断,反而坚挺无比。
“这……?”
看到一脸惊奇的马钧,刘禅拿起趣÷阁笑道:“这些性质还是我教于你们的,我自身岂会不知。此芯乃是将石墨研成粉末再混以硫磺、锑、松香等物融汇而成,质硬且毫不影响石墨原本的性质。终物研磨成细柱嵌入木壳之中,便成此之铅趣÷阁一物矣。”
可他刚一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原本带笑的面容陡然大变,却是吓了面前的马钧一跳,险些跑出去呼唤。
“不必了。”回过神来的刘禅一把将其叫住,后者只看见其此时面色已经如常,只是稍显郁闷而已。
“少主,不知何事让您惊扰如此?”马钧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
刘禅摆摆手,脸上的郁闷倒是在慢慢演变成兴奋。
他只知道用铅锑这些东西去造铅趣÷阁芯,却忘了真根本是因小失大!
“吾可谓一叶障目了。”他自嘲一声,然后抬头说道:“现在此事我还需要再揣摩揣摩……德衡,你去唤豫旦来府上,届时我自会与你二人讲解。”
此言一出,尽管心中疑惑的紧,马钧还是恭恭敬敬地领命退了下去,不过临走的时候却是带走了一支铅趣÷阁,准备拿回去研究研究到底其中有何等隐藏的机妙。
不过他注定是看不出来什么东西了,因为就算是刘禅也是因为灵光一闪才记起此物。
“铅锑……这可是制造那样东西的绝佳且必备的材料啊……”
……
南方。
江阳城。
“夏侯将军,我们真要为了什么修建长城而主动出兵?”
“是啊,一个月之内修建好一条如此长的城墙,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要知道当初秦……”
“好了!都安静!将军自有将军之思虑,我等在吵闹不休,却只会给将军添堵!”夏侯兰一声呵斥,掌管军法的威严以及不凡的武艺让他在赵云帐下说话极有分量,其一出声,周围原本吵闹个不停的副将们顿时噤声。
不过如此说道的夏侯兰自己心中其实也有些疑惑不解。
在他看来,成都传过来的密令简直就是荒唐至极,竟要他们以不到五千的兵马去主动出击,只是为了那突然冒出来的修建长城一策打下必要的土地?!
要知道打仗可不是儿戏,一旦开战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就算要想往前推进一里地,所要付出的人力物力都是不可衡量的,而他们此时这点兵马,比之汇集了南方所有力量的蛮子来说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最让他惊讶的是,子龙将军接到军令之后竟是真的打算将其一丝不苟的完成!可是以其的智慧谋略不可能想不到连他们这些人都想得到的问题!
为此,尽管他面上严肃,但心中也和身边其他副将一般愤恨不已。
“听说此计是那禅少主所出,这简直就是瞎胡闹!现在看来,主公那义子刘封不知道比他强出了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