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夜雨知事起,迷雾就没少和云归山庄作对,见她竟还敢来父亲的丧事上闹事,不由怒火中烧,但又想到今天是父亲的葬礼,又不得不强忍怒气,道:"殷前辈,今天是家父的葬礼,请你自重。"
殷红瑛一听,凤眼一瞪,厉声道:"他可真是死了么?"
南夜雨因父亲之死,心中早就悲愤交加,听她如此一问,不由红了眼睛,恨恨的道:"难道我还说谎不成?"
殷红瑛听了,竟面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坠,顷刻间是以老了十岁,口中更是喃喃自语道:"竟真死了,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她瞪着南夜雨,厉声道:"让我见他,让我见他。"
南夜雨拔剑在手,喝道:"你难道连家父的遗体也不放过么?"
叶苍连也喝道:"殷红瑛,如今南老弟已死,纵使有天大的恩怨也还了结了,你又何苦紧紧相逼?"
“让我见他,让我见他。”殷红瑛红了眼,面目狰狞,完全不复当初的美貌。
洪旭向前一步,叱道:"你这妖妇,这里容不得你放肆。"
他的话刚落,殷红瑛身后站出一位少女,拔剑叱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对我师父无礼?"
殷红瑛挥手喝道:“平儿,你退下。”
那叫平儿的少女应声退下。
待那少女退下,殷红瑛冷哼一声,鄙夷道:“江湖人都说献州七庄,云归为大。哼,在本座眼中就算你们七庄联合起来也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
洪旭听了大怒:“妖妇,休得猖狂。”暴喝一声,手中的流星锤夹着呼呼风声狠狠地砸向殷红瑛。
南夜雨见状大惊,他并不想在此刻挑起与迷雾的厮杀,但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殷红瑛冷笑一声,身子一闪,躲过了他的流星锤,拔出腰上的一柄软剑,直挑他的手腕处的“内关”“大陵”二穴。左手二指直点他胸前“神藏”“灵墟”二穴,手法又快又准,迫得洪旭只得闪身躲避,手中的流星锤招式一变,挡住了殷红瑛的软剑,叮的一声,火花四溅。
南夜雨等人看得大惊,许南柯突然大喝道:“待我来拿下你这妖妇。”他右掌一出,掌风呼呼,拍向殷红瑛的后脑。
殷红瑛冷哼一声,身形一闪,斜退数步,软剑斜斜刺向他手臂,身子又一闪到了洪旭的左侧右掌锋利如刀,切向洪旭脖颈。
只听得一声闷哼,许南柯的手臂被划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鲜血霎时浸透了他的衣袖。低头躲过殷红瑛的攻击的洪旭听得闷哼声,砸向殷红瑛腰间的流星锤的劲道一轻,殷红瑛的软剑就到了他的咽喉处。
“住手,住手。”南夜雨见再打下去,非得出事不可,当下连忙阻止。
也亏得他阻止及时,殷红瑛的剑滞留在离洪旭咽喉三寸之处就停了下来。
洪旭盯着她手中的剑,浑身冷汗直流。
殷红瑛冷冷的道:“怎么,可是要让本座见他?”
南夜雨见她手中的剑仍留在洪旭的咽喉之处,连忙道:“殷前辈,有话好好说,请你放了洪前辈。”
殷红瑛眼神一厉,叫道:“放了他,那么你来受死吧。”她的剑一转,刺向南夜雨。
叶苍连等人大惊,叫道:“贤侄,小心。”
“你这坏女人,不要伤我哥哥。”斜旁突然冲出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着粉红衣衫,雪肤花貌,只是刚刚哭过,眼圈发红,昂头倔强的盯着殷红瑛。
殷红瑛手中剑一顿,堪堪离少女的印堂只有两寸的距离。
南夜雨惊出一身冷汗,慌忙将她护在身后,责怪道:“馨儿,谁让你出来的。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原来此女正是南云堂的小女儿南素馨。
南素馨却指着殷红瑛,大声道:“这坏女人害死了爹爹,馨儿才不会再让她伤害哥哥。”
殷红瑛陡然见到这少女,神色青白交加,往事一幕一幕掠过,宛在昨天。她正沉浸在回忆里,突然听到少女的话,面目狰狞,厉声道:“你爹爹不是我杀的。”
南素馨被她的神色吓到躲在南夜雨的背后,却仍然道:“就是你杀的。因为你每次都喜欢找爹爹的麻烦,不是你是谁。”
“不是我杀的,让我见他。”
南夜雨护着南素馨,沉声道:“殷前辈,我爹真不是你杀的?”
“当然不是她杀的。”明朗笃定的声音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一个白衣男子慢慢从正门踱了进来。众人只见他白衣如雪,面如冠玉,神情似笑非笑,眉眼间有如春风般的暖意,身姿潇洒,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风华。
他的身旁站在一个黑衣蒙面人,眼神冰冷如剑,只要与他眼神相撞,莫不感到一股深深的寒气。
这两人一冷一热,莫不让众人感到心惊。
“原来是祁安候爷,有失远迎,还望恕罪。”燕无心上前一步,抱拳道。
百里绝世微微一笑:“好说好说。”
南夜雨一惊,也向前一步,抱拳:“侯爷大驾光临,令寒舍蓬荜生辉。”他向小厮唤道,“来人,看茶。”
有小厮搬来椅子,端来茶水,众人分自落座。
殷红瑛冷冷地睇了百里绝世一眼,面露杀机。
百里绝世惘若未见,优雅落座,甚至还带着淡淡笑意道:“上等的苏芸,好茶。”
颜佑静静地立在他的身后,像一柄未出鞘就锋芒毕露的利剑。
南夜雨等人在猜测他忽然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江湖人都知道百里绝世还未封侯前在无咎山巅以三朵心莲击败天下第一高手无咎宫上任宫主计若余就留在帝都,很少再踏足江湖。
所以南夜雨心中忐忑不安。
“敢问侯爷,刚才为何笃定说家父并不是殷前辈所杀?”南夜雨尽量措辞谨慎,多事之秋,他不想再多生枝节。
百里绝世喝了一口茶,淡淡一笑,道:“因为一个情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