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清尘稍微有点脸红,不过马上脸色一板,说道:
“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处理,我现在也懒得管。不过你若是再管不好……哼!剑心的下场你是知道的,包括你那些战宠,我若是看不顺眼,就别怪我替你教训。”
唐小虎心下大急,刚想说什么,胡清尘却直接转移了话题。
“鉴于你已经有了柔术的底子,下面我要教你一套剑法,叫做《三千烦恼》。”
“弱水三千的三千吗?”
“滚!你就只知道女人。‘三千烦恼’取自佛家的‘三千烦恼丝’,他们把人的头发比作烦恼丝,三千只是泛指的数量。我之所以用这个名字,就是因为软剑也是纤细柔软,舞动起来,像极了随风飘舞的发丝。”
唐小虎点了点头,没有接话,只听胡清尘接着说道:
“风中的发丝是极为凌乱的,因为它太轻,太柔,以至于稍微有点微风,它都能随之摆动。而这套剑法的剑意也是如此。见微知著,后发而先至,极为考验人的眼力、心力。”
唐小虎听到这里不由想起了自己的义妹翁璐璐,它在这方面绝对是大师级的,自己比她可差不少呢。
只听胡清尘继续说道:“男人心粗,有大局观,却很少注意精微的细节。所以,我也不苛求你把这套剑术练到大乘境界。只需要让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套女修专精的剑术,并不输于当今任何剑术。”
说到这里胡清尘的目光闪亮至极,透着无比的自信。
只见她轻轻地拿起了软剑,轻轻一抖,唐小虎甚至都没看清剑尖去向,便觉后心微微刺痛。
一惊之下唐小虎赶紧闪身。以他现在的身法,又有月影步的加持,本以为很容易躲过这软剑的刺击。
可是他太小看这套剑法了。
软剑如影随形,便像是沾在他的身上一样。
唐小虎闪转腾挪,用尽了办法,软剑的剑尖始终不离唐小虎后心三寸处。
胡清尘收剑,冷漠地对唐小虎说道:“没想到你的身法能快到如此地步,但你知道你为什么依旧躲不过我的剑吗?”
唐小虎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摇了摇头,他还真不知道。
“是风!无论你怎么动都带风,而我的剑本身就是随风微动的。所以你越快,我的剑也就越快。如果刚才我是你的敌人,你早就死了,即便你血妖变身也没用。”
唐小虎心下凛然,不过,他还真有点不服。只要变身为银月天妖,他的视觉,听觉,感知,甚至动作都会大大加强。没变身前摸不清剑的路数是很正常的。毕竟这剑透明,速度奇快。但在变身之后,就大大不同了。唐小虎有自信能看清剑的去向。
胡清尘微微一笑,知道他并没有用全力。
她也不想在此时和他争辩什么,继续说道:
“刚才我只是向你展示了‘随’的剑理,现在我再想你展示一下‘弓’的妙用。”
说着,胡清尘一翻手,在身前立了一尊铁佛,有真人大小。随即提剑点住铁佛的胸膛。
“看好了,不要眨眼。”
说着,只见薄若蝉翼,细如筷子的软剑就像皮皮虾一样,渐渐地弓起了身子。
噗!
没有金属撞击之声,也没有什么巨响,就像是牙签刺进豆腐,无声无息。
胡清尘收剑而立,笑道:“看看吧,有没有穿透?”
唐小虎瞪大眼睛,赶忙凑过去看,只见铁佛胸口赫然出现了一个透明窟窿。
只是在窟窿的边缘有几条像发丝一样的裂痕。唐小虎对着洞口仔细看去,竟然透亮。
他赶忙转到铁佛的身后,却见铁佛的背后刻着几个小字:
丙辰年戊申月甲戌日,铸于陇阳。
而就在那个‘阳’字的旁边,有一个小洞,正是胡清尘刚才软剑所造成的剑伤。
这铁佛是真人比例,从前心到后背足有尺余厚。
胡清尘身不动,手不抬,紧靠软剑弯成弓形,然后弹了这么一下,一尺多厚的铁就被贯穿了。
好厉害!
唐小虎自忖如果用上寂灭意境的话,使劲刺上一剑,也能贯穿,只不过胸口应该最少有碗口大小的粉碎性龟裂,背后应该出现一个至少一根手指粗细的圆孔。
而且声音会很大,甚至如果铁佛的材质足够坚硬的话,自己只能击飞,或者击倒。
但像现在这样无声无息,直接就给人家钻出了一个小孔……唐小虎绝对做不到。
胡清尘笑道:“你是不是以为,这空洞是剑身钻进去之后留下的?”
“难道不是吗?”唐小虎狐疑地又看了看这个透明窟窿,形状完全和软剑剑身的横切面一样嘛,完全吻合。
胡清尘摇了摇头:“错!我的剑根本没有刺进去,刺进去的只是浓缩到极点的剑意。”
“剑意?!”唐小虎有点无法理解。剑意他是知道的,但剑意也能随便浓缩吗?
“剑意能达到如此威力,和剑身弯成弓形的蓄力有很大关系。等你学会这招以后,你的理解会更加深刻的。好!现在我再向你展示另一项基础技——‘乱’。”
胡清尘也不再解释,玉臂一伸,软剑就像飘带一样无风自动,变化无常。
便真像是一根在风中飘舞的发丝,毫无规律可寻。
但是,渐渐地唐小虎只觉自己有些眼花,因为眨眼之间,这发丝一根变两根,两根变四根,根根有残影,道道皆真实。
这和唐小虎以前见过的“分光谍影剑”、“一剑化三清”等是大大不同的。
因为那些基本都是残影,算是障眼法。在别人看来,有一堆剑尖,但以唐小虎的眼力,他所看到的就只有一把剑,并且他能清晰地看到这把剑的真实轨迹。
但现在不同,连他都分不清哪是残影哪是真身了。
无奈,唐小虎只好用上了银瞳,
在银瞳几乎能静止时间的状态下,唐小虎才真正看清,剑的确还是一把,但速度已经快到肉眼无法分辨的程度。
打个比方,可以称作快剑的,一秒钟能刺出三到五剑就已经不错了。
毕竟手速再快,也是有极限的。毕竟也就是肉身所能达到的极限。
但这软剑不同,也不只是材质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速度竟能远远超过那个极限。
但这靠的并不是手臂的肌肉力量。
那会是什么呢?
唐小虎猜不透。
这么快的连续刺击,除了用盾牌,好像也再没有什么办法能抵挡了。
胡清尘笑道:“肉身修炼到一定程度,是很容易遇到瓶颈的,想提高一丝都难,但心念几乎是没有极限的,这点我希望你牢记。只要你足够专注,你心念的速度就会不断提高,甚至高到瞬息万里的程度。你……有心剑,却没有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