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许正阳所料,官兵果然靠不住,追了一个多时辰,居然将对方追丢了。
此时船快到绍兴了,过了绍兴,河流纵横,又不知对方身份信息,到时那伙歹徒随便往哪条支流里一钻,到哪里找人去。
许正阳急了,和徐锡麟及蒋守备打了一声招呼,恳请吉达父子向前追去。
而吉达父子也是使出浑身力气,将船撑得在水面上飞驰起来,不消片刻就将官船甩在了后面。
且说刀疤脸等人好不容易将官兵甩掉,一个个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大哥,邓通这小子,他妈的到底绑架的是什么人啊,惹来这么多官兵。我们是不是让那小子给耍了啊。”原先许正阳和李三对战时,站在船头观望的那青衣汉子说道,他掉落河中衣服早已湿透,此时光着上身。
“看官兵这架式,多半是来真格的了,这狗日的邓通,到底瞒了我们什么?”醒过来的李三恨恨的说道。
“等老子回去找来那被绑来的小子问一问就知道了,要是邓通那小子敢耍老子,老子要让他知道老子方阎罗的名号是怎么得来的。”刀疤脸冷冷的说道,身上散出一股冰寒的气场,让刚刚大运动了一场、浑身都冒汗的一群人个个感到彻骨的寒冷。刀疤脸站起身来,抬头望了望天,对一群手下说道:“先别忙休息,都给老子把精神打起来,趁现在官兵还没有追来,赶紧回去,老三还等着治疗呢,等回到了狮子岭再休息不迟。”
众人只得坐直身子,轮流划桨。
许正阳三人追过绍兴时,已过晌午,大家折腾了一上午,肚子都咕噜咕噜直叫唤,只得停下船来,上岸去将肚子填饱,又带了些牛肉、馍饼等干粮和水到船上,这又耽搁了将近半个小时。
看着许正阳坐卧不安的样子吉达安慰道:“许公子莫急,那伙歹徒既然当时就没有害令兄性命,那么令兄就应该暂时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也许那些人挟持令兄是有别的图谋。”
“但愿吧。”许正阳也希望对方绑架自家兄长为图钱财,那就好办。
但脑中一闪现他看到许楠被对方一脚蹬进船舱中的那一幕,他心里就隐隐不安,总觉得对方并非是图谋许家的钱财。
且说邓通几人驾船押着许楠顺着运河过绍兴,在运河和曹娥江交汇处转向曹娥江逆流西向而去。
船行进曹娥江水道后,邓通将许楠从船舱中提了出来。
许楠口中的布团被扯出后,他开口就对面前这个和自己年经差不多大小的阴鸷青年问道:“你是谁,我跟你从不认识,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劫持我?”
“哼哼,住日无怨,近日无仇?”邓通扬起手两巴掌就扇在许楠的脸上,将许楠打倒在船上。
“许大少爷,你是舒坦日子过多了吧,居然忘了你许家做的那些‘好事’?”邓通一把抓住许楠胸口衣襟,将许楠提了起来。
许楠用手揩去嘴角的血渍,直挺挺地站在在邓通面前,毫无畏惧地直视邓通:“冤有头,债有主,你既然是找我报仇,总得说明我许楠到底哪里得罪了你吧。”
看着站在面前之人仪表不凡,丰神如玉,邓通不知是出于妒忌还是出于仇恨心理,反正他看着许楠心中就是不爽。
“许大少爷,你不用现在就着急想知道答案,再过两个时辰,我自然会让你知道答案你,会让你死得瞑目的。”邓通阴笑着一脚又将许楠踹进了船舱。
邓通的船行到章镇,船上划船的人问道:“邓爷,前面就要到荫潭溪口了。”
邓通应了一声道:“那就回狮子岭吧。”
船到了荫潭溪口,邓通心中没来由一阵烦躁,他在船上来回踱了几步后,脸现阴狠之色,吩咐船手道:“不回狮子岭,去嵊县。”
“师兄,你这是要……”邓通旁边一个青年问道,手中做了一个劈砍的手势。
“那杀害师父的元凶就不管了吗?”那青年又问。
“哼,他跑不掉。我要将他许家和那姓张的一个个剁碎,我要让他们先尝尽失去亲人的痛苦滋味,然后再一个一个的收拾。这个人,我要先拿去在我爹坟前剖腹剜心,活祭我爹的在天之灵。”邓通咬牙切齿地说道,面目张狞扭曲。
许楠在船舱中艰难地翻过身来,正好听到了邓通的话,顿时吓得面无人色,牙齿打颤,全身筛糠似的抖了起来。
许正阳坐在船头,修炼了一个多时辰,丹田真气再次填满。
先前跟李三那一战,李三那一拳竟莫名其妙的将他右腿经脉打通,此时真气在右腿已能畅行无阻。
许正阳用意念导引着真气朝左脚循行而去,然而真气行到膝关节就停止不前了,膝关节到脚心那一段气脉经络淤塞不通,真气只能进去一丝丝。
许正阳试着用真气冲击气脉,但效果并不明显。
许正阳忆起和李三那一战,自己将全身力道贯于腿上,而李三也将力气贯于拳头,李三那一拳的力道产生的气劲真好击中自己脚底涌泉穴,顺着涌泉穴冲入经脉,而自己也将全身气劲运到大腿,要顺着大腿将气劲通过脚掌击打李三,两道巨大的气劲对冲,就将腿部气脉给打通了。
许正阳目光闪动,似有所悟,认为自己还是真气不足,不能打通气脉,这次完全是借助外力巧合之下将腿部气脉贯通。
既然可以借用外力,那么是否可以通过锻炼腿脚来打开腿部窍穴呢,那么手臂上是否也可以这样做呢?
许正阳陷入沉思之中,不断进行着推断。
“许公子,许公子。”许正阳忽然被人摇醒,睁眼一看,吉成正摇着自己手臂。
“许公子,我们现在到了运河和曹娥江的交叉口,但是没有看到劫持许举人的那伙歹人的踪影,我们现在该往哪边追去。”吉达见许正阳睁开了眼,开口问道。
许正阳站起身来,朝四野一方,这运河和曹娥江交叉口,江面辽阔,白晃晃的一片。
许正阳也泛愁了,也不知道该向哪一边追去。
正在这时,从曹娥江上游驶来一条打渔的小船,许正阳忙让吉达父子将船驶过去。
“这位大叔,向您打听件事。请问您有没有看到一条坐着七八人的船从这里经过,船上有个人脸上有这么大一块刀疤?”
许正阳见两船驶近,高声向那渔船上之人问道。
那渔船上之人闻言笑道:“你说的是方阎王那一船人吧,好像其中还有一个人受了不轻的伤。”
“方阎王?”许正阳闻言眼睛一亮,忙问道:“大叔,你知道那人?请问他们往哪边去了?”
那渔夫摇头道:“小哥,你找那方阎王干什么,那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这曹娥江上下谁不知道平冈狮子岭方阎王惹不得。他们自然是回嵊县狮子岭去了。”
“嵊县平冈狮子岭。”许正阳口中轻轻念着,然后抱拳道谢:“多谢大叔相告。”
那渔夫摆手道:“些许小事,何须言谢。那方阎王一船人多船重,才过去不久,你们要是快一点,半个时辰不到就能赶上。”
许正阳再次道谢,请吉达父子将船朝曹娥江上游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