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风那肯放过如溪,匆匆跟了上去。如溪边逃,边大叫:“有刺客!”皇宫中的御林军听到了,急速涌了上来,断去了秉风追赶如溪的通路。黑夜之中,看得这御林军密密麻麻,约莫有万人之众,秉风不禁骇然。区区皇宫才多大?焉需要万名御林军保卫?心道:“如溪这厮原来早就料到我会到鲁国找他,便早在皇宫四下设下埋伏,只要我一出现,边叫御林军蜂拥而现,将我屠杀!”可是御林军人数再众也只是凡人,而秉风和菥蓂皆是修仙练道之人,这些御林军又岂能抵挡得住?其实,如溪此举只是想托住秉风,为自己争取时间。
这些御林军有的拉弓射剑,有的布网捕捉,有的持刀,有的持枪,有的在屋顶,有的在屋外,阵势相当宏伟。秉风一时也不易通过。
御林军其实只是区区凡人,家里有老有少,有妻有儿,随便杀掉一个都罪过不小。秉风不想为难这些凡人,便不出杀手,只是躲开他们的攻击。可是不出杀手,这些凡人又岂会让出道路来?要是让如溪逃走了,天大地大又到哪里去寻他?秉风正在焦灼,菥蓂轻声道:“秉风哥哥,不要担心!”
秉风恍然大悟,道:“对啊,小蓂可以用香把他们全都迷晕呀!”
菥蓂轻轻浅笑,手上法决急扣,飞天划过一道,一道道粉尘就如同星辰一般坠落,只不过坠落的是地面上的御林军,个个纷纷卸下手中秉风,睡倒在地面上。
秉风急忙拉着菥蓂的手朝如溪消失的方向追去。如溪恶狠狠地朝后刮了一眼,心道:“没想到秉风这么难对付,一万名御林军这么快就全军覆没了!”
秉风见着如溪,当下将他牢牢盯着,再不愿将他放走。脚下加大力度,速度陡然增加数倍,如溪回头见秉风离自己只有数丈之远,只要秉风此刻出剑,立时就可以要了他的性命。急忙吼道:“魔**人,救命啊!”
一阵冷哼传来,秉风微微一惊,可来不及想这惊异之处是什么,便听到身后一阵打斗。秉风急忙回头望去,只见两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以二敌一,与菥蓂打斗起来。菥蓂的安全是第一位,就算此刻秉风要杀如溪只是一剑的事情,可是他那一剑下去,恐怕保护菥蓂不及时,菥蓂也会受伤,便急忙奔向菥蓂,一剑撇开那两个魁梧的男子。
那两个魁梧的男子回身到如溪身旁,其中一个讥笑道:“你这人类小儿好无能!居然被吓成这幅模样!”
如溪从小在皇宫长大,后来又去了蓬莱修仙,哪里遇到过有人要夺他性命的事情?他刚才从生死边缘度过,就好似经受了炼狱痛苦一般,此刻吓得全身“哆哆”直颤,双腿不听使唤,再也没有力气逃跑了!
秉风朝那两人看去,见他们的外表冷酷,双瞳泛赤,衣着服饰与魔债等相近,刚才又听到如溪在大呼“魔**人,救命”,心头陡然一震,怒道:“如溪,你勾结魔界?”
如溪被秉风吓得肝胆寸断,此刻两位魔君站在自己身旁稍稍有了底气,可仍不敢回话。这时,一位魔君回道:“如溪王爷懂大体,识时务,知道蓬莱毁灭无法更改,圣尊君临六界指日可待,听我忠告,归顺魔界,嘿嘿,秉风,你若像如溪王爷一样,我可向我大哥求情,留你全尸!”
秉风越听越火,啐了一口,怒道:“叛徒!今日我不但要替荠苨报仇,我还要清理门户!”
听了魔君的一番话,如溪知道再难回头,不知从哪里借来的胆量,怒道:“要说叛徒,你才是叛徒!起先你勾结魔教,圣教妖女,贻害苍宇,累得蓬莱还有你师尊被连累。之后你有召来,召来,最后,你却恬不知耻,杀害整个蓬莱,幸亏我遇见了魔裂魔君,才得以保住性命,我投靠魔界只是自保罢了!”平日里说“魔教妖女”说顺了嘴,他说道“魔教”二字时,知道极为不妥,立时改了“圣教”,可是“妖女”二字实在不知如何更换,难道要改成“仙女”,那岂不是抬举秉风了?之后又想说召来魔教圣尊,贻害蓬莱,可是他现在归顺魔界,圣尊是魔界最大的主人,他如何得罪得了,便不敢再说。最后的什么“他杀害了整个蓬莱”,“遇见魔君”,“保全性命”等等,秉风听得糊里糊涂,不知其所云,只道是贪生怕死,在这里胡言乱语。
秉风道:“叛徒,休得胡言乱语,今日我秉风不割下你项上人头,我秉风誓不为人!”说罢,就朝如溪攻去。
如溪被秉风这道毒誓吓得面目苍白,见秉风杀过来,竟不知如何出招保命。那魔界二君一人操起一把刀向秉风迎去。秉风现在怒火攻心,再加上平日里被净莲诅咒慢慢磨蚀,不怒还好,一旦情绪不好,嗜血心思立时暴涨,有些时候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下起手来丝毫不怜悯,每一招一式都是鼓足了气劲,直要别人性命。
只接了一招,那两位魔君便觉得手臂震颤麻痹,酸痛不已,要是再打下去,不出百招,自己二人便会被秉风取了性命。秉风道:“不知这两位魔君如何称呼?”
那嘲讽如溪的魔君道:“我乃魔界第五魔君魔轮!”
那替如溪回答的魔君,道:“魔界第六魔君魔天!”
秉风冷笑一声,道:“如此甚好,只要再将你们老大打败,我秉风也算是打遍魔界无敌手啦!”
魔轮和魔天微微动容,是日回到魔界,看到魔云魔债皆是重伤而归,大家都惊异不已,能够重伤魔云,秉风实力不容小觑!如此一来,秉风与魔界的仇怨又深了一步。只是此刻秉风如此道来,魔轮魔天二位魔君也无话可说,只得咬牙切齿,恶狠狠地道:“哼,你想打败我们大哥,简直痴人说梦!”
秉风冷笑道:“是么?”说罢,一剑又刺去。魔轮魔幻急忙招架,可是他们不知秉风的每一招每一式中都倾注了神力,专门克制灵力,他们又如何招架得住,打斗几招已感筋疲力尽。
魔轮见如溪歇在一旁,并不参战,心中一股怒火,吼道:“你愣着作何?还不快来齐心协力将秉风拿下!”他们魔君平日里最讲尊严,什么公平竞争之类的,可那只限于比他们弱小的人,若是遇上比他们强大的对手,顷刻之间性命不保,还谈什么尊严不尊严,公平不公平?
如溪愣了一声,急忙起身加入战斗,可是心中惊惧犹在,每每出剑不敢与秉风对接,更不敢使出全力,生怕秉风生起气来,专攻自己。
菥蓂见以三敌一太不公平,喝了一声:“秉风哥哥,我来帮你!”说罢,也加入战斗。本来秉风以一敌三绰绰有余,她的加入更加如虎添翼了!三人被两人逼得节节败退,秉风当头一剑斩下,如溪出剑相御,两剑交锋,只把如溪震得晕头转向。
秉风见三人已被自己消耗的精疲力竭,报仇时机已到,左右各劈一剑震开魔轮魔天,此时他正对着如溪。如溪见秉风那冷然残酷的表情,整个人顿时慌乱,不知道该如何防御。秉风纵剑一挺,片刻之间便可取如溪性命。秉风正要如此施为,突然感觉一头一阵眩晕,恶心呕吐,竟与当日魔云争斗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秉风立时心惊,顾不得朝如溪刺下,急忙转头朝菥蓂看去,见她面容尚可,心中舒缓,可就在这时,当着菥蓂脑门,几道赤光射箭般的朝菥蓂射来。这几道赤光十分迅速,快速地仅凭肉眼已经无法识别,他们联动周围空气都微微模糊,好似泛出的涟漪一般。想是秉风修为已然接近那人,所以有所察觉,众人看不到,他却感知得到。
容不得半分迟疑,若是这几道赤光打在菥蓂的脑门上,菥蓂立时**迸裂,一命呜呼。秉风朝那射来赤光的虚空用力一划,再借力翻身扑向菥蓂,菥蓂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秉风扑个满怀,紧紧抱住。秉风再急速朝一侧滚去,不过还是有一道赤光打入了秉风肩胛骨内。
魔天魔云见到此景,都是不禁一喜,对着虚空敬道:“大哥!”
虚空破开,从中行出一位身材十分高大的男子,一道白线从鼻根处行到鼻脊处,再分叉,沿着上下颌骨分界处行至两侧,将冷峻的脸庞分成三份。这男子便是魔界之主魔裂了。他见魔轮魔天与秉风都得筋疲力尽,也不惊讶,心道:“能将魔云打伤的人,修为该有此造诣!”于是指着秉风道:“你就是秉风?杀死我四弟,打伤我二弟三弟之人?”
如溪看着魔裂道来,心中微微舒了口气,只见此人壮硕无比,心中更感欣慰,心道:“只要有他在,秉风便不能奈我何!”于是悻悻跑到魔裂面前恭维,道:“魔裂魔君修为通天,在下鲁国王爷如溪,对魔君之事早有耳闻,今日一睹尊荣,虽死无憾!”
魔裂倒没有在意如溪,只道是人界随便的一个小喽啰,此刻竟敢上来打断他与秉风的问话,顿时心中不悦,朝魔轮问道:“他是何人?”
魔轮急道:“他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魔裂道:“那把他杀了!”
魔轮二话不说,也不迟疑,举起手中宝刀便朝如溪颈项斩去。这一斩是真斩,丝毫不留情面。很难想象刚才在一起携手抗敌,转眼之间已是倒戈相向。如溪大惊,急忙求饶道:“魔君大人饶命,魔君大人恕罪,蓬莱上下虽全被秉风所杀,可蓬莱的几个顶梁柱还在我这里,我愿奉献给魔君,自求魔君能绕了小的性命!”
魔裂默不作声。秉风急道:“你说掌门他们还没有死?临若呢?临浠呢?”
如溪怒道:“这没你什么事!”
“啪”的一声,魔天老大个耳括子朝如溪扇去,怒道:“好好说话!不然杀了你!”他们追随魔裂多年,明白若是魔裂正面与谁交谈,那便是看得起此人了,此人已得魔裂敬重,无论深仇大恨与否,再也容不得别人对他不敬。此时,秉风便是这人,如溪对秉风态度如此恶劣,当然免不了被魔君一顿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