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裂和诸位魔君怔怔这瞧着这一幕,起初都还迷茫,瞧到后来,只见秉风全身赤光如血,神情嗜杀,魔云恍然大悟,惊道:“是了,这是净莲诅咒!”
魔裂一愣,道:“不错!我们光顾着向圣尊复命,这一茬的事情却忘记了!秉风身中净莲诅咒已经入魔……”说道此处,魔裂下意识地靠近了魔云,低声道:“你觉得让魔尊借他的身体重生,能否行得通?”
魔云开始大震,可是随后满面狂热地道:“秉风身怀神力,让他成为魔尊自然也可以,难道大哥你不想亲自而为之么?”
南宫玉堂接连吃亏,知道秉风修为已然今非昔比,只是短短时间内秉风修为有此突破,当真匪夷所思!其实秉风修为之所以提升,是因为净莲诅咒激发了他的潜能,透支他的身体。你想,一个人神智清明之时,出招斗武自身安全考虑的是第一位,若是自身安全都保障不了,就算杀死仇敌,那也枉然。有时,就算孤注一掷,拼了命地想与对方同归于尽,可是依然没有摆脱潜意识里保护自我的思维。所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到完全的透支的。可是秉风这般,全然疯狂,如同野兽一般,心中只有破坏与嗜血,就算诸多法决超出了身体的负荷,可他已久毫无所觉,所以才感觉修为提升了数倍。只是他这样寅吃卯粮,起初倒无可匹敌,可是到后来身体逐渐崩溃,那也死期将至了。
南宫玉堂屈指一引,千万气剑布满周身诸穴,他想以静制动,就等秉风前来。秉风全然不顾,跃身就起,也不扣法决,全身充斥灵神二力,就朝南宫玉堂斩去。起先慌张防卫,秉风攻过来到没有注意到他手中兵刃,此刻当面一瞧,只见上面烈血结痂,十分渗人。慑天剑金黄真身已经被血迹隐去了大半,匆匆瞟了几眼,南宫玉堂也没有认出这便是慑天剑。
南宫玉堂引剑自卫,可是秉风一剑势如破竹,占着神力的优势,千万气剑只是被慑天剑的剑势稍微一逼,就尽数折断。南宫玉堂大震,眼看秉风一剑近在咫尺,急速朝身后闪去。
这时,秉风“嘿嘿”异常邪异地笑了两声,那两声就仿佛是地狱恶鬼将要享受活人献祭的快感一般。南宫玉堂后背一瘆,秉风缩剑一指,“噌”的一声,一柄丈长赤红巨剑弹射而出。南宫玉堂来不及握决防御,只得将手中青藤竖立与身侧,秉风这一剑切下了他半边衣袍。接着秉风不等招式见老,轮着一转,贴剑朝南宫玉堂头部削去。
只觉剑风袭来,南宫玉堂对敌成百上千,从未有过今天这般无力之感。南宫玉堂偏头躲开,可是他这一躲,又正好置持剑那只手避原来身体,长长地伸在赤红巨剑的剑锋之下。赤红巨剑犹如一把闸刀,朝着南宫玉堂手臂斩下。
秉风侧击南宫玉堂那一招余力尚未化解,秉风又接连出了两招,若是此刻持剑伸手回来,势必来不及,到时候一直手臂必会被秉风斩下,唯有抛弃青藤,方可保住一条手臂。自不必多想,南宫玉堂急速回手,抛掉青藤剑。秉风顺势斩了个空,剑锋与青藤相撞,直把青藤击得老远。
南宫玉堂一身法决全是剑术,从前也丝毫没有想过剑有离身之际,所以青藤一被打掉,他实力顿时消了大半,再无还手之力。
秉风又如此“嘿嘿”笑了两声,毫不手软,一剑斩下。眼看手起剑下,南宫玉堂颈项分离,一阵惊呼传来,道:“不可!”
其实这“不可”对秉风倒并无什么影响,只是那声音过后,紧随而来的便是一道白光袭来,这白光仿若九天之上的天光一般,那颜色恐怕就连天柱之上的天光也没有不及其纯。这道白光,看似是光,实则如绸,将秉风之剑包裹得严严实实,抑在半途。
那白光不仅包裹秉风之剑,接而将秉风也包裹得严实。秉风只觉耀眼无比,空余之手不住阻挡白光。可是哪里管用?顷刻之间,秉风面部赤光已经被白光压得毫无光泽。秉风只觉透心一凉,从头到脚,整个人仿佛被抛进了无尽冰窖一般,全身嗜血之火被灭掉荡然无存。
巨剑碎裂,秉风扭曲面庞恢复正常,继而白光才消失。这白光是菥蓂大惊之下迸发的女娲之力,女娲之力也属神力一类,是高等一级的神力,其中详情,容后再说,总之菥蓂救醒了秉风。菥蓂都是女娲数百代传人,女娲之力所剩无几,此刻爆发出女娲之力,身体立马虚脱,倒在地上。
秉风怔怔出神,脑子里只能记起被魔轮魔天二君穿胸之时发生的时候。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可是看周身场景又似不是,于是急忙检查一下胸部,见只有衣服破损,不见伤口,心中疑惑不已。随后看见菥蓂倒地,也不多想,赶忙奔过去扶起。
秉风道:“小蓂,你怎么样?”
菥蓂浅浅一笑,道:“没关系,秉风哥哥,如溪已死,荠苨姐姐的仇已经报了,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们回到东海龙沉宫好不好?”菥蓂实在害怕,与秉风出生入死这么多次,上次蓬莱和这次之事已然使得菥蓂恐惧这个世间。
秉风一怔,道:“可是龙沉宫已经没有啦!”
菥蓂恳求的目光,道:“蓂儿有办法!我们回去好不好?”
秉风怔了怔,实在不是他不想回去,而是他还有黑袍一事没有查清楚,还有其他人托付的诸事他没有办妥。
见秉风恢复神智,南宫玉堂终于松了口气。他去捡回青藤剑,牢牢注视着秉风和四周。他心中甚是疑惑,菥蓂明明是个只懂支援法术的柔弱女子,为何会有这么大能耐将秉风救醒?如果上次在蓬莱之时,是个巧合,那这次又怎么解释?还有那道白光是什么?为何为此神圣?
诸位魔君见了这场面也是震撼无比,不知那白光是何物,竟可以将净莲诅咒积聚的戾气压下去。这时,见秉风和菥蓂交谈,周身门户大开,可诸位魔君对菥蓂顿时生出一丝忌惮,都不敢出手。
秉风道:“等我把该办的事情办完了就跟你一起回龙沉宫,好不好?”
菥蓂使劲摇头,道:“不好!我们现在就回去,蓂儿不喜欢这里!”
秉风见菥蓂那原本纯洁无瑕的脸庞,此刻又是苍白又是沧桑,心中怜惜之意顿起,道:“小蓂已经帮我恢复灵力之身了,我找那黑袍还有什么意义呢?师尊已死,荠苨已死,我也被蓬莱逐出师门,在这个世上便只有小蓂一人对我好了,从此跟她厮守在一起,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于是宠溺一笑,道:“好,秉风哥哥跟你一起回龙沉宫去,从此以后再也不出来,与这个劳什子世界一刀两短,好不好?”
菥蓂甜甜一笑,道:“好!蓂儿要与秉风哥哥一生一世在一起!”
秉风抱起菥蓂,既不看南宫玉堂,也不看周围魔君,径直朝东边行去。菥蓂静静地依偎在秉风怀里,一脸安详。可是刚行了百步不到,周围人影闪动,一时之间出来了好多人,将秉风和菥蓂团团围住。咋一看这些人,既不是鲁国凡民,也不是魔界魔兵,而是正道上下诸位德高望重之辈。昆仑山苍宇派墟孚、墟凌、墟悬、玉素;华严寺净玄、净本、净尘、净轮;御山派武极、武玄、承武、灵武;还有瑶池、衍山、太空门、菁华门、无为派、金钢门等地方诸派的首脑,以及一些无派知名人士全都到场,包括手下带来的诸多弟子,一时之间出现在秉风面前的不下百余人。
其实老早之前他们便陆续而来,可是刚好卡在秉风暴走的时间点上,他们躲在暗处,静静观看。蓬莱一战,秉风身怀神力一事,片刻间传遍人界,姜城一战,众人第一次清晰瞧见秉风神力,感神力强悍,皆震惊无比。从此以后,觊觎神力之人越来越多,只待找准时机,然后据为己有。这是躲在暗处之人,虽然都是冒着秉风神力的名头而来的,实则他们各怀鬼胎,有的是来救人的,有的是来凑热闹的,有的是来夺取神力的,有的是来寻找仇人的……只见秉风修为高得出奇,谁要出手,片刻间便被撕得粉碎!其实当时在场的诸位只要联手,量秉风修为再高也不是众人的对手,可是众人都想着自己,获得神力,六界称王!都道:“若是我先出手,被秉风杀了,岂不便宜了其他人?”到后来更是心中仁爱之心全无,眼见鲁国上万人死于非命,竟也不愿意出手。只是瞧见秉风神态恢复正常,修为变低,就算抢不到神力,也不至于被秉风斩杀,这才纷纷现身。
与秉风当面的,自然是号称正道顶梁柱,苍宇掌门的墟孚真人,只见他仙风道骨,在众人之中自有一股统帅气息。听他道:“大胆邪子,你犯下滔天大罪,就想一走了之么?”
秉风低着头,丝毫不为众人的出现而感到震惊或是害怕。情绪平静如镜,脸上波澜不惊,抬目轻轻瞧了一眼墟孚,从怀中掏出慑天剑来,抛给墟孚,毫无情感地道:“抚严叫我给你的。”
见有一物飞来,墟孚不敢徒手去接,祭出宝剑将慑天剑击落了才敢去捡起。此刻慑天剑被秉风鲜血结痂包裹,想擦却擦不掉,黄金真身,早已面目全非。墟凌惊道:“慑天剑!”
这时,墟孚仔细一看,见果然是慑天剑,可是慑天剑这般模样,他心头狂怒,道:“你把慑天剑怎么了?”
秉风丝毫不理会他,绕道走开。
作为正道统帅,此刻被人忽视,脸上有些挂不住,怒气更甚,道:“来人,此人盗偷我苍宇圣物,快将其拿下!”
听到掌门真人发话,墟凌点了数名数名修为精深的弟子,朝秉风攻去。秉风手无寸铁,而且怀抱着菥蓂,单凭一双脚,如何能是这群人的对手?只见秉风转了几个身,躲开几剑,身后弟子见机猛地在他后背一踢,他朝前倒出,为怕摔倒菥蓂,下肢向前倾,膝盖着地,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