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独秀根本顾不上腿肚子那里传来的剧痛,撒丫子只管跑。
来到镇子外,他远远的看到有六匹马,两个人等在不远处。
花独秀立刻大喊:“跑,快跑!”
沈利嘉看到花独秀身影,立刻翻身上马,大喝:
“路子野,咱们快走!”
马跑的再快,毕竟也没花独秀“魔流叱风痕”绝技速度快。不到一刻钟,花独秀追上马队翻身上马大口喘气。
这时,鲍山等人已经追出了镇子,远远的在花独秀等人屁股后面狂奔。
花独秀急道:“快跑,快跑,不要停!”
不用他喊,傻子才会停下。
三人猛踢马腹,催促马儿疯了似的狂奔。
武者的爆发力肯定要马强悍的多,但哪怕是顶尖高手,也不可能一直在巅峰速度上奔跑。
跑着跑着就会慢慢慢下来。
追了半天,鲍山始终落后花独秀等人一大段距离,但这距离却在慢慢拉近。
花独秀感觉胯下的骏马速度有所减慢,立刻跳到另一批马上,喊道:
“换马,换马!”
三人全都换到备用马匹上,再次开启高速冲刺。
鲍山气的大骂:“无耻,无耻!花独秀,你给我停下来……!”
老者内力十分浑厚,哪怕隔着好几里地,这喊声花独秀三个依旧听得清清楚楚。
看鲍山放弃了追赶,三人哈哈大笑,继续纵马狂奔。
又等了半天,豹王门其他几个弟子骑着瘦马叮咣叮咣的赶来。
一个弟子大汗淋漓道:“师祖,师祖,快上马,咱们继续追!”
鲍山阴沉着脸,望着花独秀渐渐消失在天边的身影,他愤愤跺了跺脚。
老头又看了看弟子们带来那几匹马,要么瘦骨如柴,要么得了怪病身上大片掉毛,要么比他还老,怎么看怎么难受。
就这几匹破马还怎么追?
哪怕大家重新同一起跑线开始跑,花独秀三个很快也能把距离拉开。
更不要说这些狡猾的东西还人手一匹备马,根本连停都不用停了。
鲍山翻上马背,说:“别急着追了,没用,追不上的。咱们正常赶路吧。”
众弟子看鲍山脸色难看,谁也不敢说话。
现在情况太明显了,想追上花独秀等人是一点可能都没有,龟兔赛跑的故事只存在于故事中,乌龟永远也别想追上兔子,他们只能尽最大努力,趁武道大会一甲子庆典还没结束前赶到沙之城,跟门主鲍青扬等人汇合再做计较。
……
花独秀三人策马狂奔,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料想鲍山不可能再追上,花独秀说:
“子野兄,刚才赶路我腿又不行了,你快来给我揉揉。”
花少爷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想到刚才客栈里青年骚客那激动的表情。
但,路子野此刻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
拜托,你现在比世上最美的女子还要美,让我揉你的腿?
我下不去手啊。
路子野有点为难,表情有点扭捏。
花独秀歉意道:“对不住了子野兄,我知道你很累,还饿着肚子,可是那一通跑我的腿一阵一阵的钻心剧疼,实在忍不住了……”
路子野心里大喊,不是我不帮忙,我是怕我也实在忍不住啊……!
沈利嘉鬼叫道:“天都黑了,子野兄你怕个啥,上!”
借着月光仔细看了看,沈利嘉发觉他亲爱的姐夫朦胧中更显美艳不可方物,简直连他沈少爷都有点把持不住。
月下看美人,愈觉娇媚,美人更美。
沈利嘉轻咳一声,说:“那个什么,子野兄,你还是再歇会儿吧。”
路子野心一横,眯着眼跳到花独秀身后,稳稳坐在马鞍上。
沈利嘉一声惊呼:“子野兄,小心引蛇出洞,瓮中捉鳖啊!”
路子野红着脸道:“沈公子,你,你快闭嘴吧!”
沈利嘉满脸坏笑,准备看热闹。
路子野干脆闭上了眼,双手凝出无极真气轻轻覆盖在花独秀双腿之上。
反正天也黑了,他坐在后面又不用看路,睁眼闭眼都一样。
路子野的大手按在花独秀腿肚上。
天可怜见,苏小小的裙子根本遮挡不住花少爷的双腿,而且骏马奔驰,风吹动长裙,也根本不可能盖着花独秀的腿。
路子野心里一动,暗道,我的天,花公子,你一个大男人家的皮肤怎么这么滑?
你腿上的毛呢?
大男人腿上都不长毛的吗?
咳咳。
开玩笑,花少爷腿上当然长毛。
但苏小小太认真,太仔细了,她唯恐留下什么破绽,顺手把花独秀的腿毛都刮掉了。
路子野扭了扭屁股,千方百计的跟花独秀保持至少一拳的身位。
可惜胯下的骏马跑的太快,一颠一颠,荒野之上路面又不平坦,跑几个浅的就来一个深的,五浅一深,六浅一深,颠的路子野都想拍案而起了。
花少爷酸爽,路子野更加酸爽。
以前从未体会过的奇特感觉,他体会到了。
路子野感慨,没遇到花公子之前,我的生活好像永远是一成不变的,色彩非常单调。
自从遇到了花公子,每天都有新体验,人生似乎都丰富起来了呢?
不行,等我再修炼一段时间,我得向师父申请出去历练。
没错,我就去困魔谷,我要跟着花少爷闯荡江湖,这样的历练才有意思!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话说回来,眼前的难题该怎么解决?
他能怎么办?
只能咬牙忍下来。
花公子是个男人,花公子是个男人,我在给男人疗伤,我在给男人疗伤……
作为一个术师,最重要的素质什么?
是心平气和,是淡定,是淡然。
术师是干嘛的,术师是通过自身无极真气与外界五行元素相共振来催动术法的职业。
不心平气和,不淡定淡然,怎么与天地自然相共振?
怎么催动术法?
路子野一边与花少爷马上共振,一边渐渐平静下来,闭着眼专心为花独秀疗伤。
摆脱了鲍山的追杀,三人赶了一夜路,次日一早到了下一个城镇。
换洗,更衣,恢复男人装,花独秀终于松了口气。
扮女人实在是太麻烦了,这辈子也不要扮女人了,简直要了老命。
路子野更加松了口气,花公子,你可算回来了。
你再不回来,贫道可真要吃不消了!
不过话说回来,看着恢复男子装扮的花独秀,路子野竟隐隐有那么一丝丝遗憾的感觉。
啧啧啧,回味昨晚触手的温婉柔滑,那感觉……
路子野不敢再想了。
我是个老实人,我是个粗人,我是个男人,花公子也是男人……
我好了。
嗯,我又是个老实人了。
三人在小镇大吃大喝一通,找客栈小睡一觉,中午头起来继续赶路。
连续两天的赶路,可以说,除了吃饭拉屎,除了困顿到支撑不住才小睡一会儿,三人始终都在马背上。
花独秀还好,他昏昏沉沉就是睡,反正有沈利嘉领路。
最苦的就是路子野。
他得为花少爷疗伤啊。
而且花独秀都说了,等到了沙之城,他露露面立刻就会离开这里,返回他老家困魔谷。
路子野必须在这两天里尽全力给他治好腿伤。
右胸的伤势已经不致命了,花少爷慢慢养着,假以时日自会痊愈,但腿伤不同。
他双腿筋脉里有鲍山残留的劲气,不逼出来始终是个隐患。
所以路子野拼了老命强行催动无极真气,连续两天啊,简直把他榨成了人干。
来时三天的恐怖回忆又变成了现实。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连着又是两天不停的疗伤。
沈利嘉把包袱里所有大补药物都炖了,强行给路子野“续命”。
两天后,临近沙之城,花独秀的腿伤已经基本痊愈。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花独秀松了口气,只要这双腿没事,天下之大就任他行走,哪怕再难缠的对手,打不过难道还跑不过吗?
只要不是被山、岭、江、湖那种级别的老家伙盯上,想走还是没什么难的。
沈利嘉也松了口气。
他虽然不知道姐夫到底去豹王门干什么坏事,但看豹王门出动那么大阵仗抓捕姐夫,这家伙肯定没干好事,说不定他把人家祖坟给扒了。
只要姐夫腿伤能好,他俩就能脱离豹王门的抓捕,就能顺利逃回困魔谷。
只要逃回困魔谷,以花家和沈家现在的势力,以及姐夫跟魔流府,跟总督府的关系,豹王门也奈何不了他。
能回困魔谷当大少爷,谁愿意留在漠北辛苦练武啊?
能躺着赚钱,谁愿意站着拼命啊?
路子野更加松了口气。
老大,你这腿伤总算好了。
你再不好,不用你重伤逝世,我就得先你一步逝世了。
来到沙之城城下,正值大中午头时候。
可惜天上没有太阳,却是黑云翻滚,似乎要下雨。
在漠北,晴空万里无云是常态,这种阴天非常少见。
沈利嘉一阵唏嘘:“姐夫,不容易,太不容易了,咱们好歹赶回来了,就是不知道那什么庆典结没结束?”
花独秀说:“我有种预感,应该还没结束。”
沈利嘉说:“难道又到午休时间了?”
花独秀说:“不知道。你来听我说,子野兄,”
花独秀看向路子野,说道:“子野兄,这趟奔袭多亏了你,若不是你,我可能早就死在路上了。”
路子野笑道:“花公子,你不用客气,你是我的好朋友,我帮你是应该的。”
花独秀点点头:“子野兄,听我一句,你跟宗门汇合后立刻深居简出,绝对不要说跟我见过面,更不要说跟我去了外地,知道么?”
“鲍山不认识你,也没跟你交过手,只要你轻易不露面,麻烦不会到你头上的。”
路子野认真道:“放心吧花公子,我心里有数。”
花独秀说:“那咱们便在此分手,将来有缘,咱们困魔谷再见!”
路子野说:“好!我一定会去找你,你跟沈公子是我路子野无比珍惜的好朋友!”
花独秀和沈利嘉都有些激动:“好朋友!”
常言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虽然大伙认识,聚在一起的时间还不长,但分明已经成了至交好友。
年轻人就是这么简单,只要性情相投,根本不考虑什么出身,什么地位,说交好朋友就交好朋友。
路子野离开后,花独秀说:“嘉嘉,你姐夫要开始华丽表演了,你期不期待?”
沈利嘉说:“姐夫,你又要浪?小心大浪伤身啊?”
花独秀咬牙说:“哼,不浪对得起我这一身的伤吗?你听好了,现在你立刻这样这样,如此如此……”
沈利嘉眼睛一亮,大点其头:“好!我现在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