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和其他露熊碍于我的淫威,都低下头看似认真地开始看起材料来,可瓦西里却离开了很久都没回来。
我有点儿不耐烦了,站起身,来到535门口,透过打开的房门往里看,只见瓦西里正站在阳台上。他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岔开两条长腿,还站在那里抽着烟。
我穿过房间来到阳台,默默监督着他,想给他一点心理压力。
他侧头看看我,没说什么。
早晨的阳光斜斜地洒在他曲线完美的侧脸上,也让他左耳上的耳钉闪闪发光。我的脑海中闪回着几个画面,根据这几个画面,我得出结论:他只在左耳朵上戴了耳钉,右耳朵却没戴。这不禁让我好奇心大起,因为,据我所知,男人只带一只耳钉是有某种特殊含义的,只是我不记得是左耳还是右耳了。
好奇心简直是强迫症的死敌,它让我一旦对某件事产生了疑问,就必须要马上一探究竟才行。于是我开口问道:“你只在左耳朵上戴了耳钉,右耳朵却没戴,这代表什么?”
瓦西里斜睨了我一眼,看来他听懂了。他抽了一口烟,吐出烟雾,说道:“代表我左耳朵……有个洞。”
好吧,我承认,这个笑话,还挺好笑的,但这却不是我想要的答案。于是我不依不饶地追问:“你是gay吗?”
“什么?”瓦西里显然对我这个问题没有心理准备,他呛了一口烟,咳嗽着说:“不,当然不是。”说完,他皱着眉头,非常不高兴地看着我。
“好吧,我只是随便问问,希望没有破坏你的……好胃口。”我讪讪地后退着准备离开,临走还没忘了补充一句:“抽完了烟,马上过来。”顿了顿,我又加了个“Please”以示礼貌。
经过一个上午的准备,成果还是不错的。露熊们虽然学习得呲牙咧嘴,但脑子倒还不笨,凭着死记硬背,基本上材料上的内容都hold住了。我最后抽查了他们几个题目,也都能给出正确答案,我很高兴,即使他们不能够赢得奖金,但通过这短暂的学习,让他们对我的国家有了更深入的了解,这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下午一点,竞赛准时开始,七支队伍各就各位,准备开始拼刺刀。我们志愿者则远远坐在一边,免得溅身上血。
萌萌和周语一边一个坐在我身边,周语看看我俩,说:“萌萌牟足了劲儿要赢你的露熊们呢。”
我微微一笑,说:“她就喜欢玩‘相爱相杀’那一套,你看她的眼神,满满都是凶残的爱啊!”
萌萌缓缓转过头看着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笑容,说:“你要是对我使出美男计,还能有点胜算!”
“我才不咧,让你的姑娘们使劲儿虐他们吧,不用给我面子!”
竞赛开始了,韩国妹子们果然一开始就凶相毕露,不管什么题目,她们抢得比谁都积极,常常是主持人读完题目,宣布“开始”的话音还没落,她们就按了抢答按钮,而抢答器也不太给她们面子,很科学地判了她们好几个犯规。
倒是露熊们运气不错,时机掌握得很好,抢到了几个题目,并且还都回答对了,到后来,露熊们跟韩国妹子的比分竟然不分高下,随着竞赛后半程的你追我逐,六十个题目抢答完毕,两个队伍得分相同。
根据规则,这种情况,就需要再加一道附加题来最后决定冠亚军。而这道附加题,可是超出在材料之外的。
主持人开始读题了:“中国目前实行的是几年制义务教育?”并给出了四个备选答案。
“开始!”的话音一落,抢答器显示抢答成功的是露熊们。我心里一阵高兴,太好了,只要他们能答对,五千块奖金就到手了。
10,9,8,7……抢答器开始倒计时,露熊们必须在10秒钟之内给出正确答案。而此时他们全都无助地看着我,显然,他们并不知道答案为何,怎么办?
我当然知道答案是B,九年,可是我没法告诉他们,只能想办法提示他们。可是该怎么提示呢,我低下头想办法,看到自己胸前挂着的蓝色参会胸牌时,突然灵机一动。我挺直腰杆,将胸前的头发拨到脑后,让牌子显露出来,但露熊们没理解我的意图,仍旧一脸困惑。
我看着倒计时已经到了4,心急如焚,一边朝胸前使着眼色,一边偷偷用手指指胸牌,想告诉他们,blue,B是正确答案。
突然瓦西里做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他一把夺过话筒,说道:“C!”
什么,C?他怎么会说C?我吃惊地张大嘴巴。
主持人问道:“C,你确定正确答案是C么?”
“是的,我非常确定。”瓦西里看着我,语气肯定地说。
“回答错误!”
伴随着露熊们失望的叹息声和韩国妹子们兴奋的尖叫声,冠军产生了,萌萌的队伍赢得了五千元奖金。
在准备颁奖的休息时间,我生气地走到瓦西里面前,举着我的牌子说:“blue,blue,B才是答案啊,你为什么说C呢?”
瓦西里很无语地定定看了我三秒钟,指着我的胸说:“C罩杯。”
我:“……”
请容许我做一个满脸黑线的表情。虽然不知道他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此奶不详之罩被他猜对了。
虽然没能获得冠军,但第二名也有三千元奖金拿,瓦西里上台领奖的时候,大家还是很高兴的。
瓦西里从谢老板手中接过象征奖金的大支票,站在台上接受大家的祝贺和拍照。他的眼神在人群中搜寻到我,对着我再一次展现出完美无暇的灿烂笑容。我也用眼神回应他:“没错,这个奖应该归功于我!”
这次的IMS*M国际学生论坛终于圆满落幕了。
晚上,组委会安排了一场自助餐加鸡尾酒会作为告别晚宴。露熊们曾经错过了欢迎晚宴,我警告他们,这场告别晚宴绝对不能再缺席。
他们做到了,当他们穿着量身定制的西装走进晚宴会场时,所有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晚宴的丰盛再一次印证了我这个吃货的世界观:只要活着,就会遇见好吃的。我猜想每一个看过我是如何吃自助餐的人,都会觉得我一定是毕业于上海吃饭大学,吃得实在是太专业了。
就在我尽量矜持地狼吞虎咽时,萌萌和周语来到我身边。萌萌穿着一条低胸修身的小礼服裙子,做工和剪裁都很考究,一看就知道肯定不便宜,否则怎么会把她的胸部衬托得那么丰满?!
我暂时停了嘴,指着她的大胸笑着调侃她:“你把家里枕头带出来了,你妈妈知道么?”
萌萌嗔怒地拍我一下,说:“我就知道我这么穿要拉仇恨的,你可不许嫉妒我啊!”
我笑笑,说:“不嫉妒,不嫉妒,我爱死你了。”
萌萌笑着白我一眼,端起玻璃杯,一边搜寻着瓦西里,一边喝了一口果汁。
周语在旁边说道:“今天可是最后一晚上了啊,你们两个,有仇的,最好当场就报了;有悄悄话的,也最好当场就表了,别给人生留遗憾啊!”
我淡然地笑笑,我这么心胸宽大的人,哪有仇?
萌萌盯着瓦西里,也淡定地说:“我心里有数,不用你三八。”
“啧~啧~啧……”我和周语不约而同取笑起她。萌萌转过身,将她的玻璃杯子往我手里一塞,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问道:“HowdoIlook?”
我将她上下打量一番,由衷说道:“真是破费了!”
“什么?”
“我是说,真是perfect,完美。”我纠正道。
萌萌开心地笑笑,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瓦西里走去。
我和周语兴致勃勃地看着萌萌和瓦西里的这场对手戏,却苦于没有对白可以听。
“真该在她的双峰之间藏个窃听器啊。”周语说。
“相信我,她的双峰之间藏不下任何东西了。”我说。
周语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转头趴在我肩上。我侧头看着她说:“怎么了?不看了?”
周语表情痛苦地说:“太惨了!我不敢看!”
我笑笑说:“什么呀,不是你怂恿她去表白的么?你不看我替你看!”
我转回头正准备继续欣赏爱情情景剧,却发现伊万站在了我面前。
“有事么?”我问。
“明天早上,我们会乘九点的巴士去浦东机场。”伊万说。
我点点头。
伊万低下头晃了晃手里的高脚杯,继续道:“你会送我们去机场么?”
“当然,我会把你们送到机场的,放心吧。”我微笑着拍拍他的胳膊。我当然会送他们到机场,正所谓有始有终,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说实话我还很期待呢,想到明天把他们送到机场以后,我这坑爹的志愿者工作就结束了,心情竟然相当雀跃。
伊万望着我的脸喝了一口酒,说道:“你去过俄罗斯么?”
我摇摇头:“没去过。”
“为什么?”
“因为……嗯……因为俄罗斯很远,俄罗斯很冷,俄罗斯……要去一次不太容易吧,呵呵……”
伊万还准备说什么,我却看到萌萌离开了瓦西里朝我们走过来,赶紧拍拍周语,说:“唔,萌萌回来了!”说着,我跟伊万道了一声“Excuseme”,就迎着萌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