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次,我希望你能关照一下你虚弱的同伴。”
两个各自手提一个人影的巨大巨人从刚刚被炸翻了天的洞穴深处走了出来。
“等到他们醒过来,我会跟他们道歉的。”克里欧故作无辜的说道。
一声愤怒地咆哮突然打断了两个巨人的对话,趴在废墟上已经没了一半身子的双头食人魔正在发出不甘的怒吼。
燃烧生命的深度蛮变反而救了他的半条命,而其他的普通食人魔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身为“优势种”的独眼食人魔蛮变后的自爆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下来的。
在废墟之上,七个食人魔。只有两个因为洞口的空间有限,离的较远的还能勉强站立起来。
其余的倒霉食人魔都与冲击波来了个正面接触被拍成了肉泥。
四溅的血肉和这黑色的世界相互渲染,恐怕地狱都在这里变成了天堂。
“连战利品都没有的胜利还真是恶心。”克里欧在一旁啐骂道,已经大变了模样的他边说话,嘴里还边冒出几缕火星。
把食人魔当做食材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其中酸性的肉质暂且不提。饮下他们血脉中狂暴的杂质可不是什么值得令人称赞的好事。
“队长,他在干什么!”很幸运的在一块突起的巨石后面躲过一劫的波尔指着刻尔惊呼。
随着波尔手指的方向,一个身披黑紫色业火的高大的羊角巨人缓步走向还在趴在地上哀嚎的双头食人魔。
面对比自己小了一半有余的刻尔,双头食人魔好像有了什么支撑一样猛地站起,然后,又无力的倒下。
毕竟,他伤的太重了。
冲向据点的爆炸冲击波几乎被他一个人,不,是一个食人魔扛了下来,还活着就已经是奇迹了。
化身为羊角巨人的刻尔的双眸散发出无尽的紫色光焰,缓步向双头巨人走去。
在那里,仿佛有什么在呼唤着他。
下一刻,庞大的食人魔被刻尔硬生生地举了起来,深蓝色的血液倾斜而下,洒满了羊角巨人的每一寸肌肤。
仿若是痛苦,仿若是喜悦,一声声尖啸在巨人的嘴间不断发出。
刺骨的痛,黑色的夜,白色的鸦。
羊角巨人渐渐缩小,变回了刻尔原本的样子。
少年躺在废墟之上,睡得安详。
“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但这屁股看来就得我来擦了。”
火焰巨人磨拳擦掌地走向两个重伤的食人魔,满脸狞笑。
……
又是这个梦,
白色的乌鸦和黑色的夜相互交错。
绝望与希望相互交织成一个个破碎的梦。
黑与白的极致纠结成一个巨大的伟像,伴随而来的还有仿若潮水般无边境的宁和,和渗入骨髓的痛苦。
光明与黑暗,如此纠结。
正因此,一切懦弱与伪善,在此处皆将无所遁形。
早已解除了魔武的克里欧静静地站在刻尔的不远处,两个刚好到他半腰处的食人魔头颅,刚好挡住了一些不断汇聚的魔灵风暴所产生的狂风。
“真壮观”波尔震撼地看着眼前的壮景喃喃自语。
“是啊,真壮观。”
不知什么时候,勒托醒了过来,全身铠甲的她像是骑士一样站的趣÷阁直,在头盔后面的眼神隐隐透漏出狂热的神情。
像是朝拜,
像是敬畏,
像是歌颂,
弥漫在空气中的无数黑色的混乱魔灵在这里重归平静。就像是故事中孟比斯海湾旁的红水河一样,两种完全对立的物质与周围的环境截然相反,却又能平静相依。
不断转化为对立属性的魔灵使这里形成了短暂的魔灵真空,不断有新的魔灵补充进来,又不断产生更大的空缺。
来与往在此行成了一种独特的循环。也产生了众人眼前的壮丽景色。
灰黑色的风暴以昏迷的少年为中心不断扩大,两种对立的物质在期间时而发生碰撞,迸发出红色的电芒。
但在视觉上看似强烈的风暴,却没有带给身边任何影响,哪怕是吹走大戈壁上的一颗沙粒。
但是,在众人的感知里,它依然在逐渐增强。
浓度奇佳的混乱魔灵助长了它的势焰,仿若永无止境般的扩大看起来将会一直持续下去。
一直持续到磨灭刻尔的身心为止。
在这混乱中,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几乎淡到看不见的巨人虚影突然浮现在风眼中心。
随即一声巨大的咆哮炸响在这个平原,再便也没了生息。
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灰黑的风暴和跳跃的红色电芒眨眼不见。
唯一的变化是,一切过后,身上穿着烂了一半的黑色法袍的刻尔沉默地站在原地。
黑眸少年静静地看着一个深深印在地上的普通手印,若有所思。
还是,有一些变化的。
……
角羊,这世界上为数不多不用太过拼命就可以到手的猎物,也是这片大戈壁的特产之一。
估计那些蓝色的混账也是这么想的。
十几个人趴伏在一处略微有坡度的盐碱地后面,鬼鬼祟祟的看着不远处的盛宴。
“该死,他们这么吃下去,角羊会没的。”
在伊古西的旁边,一个光头的大汉像是学者一样,拿着一卷风干的羊皮不断用用墨石磨成的趣÷阁在上面比比划划。而身边的人也都似懂非懂的在旁边看着并时常出声矫正一下密密麻麻的数据,这也多亏了老法师的无私教导。
现在刻尔的身边已经汇聚了不下十一个探索者。
摆平了据点里的麻烦后,众人就在一片废墟之上用笨方法等了足足一天,等到了剩下来的五个小队,并整合分发了据点里还能使用的物资。
而如今,六个小队分别商讨交换了各自的情报之后,又在次汇聚成两个大队,继续踏上了未知的征程。
“福波斯是一个菜鸟吧?”刻尔轻轻地询问就在身旁的勒托,她一向有着不错的记忆。
“是的,队长,这是他从避难所建立以来的第一次外出。”清脆的声音通过沉重的铠甲的不断反射,竟有了一丝沉重和无奈。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刻尔担忧道。毕竟,谁也不能把希望放到一个附了魔的铠甲上面。
“很好,队长。我只是很奇怪你竟能记住一个陌生人的名字。”
很少见的,勒托的语气竟带着一点点俏皮。
“只是觉得他与众不同罢了。”刻尔平静地说道。
“与众不同?”
“他对这个环境适应的太快了。”
刻尔说道。
在刚刚第一次出发时被他判定的三个菜鸟,一个是就在身边的波尔,一个已经倒在了据点的废墟下面,最后一个就是不远处的福波斯。
判断菜鸟并不需要太高深的技巧,只需要感知那独有的恐惧。但是,在这次,刻尔感觉到的却是浓烈如火的战斗热情。
“这个人不简单呢。”紫眸的少年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