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逃不掉。有我盯着,你怎么逃?”
“这句话,应该问你自己,而不是问我。”
她微微一笑,忽然往嘴里塞了什么东西。
皇甫睿脸色大变,飞快地抓住了她:“你吃了什么!”
“我吃什么,苏小三爷难道不是最清楚的吗?”柳怀袖微笑着,浓稠的鲜血从她的嘴角里流了出来……
“你要害我!”皇甫睿不可置信地质问!
这是剧毒,柳怀袖一服下,顿时就觉得五脏六腑像是烧了起来似的,嘴里的鲜血更是不停地从喉咙里涌出来,她想说话,但含着血,却又说不清楚:“这毒..药,我本来是打算在云姬的面前服用的,但是……但是你偏偏……要碍我的路!”
那日她到赌坊里向他要了一瓶毒.药,特地注明:要七窍流血的毒!
他给了。
但是没想到她会对自己用!
黑色的血从柳怀袖的眼睛、鼻子、耳朵,嘴巴里不停往外渗出,视线被血模糊得看不清东西,她再也承受不了这种痛苦,软软地倒了下去。
她倒入了一个人的怀中,那人发狂地抓着她的衣服问:“解药呢?我给你的解药你是不是已经吃过了?”
“扔……了……”她吃力地说。
“袖儿!”杨晟涵扔下白虎的尾巴,一路狂奔而来。
他到了。
她笑了。
她吃力地抬起手,紧紧地抓住皇甫睿的衣襟,对皇甫睿说道:“苏小三爷……你和我赌,什么时候赢过……我……”
她的最后一个字堵在咽喉里,手也无力地摔了下去。
一个活生生的人,忽然之间,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如此地香消玉殒了。
“袖儿……”杨晟涵颤抖地唤着柳怀袖的名字,他把柳怀袖的身体从皇甫睿的怀中接过来,那具身体软绵绵的。由着他摆布。他一边叫着柳怀袖的名字,一边手忙脚乱地擦着柳怀袖脸上的黑血,好像觉得。只要把那污秽的毒血擦干净了,柳怀袖便就能听见他的呼喊,慢慢地睁开眼,依旧同以前一般。不冷不热、轻悠悠地对着他微笑。
可是不会了。
柳怀袖再也没有睁开眼了。
他喊得声嘶力竭,可是柳怀袖仍然没有睁开眼。
皇甫睿震惊地看着他们,他知道柳怀袖不会这么轻易地死去,可是看杨晟涵这般模样,竟是对柳怀袖动了情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杨晟涵抬起头,红着眼冲皇甫睿吼道!
皇甫睿就知道会这样!
“她自己服毒的!”皇甫睿冒着冷汗。强装镇定地对杨晟涵说道:“三哥。你听我说……”
“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服毒!”杨晟涵像发疯了一样怒吼,“袖儿她这几日以来,一直都有我陪在她身边,王府里面出了那么多的事情,她都那么努力地去解决,就连今日的赏珍宴,她也是费尽心思地为我寻来这么珍稀的白虎,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轻生服毒?她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苏小三爷。她告诉我的,你就是苏小三爷!一定是你做了什么手脚,逼迫她去死!难怪……难怪今天晚上自从你出现之后,袖儿就那么的害怕,我竟然……竟然没有留意到!”
“三哥你听我说,柳怀袖绝对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她不会自杀的……”皇甫睿仍然想要解释,这个时候,忽然几把武器压在了他的脖子上,麟王府的守卫已经把他当作杀人凶手。将他扣押住了!
他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
柳怀袖是故意的,故意当着他的面服毒。她服毒之后,说了一句话,说她本来是打算在云姬面前服用的,便就说明了,她早就做好了算计,只要她服毒,那就一定会引起骚动,麟王妃的死又怎么可能不造成轰动呢?不管她死在谁的面前,那个人就绝对摆脱不了嫌疑!
他不知道柳怀袖与云姬之间有什么仇恨,非得要在云姬面前服毒。但是他知道云姬是杨晟涵心中的人,如若柳怀袖在云姬的面前服毒,那必定能将场面搅得大乱,杨晟涵所有的心思将会引到云姬的身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引到云姬的身上,这样,柳怀袖的死而复生便就没有人注意到了,这样她想逃便就没有人能阻止得了了。
但是她最后选择了在他的面前服毒,因为他逼得她太近,逼得她无路可逃,她只能这么做了。
她算计对了。
他没有办法向愤怒中的杨晟涵解释什么,他知道的一切秘密也被杨晟涵的愤怒全都堵在喉咙里。
“三哥,你还当我是你弟弟吗?”皇甫睿无奈,只能转而使用哀兵之计。
“你是弟弟,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袖儿!”杨晟涵一字一顿地说。他抱起柳怀袖,吩咐卫兵道:“将睿王押入大牢!”说罢,便着急地抱着柳怀袖形色匆匆地走进蓬莱阁。
他存着一线希望,那便就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林老良医的身上!
“来人,传林老良医!快传良医过来!把良医所所有的良医都召集过来!”他一入蓬莱阁,便就大吼。
他把柳怀袖放在蓬莱阁后殿里,握着她的手,不停地对她说道:“袖儿,你要撑着!撑着!林老很快就来了,他是天下第一的神医,只要他来到,你就一定会好起来的!袖儿,你怎么可以死呢?咱们的儿子都还没出生呢!你怎么舍得丢下他不管,就这样离我们而去?袖儿……”
这短暂的十五日飞快地从他眼前掠过去,一片片场景都是她的微笑。
她喜欢微笑。
那微笑尽管是客套的,浅浅的,似乎带着丝冷漠的虚伪。可是他却发现,他喜欢上那个微笑了,那从容的,镇定的,似乎不论天塌下来都有办法解决的微笑。
她那么努力地熟悉这个麟王府的环境,王府里出了那么多事情,她瞒了他很多,但似乎霜吟一来,他便就知道她瞒了他什么了!
“你怎么可能会自己服毒呢……如果你真的讨厌我、恨我,为什么又那么尽心竭力地为我挽留颜面呢?如果你心里真的没有一点我的地位,又怎么会去找这么一头好看的白虎送给我呢?又怎么会……怎么会不让霜吟说完那些话呢?你心里处处都在念着我、顾着我,我不信……不信你会……不信你会就这样地丢下我!”杨晟涵说。
但是柳怀袖没有回应。
她的手已经没有了温度,冰凉凉的。
“你不能死。”他搓弄着她的手,似乎想为她挽留一点点温度,挽留一点点希望。
“袖儿,你死了,我怎么办?小邪怎么办?醒过来呀!林老很快就到了……”
忽然,一点温热的水珠划过了脸颊,他吃惊地抬起手,摸了摸脸,竟然是眼泪?
他被多少把刀箭刺穿过身体,多少次在生死线上徘徊,都没有掉过眼泪,而现在……这是什么?
他忽然想起来了,他看到那只白虎,跳上台时,他还对王隔壁说他从来没怕过什么东西,但现在,他心里没来由地冒出了一丝恐惧。
他保存着一丝希望,希望林老良医能快点儿赶来,能救回柳怀袖,但恐惧也伴随着希望而生,他抱有多大的希望,心里面就存有多大的恐惧!
他是多么地害怕床上的人儿醒不过来!
这时间,竟然跟他作对起来,不知不觉变得漫长,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但感觉好像过了一年、又一年那么漫长。
“砰——!”
他忍不住锤床,怒吼:“林老良医呢?”
“没……还没来……”下人怯怯地说道。
这个时候,太子与皇甫德、皇甫靖走了进来,他们看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柳怀袖,便忍不住惋惜。
皇甫德说道:“三弟,节哀!你真的不打算放过小六子了吗?”
“我只知道我的妻子现在躺在床上!”杨晟涵像个受伤的野兽一般怒吼。
皇甫烨道:“但小六是我们的兄弟,你当真为了一个女人,要不顾我们之间的兄弟之谊吗?快放了小六,这事若是传到父皇耳中,此事可大可小!”
杨晟涵道:“袖儿若是没事,他自然也没事!”
皇甫德道:“三弟你冷静一点!这事也许和小六子没有任何关系呢?你不能一直都关着他,对吧?”
杨晟涵痛苦地闭上眼,道:“我不管,我只要袖儿没事!”
“但是你的王妃都七窍流血了,怎么可能没事?”皇甫德着急地说道!
这时候,太子妃卫莲心走了进来,她较之冷静,她看了一眼柳怀袖,因为那日的不欢而散,她对柳怀袖没有一点好感,但是现在出了这事,她仍然得想着办法缓和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三弟莫急,我记得怀袖有一块玉佩,上次她祖母逼她服毒,正是那块玉佩救了她的性命的,你看看那玉佩还在不在她的身上?”
杨晟涵也想起了那块神奇的玉佩,赶紧手忙脚乱地去解开柳怀袖的衣扣,却没有在她的脖颈之上看到任何饰物!、
(据说毒.药会变成*号,所以偶要加分隔符。)
——END&CONTINE(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