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陈让也有些被眼前的场景,惊吓到,握刀的双手不住地抖动。
可很快陈让就平复了,远没有在林雾轩外那么不堪,好像这才是原来那个他,见惯了血腥场面,本能,令他快速镇定下来。
毕竟危险尚未解除,范一凡还在虎视眈眈,而且,很多人都想借陈让伤人之机,提议一拥而上宰了他。
只是,范一凡不允,他要亲自拿下双胜刀。
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两个伤员,范一凡只微微皱了一下眉,便用了一招迎推刺刀势。
下盘上步弓腿,身体随之快速前移,右臂内旋腕,刀刃向外,刀借人势,人借刀威。
既狠又稳地冲向了陈让。
这是乾坤刀法中,非常威猛的一招攻势,刀势呈旋转状刺向对手,而且力达刀尖,如果被击到非开膛破肚不可。
只是云头刀,刀尖并未开刃,范一凡的这一击不在刺,而在撞,非撞折陈让几根肋骨才肯罢休。
陈让看得出这一刀的厉害,只能用威胜去靠云头刀,并借助身体重量去改变刀势,同时善胜直奔范一凡的咽喉。
范一凡见招拆招,刀身不动,只抬刀柄,用云头刀的下部,去拦截善胜和它发出的灵力。
因招数的变化,云头刀上力量分布也发生了改变,陈让靠的动作,一下就失去了重心。
范一凡瞧准时机,圈臂挥刀,随即来了一记势大力沉的下劈。
见此,陈让自知架刀是架不住的,一个翻滚就攻向了范一凡的下盘。
范一凡此时才想通,为什么左东园如此狂悖,原来真有些道道儿,不敢多想,急忙收刀下挂,拦截双胜。
就这么,又过了五六个回合,范一凡开始发慌,想我也是结丹晚期,并驭出了兵器,打你个雾灵不雾灵,化灵不化灵,结丹不结丹的怪咖,怎么如此费劲?
他不知道的是,陈让比他还慌,因为之所以能与范一凡对拼,关键是借用了残魂的方法。
将灵力压向关节、重要部位,来增加反应速度。但弊端也是不小,陈让完全是在硬撑。
可心里上的比拼,看的就是,谁能撑得过谁。
范一凡不会想到输,他怕的是迟迟拿不下陈让而丢人,丢麓之林的人、丢老范家的人。
就在他思绪外飘的时候,陈让用了一招丢刀,同时,拍出开山掌。
狠绝的掌影,正悠悠奔向自己的面门,范一凡没有多想压刀横拦,本以为轻松挡下了这一掌。
谁知开山掌的掌力,在云头刀内,来回乱窜,范一凡不得不多费些力气,来控制手中宝刀。
可就在刚刚,陈让也已接住了善胜,脚尖点地,来了一招三刺东洋。
范一凡目眦欲裂,匆忙挥掌,去挡奔来的善胜,可终究是血肉之躯,灵力也未强横到一定程度,只是稍稍阻碍了一下刀势,就被贯穿。
范一凡倒是条汉子,只咧了一下嘴,不再管还在抖动的云头刀,乱削向陈让。
此时的云头刀,哪里还有准头,陈让趁机抽刀,后撤!
再看范一凡也收刀后退,左手拇指急忙按向刀伤,怒目看向陈让,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此时的范一凡,满脑子思绪,却不知哪里是头哪里是尾,说什么呢?做什么呢?
场下的一众人除了吃惊,还是吃惊!
不过,毕竟被别人评价为阴险,谢元仲不出意外的第一个站出来,打破平静道:“左东园不顾同窗之谊,持刀接连行凶,他不配做天麓学院的学员,杀了他。”
“杀!”一个厉色的女声随即响起,正是冯敏跳出人群。
只是喊得激动,行动的却几乎无人,与水上漂一个吊样。
范席都吃了亏,我们上去,不也是白给吗?你俩喊得挺凶,倒是给我们打个样啊!
其实,这个时候,多上几个人,就能将陈让撂倒。刚才,陈让完全是破釜沉舟的打法。
现在,陈让正在收回关节、关键部位的灵力,准备接下来的战斗。若是范一凡、丁顺这种修者,他已应付不来。
僵持了片刻,郗美琪带着天秀帮的人恰好赶到。之所以,来这么晚,是因为郗美琪要征求墨茹茵的意见。
郗美琪可以自己过来帮陈让的忙,可那毕竟是私人行为,力量有限。如今,却是天秀帮的行动,其他人就得掂量掂量。
见到眼前这一幕,郗美琪赶紧对陈让道:“快点,收起你的双刀。”
陈让倒也听话,收了双胜刀。
他刚收完刀,殳曼便到了:“都在这干嘛?还傻愣着干什么,快收治伤员,送往医馆,难道要他们落下终身残疾吗?”
说到后面,声音变得都有些尖锐。
殳曼发话了自然有人是听的,不管是不是他们的朋友,或者就只是认识,总归不希望他们就此废了。
借着殳曼的命令,便去收治两人。
正在这时,又有人赶到,却大叫道:“都住手!不许破坏现场。是谁在天麓学院内行凶?呦,殳教谕也在啊,早知道你在我就不过来了!”
“那你还不快滚!”殳曼没好气地道。
来人先是一惊,马上平复道:“额,不是不知道嘛!既然来了,我就不急走了。”
“禀告李教谕,这个左东园先是行凶,我帮首席范一凡为了阻止他,又被他刺伤。还请李教谕主持公道。”谢元仲马上接话道。
李教谕很欣慰地看了谢元仲一眼道:“听听,我想走都走不了了。既然如此,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将这个凶徒抓起来,交给辩证堂,听由判院大人发落。”
“李洛川,你胡搅什么,就凭这一面之词,你就给人定罪。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殳曼怒气道。
陈让也受不了谢元仲这小人嘴脸,高声骂道:“谢元仲你瞎,你以为大家都跟你一样看不见?你们先是下学拦我,后又持短兵偷袭,我不得已驭出双刀防卫,伤到他俩。你说的范一凡,是因战不过我,才被刺伤。”
“在云梦苑你就憋着一肚子坏水,你真是五行缺德,缺到烟囱上了,你妈的,你缺德带冒烟儿。”
哈哈哈~
紧张兮兮的氛围下,突然冒出了笑声。
丁顺在笑,天秀帮的人在笑。
丁顺笑,骂得过瘾,畅快的他都不愿为难眼前这个左东园了。
天秀帮笑,骂人还能这么一套一套的,嘴也够损。
陈让也想笑,我这些骂人的话,都是跟谁学的?常欢、刘远、蒋大哥,还是涂怀永?亦或是骨子里的?对呀,我应该是有爸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