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国西南方,有一处隐藏在山峦中的人字形地峡,于极高空处看,地峡好似远古巨兽在这的脚印,林木山巅的掩映,倒并不显见!
峡底有蜿蜒河流,河流两旁构建了各类高脚树屋。
树屋下,或豢养异兽、甲虫,或培植世属罕见的药草!
这里便是五月教所在。
与星元大陆东域其他宗门不同,五月教并不囿于传统的高大门楣的建筑风格,而是因地制宜地,沿地峡河道、山壁,开凿洞府营建角屋,很好的隐蔽在葱郁林中。
此处的白漳,也反倒不如五方镇等地的浓郁。
生活在此间的弟子,多是管理杂事、晋镜遇阻的弟子,只是,因为圣教主不日便要出关,外面的弟子纷纷赶回,地峡才热闹起来。
“你这赤足墨背甲虫,从何而来?”
“嗨,不瞒你说,我在大洪山历经九死一生,才在一崖壁洞窟内,将它们堵到,可惜只落了这只雄的。”
“嘿嘿,我怎么记得金老祖,也有这么一只,看样子也是一般大小。”
听了这话,拥有赤足墨背甲虫的男子,面部不受控制地一阵抽抽,不过还是快速压下了眼中的一抹厉色,尴尬地解释道:
“你可别胡说,金老祖在洪泽兽苑意外陨落,尸骨无存,怕那虫子也一并毁了,众弟子都是亲眼所见。现今,我教失了顶级战力,正是孱弱期,你可勿要乱攀扯,挑起矛盾,再令我圣教陷入内斗。”
“嘿嘿,瞧把你紧张的,我又未说,你这只便是。再说了,就你我便能将本教拉近内斗的深渊?是你太瞧得起我了,还是你对自己太自信?你没见,姜老祖业已回山,有她老人家坐镇,教内教外,谁敢造次?”
“哼,她可不愿别人叫她老祖。还有,你看那…”说着仰头望向峡?”
“呵,不过是,看在楚家的面子上罢了。”
此时,两人所说的峡顶,正坐着一位少年,正好堵住了峡顶进入地峡的唯一通道。
而少年,正是陈让。
两日前,他与楚家人被那小女孩带到此地,也进了地峡之中,可一个做主的人,都没见到,楚鼎要完成所谓的任务,也就无从谈起。
今日悻悻地出来,陈让突然跳起,要为楚鼎出头。
楚鼎是既高兴又尴尬,高兴自不必说,尴尬的是陈让采取堵门的方式,况且昨日,他与五月教众人,一顿海夸他眼前的这位兄弟:
如何如何了得,他俩如何如何亲近。
这境况,他已很难劝住,陈让闭目不语,五月教如今也聚很多人,也是年轻一辈,气盛肯定难免。
眼看便要做过一场。
楚鼎公子哥涉事不深,可他的亲随,那是见惯了世事,附耳在楚鼎旁低语了几句。
只见楚鼎惊异地看向亲随,又眉头微皱地望向陈让,不敢相信地道:“不会吧,近几日相处下来,左贤弟的直率我还是能感受到的。
你说他利用我,不太可能。倒是,他本就与五月教有些过节,借此机会,一并报了,这点,我倒赞同。
可就他一人,便敢与五月教叫板!我想不通
我楚家哪有这么大的面子?
真想不通。”
两人正交谈间,又有人由外面赶回五月教,看到来人,楚鼎不免有些兴奋,眉眼嘴角都翘了起来。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但见一位中年女子,面无表情衣袂猎猎带头前行,后面跟一众整齐的队伍,队伍中有人抬着一顶简易的竹制小轿,上面坐着一位十来岁的女孩。
她正拿着帕子,挡在额头,四处乱看。
待她看向自己这边时,楚鼎如蒙上天眷顾,高跳起来,剧烈地挥动手臂,一边挥动还一边高喊:“香女,在下楚鼎,下寺楚家特来拜会。”
香女楞了片刻,又好像忽然想起,冲楚鼎乐了一下,然后并未说话,看向前方去了。
走在前方的中年女子,正是一路护卫香女的梅姨,她也是五月教的一位银鼎圣使之一,撇了一眼楚鼎后,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堵在山门处的这位少年身上。
待她看清陈让的面容后,不免冷笑起来,她正在犹豫要不要出手时,自有弟子上前问安,同时介绍了一下情况。
似乎是,定下了决定,点着头向地峡的五月教行去。
见香女以及这梅姨都未搭理自己,楚鼎又开始来回踱起步来,时不时还右拳砸进左掌唉声叹气,好像在后悔刚才的说辞。
大概过了午饭的时间,那梅姨又从地峡中,步行出来。
问清了因由以及跟脚,然后指着陈让道:“好,我圣教承认此行为,接受你的挑战,为你护阵之人也请来吧!”
说着便看向楚家众人。
陈让抬起头道:“我与楚家无任何瓜葛,只为赵家讨回公道,若我胜了,我要面见金鼎圣使,签下约书。”
“可,只要你能赢,都依你。”梅姨阴测测道。
来自家山门闹事,况且,还有些毒物正待验证,看你如何死罢了,还要见金鼎圣使,异想天开。
陈让也按照要求,放出了巨猪头领,作为自己压阵的筹码,生生将这些不可一世的五月教子弟、大小教首震得七荤八素。
梅姨倒是很快恢复过来,向旁边的弟子打个眼色,便见一位粗黑短壮之人,跃众而出:
“五月教钱进,讨教一二”
“双胜刀左东园,请”
再不废话,那钱进脚下重重一跺,借势而起,随即将袖口对准陈让,猛烈的甩将过去,但见密密麻麻的飞蛾,扑向陈让。
那飞蛾只有豆粒大小,可数量却极其之多,如卷起的小旋风,直奔陈让面门。
见了这阵势,陈让也是微微皱眉,双手递出,在面前画了个圆,以灵力凝成一面盾墙,随即迈开四宿七辅步法,轻易转到钱进的侧面,接连轰出两拳。
钱进便仰倒了出去,栽在地上,不能动弹。
围观的众人,满脸惊疑,实在是太不可思议,这钱进可是他们中排的上号弟子,功法用毒都是佼佼者。
怎地就接了一合,便败下阵来,又都对陈让有了新的认识。
只有,梅姨仍旧嘴上噙着笑,对这结果并不意外,同时,认为陈让倒霉的事还在后面呢。
果然,这些飞蛾并未因钱进的栽倒不起,而停止攻击,还在研磨陈让的灵力护盾,而且它们周身的鳞羽也都尽落到了陈让的身上。
有得识得此物厉害的五月教弟子,脸皮不免抽搐起来,好像自己又要目睹亲历一番,眯起眼看向别处,免得有浑身不适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