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范书华把他所知道的地址讲出来后,红姐令人先把他带出会议室。等他离开后,红姐看向战长宏四人,问道:“你们怎么看这件事?”
方圆眼珠转了转,说道:“红姐,我看范书华这家伙不像是在说谎,而且他说的话也都能对上,前阵子英杰会确实清理掉一大批人,估计他就是其中的一个。”
战长宏、戚辛、廖广三人亦是大点其头,他们都是混迹多年的老江湖,一个人是不是在扯谎,他们不敢说自己一眼就能分辨得出来,但在心里也能判断出个大概。
在他们看来,这个范书华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主儿,虽说他已经被清理出英杰会了,但才过几天他就把这么重要的消息转告给英杰会的敌对帮派,此人的人品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戚辛冷冷说道:“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这个人我们都留不得!”
“没错!”战长宏哼笑着说道:“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调炮往里揍,这种人,不管他在哪个帮派都靠不住,连英杰会都不肯要的垃圾,还妄想加入我们红袖堂,可笑至极!”
红姐点点头,她倒是不关心范书华这个人,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到底有没有尔撒帮的毒品仓库。
她沉吟片刻,说道:“去查!戚辛,你去吧,按照范书华提供的地址,看看在那里是不是真的住着尔撒帮的人。”
戚辛应了一声,挺身站起,刚要往外走,他恍然想起什么,问道:“红姐,如果真的是尔撒帮的人呢?”
“那就你带他回来,我亲自审问!”红姐面无表情地说道:“如果不是,搞错了,那就……”她做了个横切的手势,示意戚辛灭口。
戚辛点头应道:“红姐,我明白了。”
范书华提供的地址就位于周水街附近,一家青年旅社的后身,楼房很破旧,大概是二三十年的老楼。
戚辛带着十多名精明能干的兄弟来到这里,他先是在小区的门口安排两名兄弟,又在土楼的楼前、楼后各安排三名手下,而后他方带着余下的几名兄弟走进楼内。
按照范书华说的,对方是住在三楼,戚辛来到那家住户的门前,先是把耳朵贴在房门上,仔细聆听一会,然后他抬手轻轻敲了敲房门。
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直至戚辛第三次敲房门的时候,里面才传出问话声。
“找谁?”
“我住在你家楼下的,你家的卫生间好像漏水了,我上来看看。”戚辛站在房门前,面不红气不喘地接话道,他的手下兄弟则闪在房门的两侧,躲避起来。
“我没见过你。”对方通红门镜打量着站在外面的戚辛。单从外表看,戚辛实在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精瘦,其貌不扬,向脸上看,眼皮向下耷拉着,好像没睡醒似的。
“我不经常在家。我说你能不能先开门,让我进去看看啊?”戚辛满脸不耐烦地催促道。
“卫生间的水龙头我都已经关严了,并没有漏水。”
“也可能是水管生锈渗水了,你先把门开开,让我进去看看行不行?”戚辛皱着眉头,又敲了几下房门。
对方沉吟了片刻,而后随着咔嚓一声门锁响,房门被里面的人推开一条缝隙,不过链锁还挂在房门上。
紧接着,门缝里露出一张维族青年的脸,他看着戚辛,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家卫生间里一点漏水都没有,问题不在我这,你还是去找物业维修吧!”
随着对方把房门打开,躲在两侧的红袖堂人员纷纷把藏在衣内的钢刀缓缓抽了出来,紧紧握在手中。
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站于楼梯上的一名大汉,他手中的钢刀刚好折射了从外面照射进来的阳光,而刀身折射的阳光又不偏不倚,正映射在门缝上。
一瞬间,戚辛愣住了,里面的那个维族青年也愣住了。
时间仿佛变得静止了似的,门外的人和门内的人都是一动不动,四目相对,一句话都不说,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内的维族大汉猛的把房门向回关去。
戚辛‘脚’疾眼快,抢先一步把脚尖卡在门缝中,就听嘭的一声,对方狠狠关闭的房门正挤到戚辛脚下的皮鞋上,也把他夹得一咧嘴。
那名维族青年顾不上有没有夹伤对方,见房门关不严,他二话没说,转身就往屋里跑。
强忍着脚下传来的疼痛,戚辛把脚收回来,他双手扣住房门的边沿,猛的向外一拉,就听嘭的一声巨响,挂在房门上的连锁为之绷紧,就连整个门框都受戚辛的拉力随之一震。
戚辛运足臂力,连续硬拉房门,嘭嘭的闷响声在楼道里连续响起。同层的对面住户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名中年妇人还推开房门探出头来,满脸疑惑又好奇地看着他们。
一名红袖堂大汉将手中的钢刀猛然抬起,用刀尖指着中年妇人的鼻子厉声喝道:“滚出去!”
中年妇人吓得脸色大变,身子哆嗦了一下,急忙缩回头,关闭房门。那大汉不依不饶,用手中钢刀在她家的房门上狠狠砸了一下,叫道:“敢报警,我灭你全家!”
房门的连锁还是很结实的,常人根本不可能拽开,但戚辛并不是常人。
别看他模样又瘦又小,但一身的蛮力却大得惊人,在他连续拉拽十几下后,就听咔的一声脆响,房门的连锁竟然被他硬生生的扯断。
他一把甩开房门,大步流星地走进房间里。进来之后,他目光如电,向左右两旁扫视,正当他在搜寻对方的身影时,就听里屋的窗户传来呼啦一声脆响,戚辛三步并成两步,窜进里屋。
在他进来的一瞬间,刚才拉开窗户业已站在窗台上的那名维族青年二话不说,纵身跳了出去。戚辛想都没想,提刀追上前去,只一个箭步便窜上窗台,刚要跟着往下跳,探头向楼梯一瞧,他忍不住咧开嘴嘿嘿笑了。原来那名维族青年刚刚落地,身子还没站直呢,埋伏在老楼后身的三名红袖堂大汉已一拥而上,将他逮个正着,结结实实地摁在地上。
戚辛探出去的身形又缩了回来,从窗台上反跳回房间内,一边把钢刀收起来,一边对跟进来的手下兄弟说道:“把这里给我仔细搜一搜,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是!酒哥!”戚辛绰号酒鬼,下面的兄弟也习惯叫他酒哥。
戚辛点下头,不慌不忙地走出房间,下了楼后,转到楼房后身,走到被死死按在地上的维族青年近前,蹲下身形,拍拍他的脸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小子,还挺能跑的嘛,你倒是再跑啊!”说着话,他向左右的三名手下看了一眼,甩头道:“带他上车!”
维族青年被三名大汉押着,硬塞进一家面包车里,紧接着戚辛带着几名兄弟也钻进车内,快速地返回东盟会分堂口。
戚辛的办事效率就是这么快,一走一过之间便把事情搞定了。在车上,戚辛面带冷笑地看着维族青年,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维族青年抬头冷冷凝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脑袋又耷拉下来。戚辛站起身形,向坐在维族青年身旁的一名手下挥挥手,示意他坐到一旁去,而后他坐到维族青年的身边。
“小子,知道我们是谁吗?你不知道也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我们是东、盟、会!”他特意家中东盟会三个字。
听闻他的自报门派,维族青年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铁青,两只眼睛几乎要喷射出来火焰似的。戚辛想要的就是他这种愤恨无比的表情和反应,这说明他确实是尔撒帮的人没错。
他冷冷一笑,歪着脑袋对维族青年说道:“我想,你这条尔撒帮的漏网之鱼应该很清楚我们东盟会的手段,你们几十号人都死在我们手上了,并不差你这一个小虾米!”
“真主不会放过你们的……”
维族青年的话还没有说完,戚辛的嘴巴已然恶狠狠地甩在他的脸上,将他后面的话打回到肚子里。
他抬手揪住维族青年的头发,向上一拉,让他正视自己的眼睛,他嘿嘿阴笑道:“真主?我告诉你,在我们这里,没有真主,要说有,我现在就他妈的是你的真主!听明白了吗?”
“你……你会下地狱……啊……”
他才起了个话头,戚辛的手突然抓住他的中指,用力向上一掰,就听咔嚓一声,维族青年的中指被他硬生生地掰折,指甲都贴到了手背上,白森森的断骨都从指肚中刺了出来。
他咧嘴笑着,轻轻拍打着维族青年布满冷汗的脸颊,含笑说道:“小子,我再跟你说一次,对你的真主,你的言语得客气一点!”说着话,他目光低垂,看眼对方折断的手指,又慢悠悠地说道:“我现在对你用的只是最轻的刑罚,你什么都不肯说,等到了堂口,你就会明白什么叫地狱了,活生生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