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全都说的是有鼻子有眼睛的，听见的人就算是不相信也都相信了几分。
顾母这边病了，谭家那边作为亲家自然是要过来看的。
自从谭小花夫妻二人去了福州之后，周氏倒是经常都会过来找顾母说说话，再看看顾衍。这一回顾母病了，周氏自然也来了。
周氏的心里是很羡慕顾母的，一直都觉得顾母虽然是寡妇带大了自己的儿子。但她的儿子争气啊，如今都是正二品的官儿了，虽然也是自己的女婿。
但是这女婿跟儿子之间到底还是有些不同的，所以周氏每次看见顾母的时候，心里都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可现在看见顾母躺在这病床上，周氏突然一下子就想开了！
顾母看着那真的是样样都比自己好，但实际上真的是这样吗？看看现在的情况不就知道了吗？这人病倒了，除了伺候的人能够照顾自己之外，这身边就连一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
所以当初自己为什么会羡慕她呢？就因为觉得她儿子比自己所有的儿子都要有出息？不过周氏的心里也知道，不管顾母在其他方面怎么样，但仅仅只是这一点就真的已经足够让自己羡慕的了。
顾母可以说是从顾淮的身上让自己有羡慕的地方，但同样的顾母一个寡母的确也是不容易的。如果当初她要是没有能够坚持住的话，那么可能也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这么一想之后，周氏的心里是越来越平静了。当初的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连这些都没有想到？
周氏又想到了自己当初收的那个义女，如今时间一长她竟然连人的名字都已经记不真切了。
可当初自己却为了那个义女差点儿跟自己的亲生女儿翻脸了，现在想想当初的自己可真的是蠢得可笑。
那时候也不知道背后有多少人在笑话自己呢，不过现在好了，当初的事情就算是过去了。她跟小花还是亲母女，这请母女之间又有什么话是不好说的呢？
“亲家，你身体怎么样了？”周氏问道。
顾母看了周氏一眼，显然是有些没有想到。周氏竟然会来看自己，这多少还是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了！
不过倒也不是说就一点都想不到了！
“我这都是小毛病了。”
周氏知道顾母是被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给气病的，当然如果那些话里面没有牵扯到她闺女的话，说不定她还能够当做是没有这回事发生。
但问题就是这件事情里面牵扯到了自己的闺女，那么她自然就不可能当做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了。
“这外人说什么咱们也不用太放在心上了，你说是不是？”周氏劝说道。
顾母点头：“这个道理我还能不懂呢，我这就是一时没有转过这个弯来，所以才会这样。不过你也别担心我了，我真没有什么事儿！”
周氏也知道自己跟顾母之间的关系要说多亲近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这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这一次女婿来信说是让家里的老太太去照顾小花那孩子生产，其实我的心里也是有那么一点疙瘩的。你也知道，当初我也算是做错了事情。但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小花的亲娘，可她宁愿让老太太去，都不叫我这个亲娘去，我的这心里也不好受。”周氏道。
这些话她原本就不该跟顾母说的，但又见顾母病着，所以便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要说些什么话来宽慰一下顾母？
只是这思来想去的，最后才想出来从自己的身上去安慰顾母。
只可惜的是顾母听见周氏的话之后，脸色并没有变好，反而还有了几分的难看。至于要问为什么？这也简单，让老太太去照顾谭小花的家书是她儿子写的。
而现在周氏却当着自己的面这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是在责怪自己儿子不应该这么做？
要不是顾忌着对面的人是自家的亲家的话，她真的就要好好问问了。
但即便如此，顾母也觉得这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清楚的。
“亲家这话说的，淮儿请老太太过去照顾是因为淮儿知道老太太经验足。再说了，亲家的儿媳妇不是也怀上了吗？这个时候只怕是亲家也是走不开的。”
周氏的脸色一变，她原本以为她这么说顾母应该就是顺着自己的话往下说了。却没有想到顾母不仅没有顺着自己的话继续往下说，竟然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的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故意要嘲讽自己？
“亲家这话说的对，我那儿媳妇也快要生了。真要是让我去看着小花，只怕是我的这心里也是不放心的。”周氏心里暗恨，但却不得不这么说。因为她太清楚，如果自己要是不这么说的话，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了。
她还当这个寡母是个好相处的，现在看来这个寡母也没有那么的好相处。感情这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弄错了，如果自己要是能够早一点知道的话，也不知道都这么长的时间了，还要被人这么嗤笑。
不过周氏如今也算是学乖了，没有能够在顾母的手里讨到好处，但也能够忍着不跟顾母撕破脸。不管怎么说这两家还是亲家呢，这面子上的和谐总还是要维持住的不是吗？
等周氏走了之后，邓婆子才到顾母的床前来照顾顾母。
邓婆子见顾母的脸色难看，有些生气道：“夫人是个好的，可怎么这谭老夫人却是个这样的德行？”
顾母笑道：“原先她也不是这样的，只是如今却不知道为何竟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别说她现在这个样子，我这心里还真的是有那么一点不太习惯呢！”
从前她认识周氏的时候，周氏的脾气是胆小懦弱的。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竟然敢在自己的面前来跟自己说这样的话。
她就不相信周氏自己会不知道，她今日对自己说的这些话那是句句话都扎在了自己的心上。至于周氏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还真的是不好说。
“这事儿咱们要不要跟老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