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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二婶子这会背着背篓下了茶园,一边手脚麻利的采摘茶叶一边跟旁边的刘婶叨磕,微微皱眉道:
“刘婶,你说那个阿韵一看身上的那气质应该是有钱家出身的阔小姐怎么偏生会流落到这偏僻的地方啊,真的有点可惜了。”
“你瞧瞧,咱们这么大的茶园子都是她一人管着,这闵子连面都没露过,那阿韵看起来就是个能干大事的人,怎么偏生给人家闵子打工了,倒是有点屈才了。”
“也不知道生的这么俏丽的姑娘到时候便宜那个狼崽子呢?咱们村里的年轻小伙子有多少人惦记着,可惜啊,一直没机会下手。”
“那姑娘眼界高的很,就连咱们村长的那个杨二,人家可是大学生,她都瞧不上眼,这丫头心大的很,怕是一般的人很难驯服得了啊。”
刘婶叹了一口气,“行了,这丫头长得太娇美了,心也是飘着的,定不下来,咱们这村庙太小怕是留不住,不信你等着瞧。”
“听说这城里头前几日来了好几个大人物,好像还是省城来的大老板,估摸着这闵子就算再傲气,迟早有一天也会离开这儿的。”
“这闵八子一走,这阿韵跟哪个闵八字情同姐妹似的,到时候估摸着也会随了闵八子一块到大城市混去。”
二婶子笑了笑,“你说的也是,像咱们表叔家的那臭小子还一直让我帮忙打听咱们村的两支花了,说什么就算那闵子攀不上,也得让那个阿韵嫁给他。”
“还说什么实在不行就跟以前一样用什么土方法,先把人给绑起来再说,可这么个娇滴滴的仙女谁敢绑啊。”
“上次咱们村那个单身汉一直对阿韵垂涎若渴,趁着天黑还悄咪咪的摸进人家的家里想要干那龌蹉的事,结果如何,被人弄的眼睛都瞎了半个多月才好。”
“那丫头厉害着呢,乡里谁有个顽疾什么的,都是她给治好的,到时候把她给惹毛了,直接把你给毒死不可,咱们啊,可惹不起啊,我啊,还是劝着那个小外孙乘早打消了这个念头。”
刘婶也跟着说了句,“是啊,别说是你,自从这阿韵来了之后,这咱们乡里乡外的有多少人在打听她啊。”
“这人长得美又有才情谁不稀罕着,可惜啊,这样美的狐狸精恐怕只有城里的蛟龙能降服得住。”
***
云初跟许梦竹从茶厂内逛了一圈,顺便亲自指导了一下工作,她们这才匆匆忙忙的回到屋子内。
云初这会将背篓取了下来,这篓子内采摘是今年的新茶,她想亲自制造一罐子上等的好茶顺道给老夫人和盛爷爷捎过去。
这会她忙唤了一声许梦竹,让她去屋子给她倒杯茶,解解渴。
许梦竹叹了一口气,念叨了一句,“小姐,不是我说你,咱们也不缺吃少穿的,赚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了,有些活你交给底下的人干就行了,干嘛非得亲力亲为,搞得自己这么累。”
“真的是,我看你养着那个校霸小白脸挺舍得的,出手也挺阔绰的,随随便便就是十几万的给,却从来不见得你为自己花钱这般阔绰过,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许梦竹一边嘴里叽叽咕咕的念叨着,一边往屋子内走了进去。
半响后,忽地许梦竹又惊恐的跑了出来,指了指屋子,有点口齿不清的跟云初结结巴巴道:“那个---那个---盛---盛二爷来了---。”
云初当下心里咯噔一声脆响,果真还是找上门了,她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的,只是没想到这盛逸的动作倒挺快的。
她稳了稳心神,方才不缓不急的往屋子内走去。
此刻,男人正端坐在红木椅上,双腿依旧如往常一般优雅的跌在一起,指尖悠悠然的夹着一根已然燃了一大截的香烟。
只是很随意的动作,却慢慢的吐露出一股子优雅清冽的味道来。
也许有些人的矜贵是雕刻在骨子内的,哪怕只是一个随意的动作都显得优美如画。
再瞧着这烟灰缸内已经捻灭了好几根烟蒂,想必这男人应该来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她定了定略显慌乱的心神,微微的朝着男人福了福身子,嗓音略带着一抹颤音:
“盛公子,你是---不是来错地呢?闵小姐并不在这。”
男人目光紧紧的凝视着她的面容好一会后,此刻她的脸上还蒙着一层薄纱,他忽地轻呵一声:
“丫头,还在我面前故弄玄虚有意思吗?”
云初的心徒然一抖,捏着手帕的手微微紧了紧,“我不知道盛公子什么意思。”
盛逸语气似染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怒。
“云初,我对什么闵八子也好,闵七子也罢,一点兴趣也没有,我大老远跑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别再跟我装疯卖傻了行吗?”
“你知道吗?这小半年来你突然玩失踪,我---我有多担心你啊,还有你奶奶,别再这般任性了行吗?”
云初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男人跟她用这般重的语气跟她说话,看起来这男人气的不轻。
应该说从她踏入这里第一步开始,他便拼命的刻意的压抑着自己的满腔怒火。
她进来之前便已经下定了决心,就是不管发生什么打死不承认她就是云初的,毕竟她现在改天换面了,他一定认不出她来了。
她暗自咬了咬红唇,似隔了许久后方才神色略显有些不自然得憋出一句话来。
“盛公子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我绝非你找的云小姐。”
盛逸犀利的目光就这样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了许久,勾唇冷笑一声。
“云初,你把我当作三岁的小孩吗?以为额头上的伤疤修复了,就可以狸猫换太子,就以为我认不出你来了?”
“咱们可是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快一个多月,你就算化成了灰,我也可以把你认出来,事到如今还故意跟我装糊涂,有意思吗?胡闹也该有一个度,你这次简直太过分了。”
这男人语气中夹杂的一股子怒火,云初自然感受到了,这貌似好像还是这男人第一次在她面前毫无掩饰他的愤怒。
这若是搁在以前,她一定会吓得立马颤巍巍的下跪,前世的时候便是这般。
只要温夜寒动了龙颜大怒,身边侍奉的妻妾那个不是战战兢兢的下跪赔罪。
可今日不知为何,她居然一点也不怕他,而是径自走了过去,往男人旁边的楠木椅上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