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
全场沸腾。
这一届御灵者考核无疑是多年来最精彩的一届,张辰西作为当时最优秀的学员,连续三年斩获考核冠军,场下所有人都在呐喊张辰西的名字。
韩小羽横躺在擂台上,觉得脸有些发烫。他很想跑下擂台,消失在众人视线里,可整个身子几乎全部被冻住了,根本无法独自起身。他只能躺在擂台上眼巴巴看着张辰西接受漫天的欢呼和喝彩。
女孩就在擂台边,她死死的盯着躺在地上表情难堪的韩小羽。对于年少的少女来说,她不懂得什么是感情。但是韩小羽实力强大,样貌也算帅气,总归是有着朦胧的喜欢,或者称之为好感。
如果韩小羽知道年少的自己,曾经令得眼前亮眼的女孩发自内心喜欢的话,就不会露出这种猥琐的笑容了。
“我叫沈季含。”
女孩空灵的嗓音,仿佛能融化掉世上所有。她的名字也很好听,让人念着舒服至极。
段家晟对着韩小羽说道:“她是自张辰西之后,近年来学校最优秀的御灵者之一。她和你是同一个导师,都是坂崎一道。”
韩小羽突然想起张辰西曾说过,坂崎一道拥有两名特别特别出色的学生,原来沈季含就是其中之一啊。
“虽然还没有从学院毕业,但已经执行过好多任务了。”段家晟继续介绍,“就在前几天,沈季含力克强敌啊。”
沈季含坐在对面面无表情,那场激烈的战斗,就发生在前天。
她只有17岁,作为17岁的少女,本该是活在舒适圈的年纪,她却不得不奔赴战场,与死神打交道。
冰之国西北部,距离边境二十公里处,坐落一个隶属于冰之国的矿场。
这个矿场并不大,却能冶炼出整个国家三分之一的金属。周围几乎没有植被,就像是荒无人烟的大沙漠。矿场前方二十公里,是一道深深的沟壑,也是冰之国的边境线。
此时在沟壑的两边,两拨人马正在战斗,枪林弹雨,御灵横飞。
沈季含坐在一辆吉普车的副驾驶里,距离矿场还有一定的距离。这是一个车队,最前方是一台深蓝色的帕拉梅拉,其后是十数台吉普车。
所有车子都尽可能快的赶路,高速旋转的车轮卷起一阵阵尘烟。
太阳高挂,吉普车的配置比较简陋,并没有空调。沈季含身穿白色的作战服,虽然服饰吸汗透风,但大荒漠里的温度很高,精神也一直处于紧张状态,她光滑的额头上汗珠点点。
车后面,坐着两个年长的小伙子。
“他娘的,天气怎么这么热。”
听到埋怨声,沈季含略微皱了皱可爱的眉头,并没有搭理身后的人,眼睛一直注视着前方。
“别抱怨了,大家都跟你一样热。有抱怨的力气,一会多杀两个敌人。你说是吧,季含?”另一位颇为帅气的小伙子说道。
他也是一身白色作战服,消瘦的脸庞透着一丝刚毅。他看向沈季含的目光中,藏不住一抹炙热的情绪。
沈季含同样没有搭理他,小伙子稍稍有些尴尬。他从背包里取出一瓶水,伸手递向副驾驶。
沈季含终于转过身,小嘴微动,说了一句谢谢。
眼前,矿场的轮廓渐渐清晰,整个车队路过,接着是边境线也近在咫尺。
一路上都没说话的驾驶员此时开口道:“记住,你们是此次战斗的增援,绝对不允许有任何失误。遇到敌人不要慌张,不要留手,尽你们所能杀死他们。梁晨是这次增援队伍的队长,一定要听从指挥。生死各安天命,祝你们能活着回来!”
语罢,车子在荒漠里以一个漂亮的弧线制动,蹭出去十几米最后停下。
沈季含推开车门,站在车边,她视线远望,看见了那个一身西服的男人。
梁晨也是刚刚下车,他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声音顺着微风传了过来。
“杀光你能看见的所有敌人。”
沈季含动了起来,以一种百米赛跑的速度飞奔,目光死死的盯着前方的沟壑。那里,两个黑点在瞳孔中急速放大,那是两道黑色的人影,向着自己这边奔来,伴随着阵阵黄沙。
“秘镜。”
沈季含心中默念,下一刻她睁开双眼,一道淡蓝色光芒一闪而过。她的身边漂浮着十数面冰做的镜子,有薄有厚,镜子并不透明,反射着刺眼的阳光。
随着两个敌人的到来,一面面冰镜也飞了出去。它们在空中相互折叠,连接,竟形成了一个一人多高的大箱子。大箱子直直向下落,将其中一人完全扣住。
此时空中还剩两枚冰镜,带着风声射向另一名敌人。敌人也是了得,脚下一阵沙石摩擦,竟活生生将石头从地底拔地而起,形成一面厚实的墙,遮挡住了冰镜的进攻路线。
沈季含面不改色,她小手一握,那个冰镜形成的大箱子,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直至严丝合缝,将敌人压成肉酱。
她转身看向剩下的那名敌人,眼里又闪现一道淡蓝色的光芒。她故技重施,将敌人硬生生压扁。
连续使用两次御灵,沈季含微微有些无力。她抬头看向远处,梁晨正使用强大的御灵将一个个敌人轰趴在地。
她有些疲惫的退回到大部队里,地上七零八落躺着敌人的尸体,大家脸上尽是高兴的表情。
此次增援,并没有太多的伤亡,消灭敌人的同时,也确保了身后矿场的完整性。
然而下一刻,地上某一具尸体突然睁开双眼,一个尖锐的石刺,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射向愣神的沈季含。当她反应过来,已经为时已晚。
“大意了……”沈季含心里想。
在周围人群的惊呼声中,那位曾经献殷勤般递给自己矿泉水的小伙子飞跃而来,一把推开沈季含,石刺毫无保留刺进了小伙子的脖颈。
“彭帅!”
沈季含大喊,淡蓝色光芒转瞬即逝,一面面冰镜瞬间凝成,一块一块的砸向躺在地上的敌人。直到地上满是冰镜碎屑,敌人一动不动,死的不能再死。
“此次任务还算圆满,矿场并未受损。增援部队受伤五人,死亡一人,死者叫彭帅,彭俊的弟弟。”梁晨站在人群之中吩咐命令,“留下一台车,把彭帅的尸体运回去。”
他看向远处的人群,那是本就驻守边境的守卫和战士,敌人攻入边境的时候,就是他们打了电话,叫了增援。那里生死掺半,有哭声,也有彼此的安慰声。
梁晨眼里没有一丝情绪,径直走向帕拉梅拉。
遍地是尸体,遍地是早已干涸凝固的鲜血。本就荒无人烟的沙漠,此时显得更为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