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道路上,一个个行人行走在其中,时不时来往的几架车子和马匹,再加上吆喝的商贩与讨价还价的买者,彰显这座小城的繁荣。
行人之中,两个身着道袍的身影,在来往的人群中显得格外显眼。民间都传周王得江山,不少神仙道士都来帮忙,故此道人地位不凡,且这两人,一人乃是一名长须老者,一名则是青葱少女,虽着道袍却难掩其美丽,然不少行人不禁伸颈侧目。
“老师,为什么你要跑到这城里来啊。”一旁的少女小声开口,看着越来越多的行人微微皱眉。
“你随我在这山海之间也已百年,也是该回来人间看一看了。”太公有些怀念的看着四周之景,虽然百年来也曾到过有人烟之所,但是多半还是荒山峻岭之中,深渊潜龙之地,人烟繁盛之地几乎没有,托福,太公的这个酒葫芦,已经十数年没有好酒。
“回来这做什么?”紫不以为然,百年的时间,足够一个人学习了,但是对于妖怪而言,百年不过是瞬息之间,尤其是寿命悠久的大妖怪。“这里人气太高,修行会受阻的。”
“所以才让你过来。”太公看了一眼紫“哪有修行之人能一辈子在优等环境之中修行的,就算是我,这辈子也不过40余年有个好场所,只可惜仙缘太浅。”太公念叨着,情绪低落了下来。
“老师你的好场所跟我可差了太多了吧。”紫愤愤不平,百年时间里,紫也了解到了自己这个老师的身份,圣人的小徒弟,封神榜的监察神,四方神明对其皆是恭恭敬敬,虽然那些神明提起自己老师时都有些可惜,但是紫总觉得有些奇怪。太公并没有对其不能封神而不满,每次说起这事反倒欣喜多于懊恼,或许是太公的愿望一直是仙缘吧,虽然听说圣人祖师为他留了一条道,但是却是飘渺无常,为了这近乎虚无的道路,竟然能如此执着,让紫很是不解,知道太公带紫到了玉虚遗地。
封神之战后,玉虚被搬至了大罗天之上,再无与人间之联系,只是人虽已走,余韵尚在,这也正是因为紫为何来到之后才了解自己老师的想法,仅仅是余韵就有一种让人匍匐的大道天音之感,仙人之差,竟然如此之大。
“。。。”太公也不否认,一脸怪异的看着紫,片刻之后缓缓开口“我以不惑之龄,以人肉之躯走到玉虚宫前,老爷见我虔诚才破例收我为徒。自我小师兄以来数百年,仅我一人。”
紫哑然,人是何等脆弱,哪怕区区野兽都能轻易杀死,从中原自昆仑一路,自己方才走过,其中艰难,即使自己是妖怪,都能够察觉,何况人类,且说如今之人,五十已是天命之年,以垂老之躯只身求道,就这一点已不是谁能够轻易做出来。
见紫不语,太公也不在意,领着去了十数家酒馆,那不知何时变大了十数倍的木葫芦再次吸引了不少眼球,待付了酒钱后,两人来到了一个似是陵寝的地方,四周不少带甲之士戍卫其中,两人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太公虚空画起了一道符令,将两张符纸拿了出来,一张贴于胸前,一张递过与紫。
“不用那么麻烦的老师,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进去。”紫说着,左手轻轻一拂,一道人身高的裂缝出现在其身旁。紫指着裂缝示意。
“你就不能走正门的吗?”太公有些无奈的拍了拍紫脑袋“这里可是我的家啊。”
“。。。诶?”紫瞪大了眼睛,仿佛没有听清刚才的话,指着陵寝,又指了指太公,结结巴巴的开口“那,那个不是人类的坟墓吗?”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太公信步向前,边走边开口“这里是我凡人身份了解之时留下的衣冠冢,勉强来算的话这也是我家吧。”言谈间,太公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从看守的围墙外一闯而过,来到了陵寝之中。
紧随其后的紫一脸怪异的看着四周,生者建坟这是本来就很少见了,何况是自己认识的,古怪之余,却也仔细打量起四周。
围墙之内却不同外围,虽然是在近郊,但是仍旧有人为的痕迹,让紫意想不到的是,围墙之内,除却隐约可见的黄泥道,四周早已被密林所覆盖,仿佛是一道墙将一个小森林圈了起来,树林交错间,却似乎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树木的生长位置看似杂乱无章,却又暗藏规律,一切都暗合八卦之相,却又有一丝差距,任凭紫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其中所以然。
“不用想了,以你现在的道行是看不出其中奥秘的。”太公有些好笑的看着想要看穿什么的紫,出言,随即再度迈步,穿行在密林之中,透明的身躯不止是常人无法看穿,更是能穿透事物,虽然道路崎岖,倒也没有阻碍的直接朝着中庭走去。
密林中央,一座小屋出现在两人视线,四四方方,居中圆顶,与其说是陵寝,倒不如说是道观合适。经历了数百年的时间,小屋早已残破不堪,藤蔓布满的围墙些许能看出小屋的规模,风化的瓦砾让小屋四处透光,敞开的正门还能音乐看到几座烛台,还有一套麻布道服置于其中,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老师,这就是你的衣冠冢吗?好厉害啊。”紫咂舌的看着观内的衣服,数百年的时光竟然丝毫没有在衣服身上留下一丝痕迹,再比值那些墙屋瓦砾,恐怕过不了多久,这见衣服就要变成妖怪了吧。
“你想的不会出现的。”太公头也不回了走进屋内,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为神明所眷顾,故才不会受到侵蚀。既然有神明,自然不会让它变为妖怪。”太公说完,敲了敲地板。周围空气一震,只听嗡的一声,紫只觉得眼睛一花,周围的感觉忽然变了,仿若神明低语,又如仙人阐唱,太公居于正首,显得无比庄严。
只见太公将正首的衣冠拿起,轻轻一抖,,那麻布道袍登时变了一个模样,一张紫色衣料出现在太公手心,全然没有了道袍的影子。
“当年你拜入我门下之时,我并没有趁手之物送你。”太公难得露出了一丝微笑“这个八卦紫寿仙衣,乃是师兄赠我的护身之物,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可御阴阳,可挡五行。如今,就送你做为拜师之礼,还有,今日起,你正式从我这,出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