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沾了安安的光了。”
赵景予忍不住的摇头,一辈子了,还是改不了这样的臭毛病,要不是这人活的太自我,怎么会一辈子窝在这个位子上不能再进一步?
“你知道就好!”老人家又瞪他一眼:“我可告诉你,安安这丫头,比那些娇滴滴的大小姐们好的多了,还会种菜,还会喂猪,也不嫌脏嫌臭的,这才是娶回家过日子的,你可对她好一点,要让我知道,你让她受委屈了,我第一个上门蹦你去!”
赵景予不由得头疼,怎么都七八十岁的人了,还和老顽童一般,但不管怎样,他只能全盘接下,得罪不起,得罪不起。
晚上吃饭的时候,老人家和岑安说的格外热闹,两人能从种菜养猪一路聊到打鬼子,又从打鬼子聊回去老人家养的两头猪,赵景予被这两人口无遮拦搞的,只感觉面前的饭菜里都带着一股子猪饲料味,却偏生,人家还吃的津津有味。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这自己种的菜,好像就是吃起来格外的鲜美。
回去的路上,岑安显然还没找回过去在赵景予面前的小白兔状态,乐滋滋的和司机聊着,要让司机帮忙买种子和肥料,然后让赵婶把花园里一块空地劈出来给她种菜,要是允许的话,她也要自己养两头猪,那样的话,福利院的小孩子们就有新鲜无污染的猪肉吃啦……
说到兴奋处,岑安全然忘记了身边还坐着一尊大佛,待到下车预备回去房间的时候,赵景予方才慢悠悠的来了一句:“岑安,你要是敢把自己弄的一身猪屎味,那你以后就不要住在我的房子里,你去和猪一起睡好了。”
岑安立时偃旗息鼓。
那一晚,赵景予异样的没有碰岑安,只是洗完澡就躺下睡了,后来岑安想,大约是因为她白日里喂了猪的缘故吧……
经过上一次的事情之后,岑安的日子好像就上了一个大台阶,比起最初嫁进来时的凄风苦雨,已经算得上是云过日出了。
赵景予但凡回京,总要带她出门去应酬,很多长辈点了名要见岑安,赵景予也乐得如此。
古往今来都有一个词叫太太社交,这并不算什么靠女人,男人有男人的圈子,女人有女人的圈子,男人的圈子女人挤不进去,女人的圈子,男人是完全搞不懂的。
但若是自家太太能把那个圈子混好了,那对与丈夫来说,还真是如虎添翼。
这一点上,岑安无疑做的很棒。
但和岑安在一起,这些忧虑全都没有。
别人长的漂亮,她一点都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别人的衣服漂亮,她就特别认真的夸赞,别人戴了新首饰,她就像是小女生一样会羡慕会惊叹,但是呢,又不会去嫉妒,又不会去攀比艳压别人……
其实,也是因为艳压不了不是?
岑安就像是个未长大的小女孩子一样,这样的心性模样,又能碍了谁的眼去?
再说了,谁又不喜欢总听好听话呢,毕竟,人都喜欢正能量的不是?
所以,基本上没人讨厌她,见了面时,都会不自觉的和她凑在一起,毕竟,没有人天生喜欢争来斗去。
但有一个人,是例外的。
北京的名媛千金红三代们,没有一个人喜欢宋月出。
虽然她们才算是一个圈子的,虽然她们的身份才是对等的,但是没办法,宋月出实在是太漂亮了,谁和她出现在同一个镜头里,那就只有变成陪衬的份儿了。
没有女人愿意当绿叶,尤其这些本来就眼睛长在头顶的名媛少奶奶们。
因此,在一些公众场合,宋月出往往都是形单影只,而岑安的身边,总是围着四五个年轻的小姐少奶奶们。
宋月出对这一切是不屑的,她自小就知道她生的漂亮,因为这些,家里的长辈格外的喜欢她,那些堂姊妹们,没少因此嫉妒生事。
宋月出见惯了这些,也就丝毫不放在心上,但是,这些都是从前了。
从前没有岑安这个人,大家排挤她,她也无所谓,反正男人们看到她眼睛都直了,反正长辈们都喜欢她,因为她不生事也不爱呱噪。
但是现在,每每出去一些公开的场合,只要有岑安在,那些曾经正眼都不看她却嫉妒她嫉妒到快发疯的贱人们,就会围在岑安的身边,叽叽喳喳说的好不热闹。
宋月出从来没有嫉妒过任何人,因为自小,都是别人嫉妒她的份儿。
但是现在,她竟然真切的感觉到她在嫉妒岑安。
她嫉妒岑安是赵景予的妻子,她嫉妒岑安总是歪打正着的帮到赵景予,从而让赵景予对她越来越好,她嫉妒岑安,可以让一些格外古怪难以讨好的长辈都交口称赞,比如那个放着好好的别墅不去住,偏偏要在老房子里种菜养猪的老革命。
她嫉妒岑安,嫉妒的快要疯了。
数不清的深夜里,赵景予回到北京却不在她身边的深夜里,她一个人望着镜子里美丽无比却要凋零的自己,总会忍不住的痛哭一场。
她多希望,那个能正大光明陪着赵景予的女人,是她啊。
她多希望,她身上的名头,不是什么高贵的宋小姐,不是红的发紫的大明星,而,只是他的太太。
可这一切,是不是这一辈子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