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的人嘛,车子就是门面,咬牙也得买。
可岑安却不想让同事们看到她从这样好的车子里下来。
都是年轻的小姑娘,平日就攀比的厉害,她往往是不掺合的,但若是给她们看到了这一幕,那还得了?
唾沫星子就要把她给淹死了。
“你以后别来了,给同事们看到不好。”
赵成恨不得自己变成聋子,低着头盯着方向盘,只装作没有听到。
“你上班乖乖的,我改天再来看你。”
赵景予却没有接她的话茬。
岑安咬了咬嘴唇,想到她已经提了分手了,却还和他出去吃饭干什么?
不过是一场雨,他又没有淋湿一根头发,她心软个什么劲儿呢。
“你别来找我了,赵景予,我们已经分手了。”
雨已经停了,她拎着湿漉漉的伞站在路灯下,雪白的一张小脸,透着软软的决绝,他的心也软的如同这屋檐下的滴水了。
“分手是你单方面提的,我还没有答应。”
他坐在车子里,光线遮挡了大半,幽暗的阴影里,他的瞳仁却是深邃的,看的她别过脸去。
“没听说过分手还要对方答应的,又不是结婚离婚……”
“你还知道我们结婚了?”
岑安狠狠瞪他:“不算!我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了,我们现在是正在解除婚姻关系的时期!”
“那不就是还没解除吗?”他含笑,伸出手去拉了拉她的小手:“好了,赶紧上去吧,外面湿气大,乖乖上班等着我,不准胡闹。”
“我怎么胡闹了?”
赵景予的眸子里含了深深的笑:“不许和年轻小伙子说笑,别忘记你已经是人妻了!”
“不想理你!”
她拎着伞,转身气鼓鼓的走了。
赵景予一直亲眼看着她上楼了,这才让赵成开车离开。
安然一大早就打电话给部门经理,请了病假。
她连着三天都没来,终于赵景予打电话过来询问——
她手里还负责着那个单子的跟进,实在耽误不得。
得知她病了之后,赵景予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吩咐赵成代他上门探视了一下。
怎么说也是公司的功臣,不能寒了员工的心。
赵景予素来会这些,赵成跟着他久了,当然也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事情办的很漂亮,安然的家人都十分的受宠若惊,不日安然病愈回来后,众人看她的目光,就又不一样了一些。
毕竟,这可是公司成立这么久以来,老板第一次探望员工,虽然并没有亲自去,可是赵成是谁?
那是老板最信赖的下属,代表的不就是老板自己?
公关部再有什么难以处理事务,经理就多是交给了安然,或者要和老板打交道的一些事,其他员工害怕赵景予,也要拜托安然。
她确实工作能力不错,总是干的很漂亮,赵景予在公司例会上,又按照常规,表扬过她一两次。
安然却没有得意,反而更加的谦逊起来,她这般,倒是让赵成和姜墨都觉得佩服,毕竟,这样年轻的女孩子,不骄不躁的,还真是少见。
因着她在公司里渐渐拔了尖,显露了出来,赵景予有时候谈生意,就带了她去。
毕竟,工作能力强,酒量又不错,又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谈生意的时候,也多有助益。
赵景予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可公司里,却渐渐有了各种传言。
安然自然也听说了。
有相熟的女同事私底下问她的时候,安然却十分义正言辞的制止了她说下去。
而自那之后,她更是注意起自己的言行举止来,甚至再未和赵景予单独会面过。
这些事,自然也传到了赵成姜墨的耳中,倒是对她更加赞叹了几分。
自家少爷的魅力,他们当然清楚知晓,那样红透半边天的宋月出,十几年都走不出来,何况初出茅庐的女大学生呢?
可这个安然倒算是个挺正派的女孩子了。
也因着如此,赵成也高看了她几眼。
安然经常会加班,有时候她回去的晚了,赵成还会让姜墨送送她。
公司里没人在安然面前提起之前的传闻,但好似都私底下默认了一样。
认为赵景予对安然和别人都不一样。
只是没人提起,也就传不到赵景予的耳中罢了。
那一个大单子,久攻不下,赵景予渐渐也有些沉不住气,安然喝的已经出去吐了三次,对方却还是一副东拉西扯不肯进正题的样子。
但赵景予瞧得出来,对方似乎对安然很有兴趣,总是看她。
他不是没动过这样的心思,但一则安然不是吃那碗饭的,二则,她总算是个有能力的员工,赵景予也并不太愿意让她去做那种事。
漂亮公关小姐,多的是,折损一个比较能干的员工,却有些得不偿失。
安然似乎也觉察到了,借着对方去洗手间的功夫,一咬牙,对赵景予说道:“老板,不如我……”
她是孤注一掷,只看赵景予的反应。
赵景予沉默了片刻,摆摆手:“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用不着你那样做。”
“我只是不想看到您为难,你这段时间急的上火,嘴上都要长燎泡了。”
安然一脸痛惜的望着他,眼睛红红的都快哭了。
赵景予却想的是另外一回事,他能不急吗?岑安一日不回来,他心一日就不得安宁。
可签不下这个大单子,公司站不住脚,以后总还是后患无穷,少不得总要继续应酬,他又怎么能听她的话彻底戒烟戒酒?
“如果,如果他真是对我有那种意思……”
安然缓缓低了头:“老板,我愿意为了您,为了公司……”
她真这般说,赵景予却反而不会答应了,“安然,你还年轻,我不想害了你,这件事,不要再提了。”
赵景予说完,对方客户就回来了。
“安小姐,还能喝吗?”那中年男人笑眯眯的看着安然,又端起了酒杯。
赵景予还没说话,安然已经粲然一笑,也端起了杯子:“当然,我再敬张总一杯!”
结束的时候,安然已经喝的不省人事。
赵景予问她住在哪里,她昏沉沉的自己也说不清楚,好在赵成去过安然的家。
就给赵成打了电话,不消片刻,赵成赶过来,赵景予就吩咐赵成开车送安然回去,因着安然醉的起不来身,赵景予干脆和赵成换了车子。
安然早上起来,头痛的厉害,睁开眼,恍惚了半天,方才看清楚是在自己家的卧室里。
而昨夜的事,却是朦胧的几乎想不起来了。
安母推开门进来,面上却是喜滋滋的:“小然你醒啦,先喝点粥吧。”
“妈,我昨晚醉的什么都不知道了,谁送我回来的啊?”
安然揉着太阳穴,只觉得头疼的很,仿佛脑子里无数根银针在不停的扎着她一样。
安母给她身后垫了一个软枕,笑眯眯说道:“你回来的晚,我和你爸都睡了,是你哥开的门,对了,你哥说,送你回来的人,开的车子可贵了,总要一百多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