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徽你不知道,我和梁冰的婚姻和别人不一样,我不爱她……”
“是不是每一个出轨背叛太太的男人都会这样说?”
灵徽怔怔的苦笑:“你不爱她,可她也是你的太太,你不爱她,可是却也娶了她,既然娶了她,就该一心一意的对她好,如果真的不爱,大可以离婚,何必要这样伤害一个无辜的女人?”
“她无辜?”
林漠倏然冷笑起来:“灵徽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原本也没打算告诉你这些,可是现在,我想要和你说一说我的婚姻,我和我的这位太太之间的事。”
灵徽知道,也许事实的真相说出来,她会相信,会原谅,可是,她却并不想听。
真相如何,又有什么重要的?
重要的,是他到底是别人的丈夫。
她有自己的底线,有自己的修养,她不能做出这样的事。
“林漠,你不要说了,你和你太太的事,我并不想知道,天色不早了,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她站起身来,漠然的下了逐客令。
“婚姻和名分就这么重要?我什么都可以给你程灵徽!”
灵徽抬起头,对着他浅浅的笑,那笑容却是凄楚哀婉,而又坚韧倔强的:“可是林漠,在我心里,婚姻是最神圣的,名分是一个男人可以给一个女人最好的礼物和安慰,我可以什么都不要,钱,房子,车子,我都不在乎,我想要的,却只是和我心爱的人一生一世一双人,你懂吗?不,你不懂,像你这样有钱有身份呼风唤雨,想要什么都可以召之即来的人,你,大约一辈子都不会懂!”
“是啊,我不懂,因为像我们这样的有钱人,在你们眼里就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冰冷怪物,程灵徽,我知道因为我的缘故让你受了委屈……”
“我并不委屈林漠,路是我自己走出来的,选择是我自己做的,我没有怨恨任何人,你大可不必因为这些放在心上,还有,我现在过的挺好的,靠自己吃饭穿衣,没什么委屈可言。”
灵徽自始至终都不看他,只是垂眸望着地面,淡淡月华淡淡心,大约就是她此刻所有心情的最佳写照。
她喜欢林漠,她承认,现在她依然喜欢他,可是,她却和他这辈子都没有可能了。
“你还是走吧,林漠,不管你和你太太如何,你要记住,你娶了她,她是你的妻子,一个女人,抛弃过去做女儿的养尊处优和娇宠嫁给你,不是要你这样辜负她的情意的。”
“程灵徽你是谁?你又有什么资格评论我的事?你不知道真相,说什么情意说什么辜负?”
他的声音骤然变的那样冷,初夏的夜里,她整个人仿佛坠入了冰窟之中。
是啊,她是谁?她算他什么人?
她有什么资格管他的事呢?他和她太太怎样,和她这个外人又有什么关系?
她以为她叫个灵徽,就能和他心里的灵慧一样了?
“三少,对不起。”
灵徽自嘲一笑,“我不会说话,惹得三少您生气……”
“程灵徽!”
林漠是真的恼了,一步上前捏住她纤巧下颌,将她整张脸托起来面对自己。
触手一片湿凉,他才察觉到她哭了。
灵徽拼命的扭过脸,不肯要他看见她的眼泪。
“跟我回去!”
他松开手,复又扣住她的手腕,拖着她就向外走。
她不肯,咬了牙坠着身子,但他的力气那么大,一脚踹开挡住了路的小桌子,方便面的残汤就那样泼了一地,汁水淋漓的在地板上悄然弥漫开来。
她无声的哭:“林漠,求你了,你非要把我逼死吗?”
他不说话,干脆回身把她整个人扛起来大步向外走,她使劲的捶打他的后背,抓他的头发,尖利的指甲把他的脖子上抓出几道血淋淋的红痕,他眉毛都没皱一下,只是快步的下楼出了小院。
灵徽到了外面不敢再哭,生怕惊动了附近的人,只得小声哀求他放她下来,林漠哪里会听,直接出了弄堂把她塞在车子里,冷着声音吩咐司机开车。
程磊和司机坐在前面,大气都不敢出,林漠按下车厢里的隔板,灵徽再也忍不住,捂住脸低低哭了出来。
“外面人胡言乱语你不用放在心上,以后有什么事,我自然会解决,程灵徽你就给我记住好了,你根本不是什么狗屁小三!”
林漠强势的将她整个人扣在怀里,拿了纸巾给她擦眼泪,灵徽抬起眼瞳,却是神色茫然:“林漠,你觉得我是这种自欺欺人的性子吗?”
他给她擦泪的手顿了一下,“不管怎样,除非我愿意,不然你就必须待在我的身边。”
“你到底想要怎样?”
“没有怎样,分手的事我没有答应而已。”
灵徽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他若是心里有一丁点的在意她,怎么会把她置于这样任人羞辱置喙的地步去?
他若是但凡心里稍稍有她的位置,又怎么会把她逼成这样?
好,她一个普通的无权无势的女孩子,她能怎么样呢?
反抗不得,逃也逃不掉,那么死还不容易吗?
灵徽不再说话,心里那个想法却是逐渐的坚定了下来,只是想到爸妈,灵徽心里重重的一痛——
就当父母,从没有生养过她这个不孝女儿吧。
若她就这样若无其事的继续做林漠的情人,父母怕是才会更加羞愤难当,若她拼死拒绝,想必父母倒能明白她的这片心,就算她死了,他们也会安慰,这个女儿,到底没有白白教养一场。
灵徽心里存了死志,整个人反倒是冷静了下来,林漠做什么,她都不挣扎也不反抗,他说什么,她也只是沉默听着。
车子停住,却并不再是从前那一套公寓,而是一栋较为隐秘的独栋别墅。
灵徽心想,他是为了要她继续躲着他的太太,安心做他的地下情人的吧。
“你先上楼去洗澡,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灵徽点了点头,林漠看着她上楼去,这才转身出了客厅。
“让人好好看着她,别出什么事。”
林漠吩咐了一句,就上了车子,今晚他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梁自庸这段时间一直明里暗里给他下绊子,他纵然不怕,可梁自庸到底在上海根深蒂固,林漠处处小心,却还是折了几个特别得力的下属。
“开车去码头。”
林漠吩咐司机之后,却拿了手机出来,他给灵徽发了一条简讯。
好好睡一觉,乖乖等我回来。
车子一直到在江边码头停住,灵徽都没有回复他的简讯。
林漠面上表情没有什么波动,兀自将手机放回去,拉开车门下了车。
江边风大,将他衬衣吹的鼓起来,远远听到人声鼎沸,依旧是灯火通明的热闹,林氏一批十分重要紧俏的货被扣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梁自庸在敲打他,可他却并不想做缩头乌龟。
“走吧,我们去会一会那只老狐狸。”
林漠迈步向前,程磊众人立时跟了上去,江风瑟瑟,谁都知道,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灵徽以为她会失眠的,却没想到洗了澡之后,倒是一夜的好梦。
她还有一些事要处理,欠徐洋的钱,总要还清,还有爸爸给她的银行卡,她查过,里面大约是爸爸一辈子的积蓄了,她若是死了,这些钱至少可以让父母安度晚年,她总要想办法交还给父母。
等到这些事情处理妥当,如果她还是没能让林漠放过她,她想,她大约真的会选择一死了之。
林漠的势力太强大了,她没有幼稚可笑到想着去报警,林漠想要一个留住一个女人,难道会没有办法和手段?
如今她怕是所有行踪都在别人眼中了吧,或许她这边刚有任何举动,林漠就一清二楚了。
她收拾了一下下楼,佣人正在准备早餐。
见到她都十分恭敬的唤一声:“程小姐早。”
灵徽礼貌的点头回应,客厅茶几上放着早报,她走过去拿起报纸随意的翻看。
客厅外忽然传来车子响,灵徽的手一颤,转过身去,入目的先是林漠,他仿佛一夜未睡的样子,整个人有些憔悴,衬衫上也满是皱痕,而紧接着,灵徽看到他身后跟着进来一个十分年轻漂亮的姑娘。
她个子很高,至少在一米七以上,长裙飘飘,随意穿了一双平底鞋,长发一直垂到腰际,没有化妆,但却光彩照人,似乎是瞧到了灵徽在看她,她也好奇却善意的看了过来。
“你是灵徽吧?”桑可榆对着灵徽莞尔一笑,“我叫桑可榆。”
灵徽一怔,转而却是眸子骤地一亮:“你是桑可榆?”
整个上海说没听说过桑可榆的名字?
娱乐圈里的女明星没有一个不是争先恐后****盼着上头条的,偏生桑可榆一年只拍一部电影,不接广告,不上节目,低调的简直不像是娱乐圈的人,可偏偏的,媒体和观众却都追捧她,不管新人怎么层出不穷,她依旧是超一线的存在。
灵徽自然也知道她,可她关注她喜欢她,却是因为桑可榆超高的审美和天生的设计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