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官,据说这中华大地上有着许多“龙脉”,这龙脉一说,很是考究。
从涣哥儿的梦境来讲,那江湖术士所提及的“龙脉”一词,其实便是指的地里形势,既谈地里,便又牵扯到山川草木、江河湖泊。在中国人的传统哲学当中,天地日月与世间万物皆有联系,再放眼泱泱中华,上上下下,岂止五千文明,兴衰成败,离不开一些笑谈——这些笑谈,被冠名于风水。风水常与“气”相联。
中华之气,是沿地势由西流向东方的。气之灵妙,难以捉摸,又有固定规律,气聚之地大都出现许多大人物,通常把这种地方称之为人杰地灵。
而气的源头便是昆仑山。
中国的龙脉也是发源于昆仑山,龙脉之祖为帕米尔高原,在中国大唐西域旧地。
南龙为喜玛拉雅山,南下印尼、新西兰、一支去澳洲。
西龙两条:一条去乌拉尔山脉,形成欧亚大陆的分界线。一条去高加索山脉,去西欧分为两支:一支北上挪威芬兰,一支南下非洲。
昆仑又为中龙,整个中国所有龙脉均出于此,主干龙脉落于古都长安,多少朝代的王陵均选址于风水绝佳之处,想借此乘龙之势保子孙万代基业,不曾想龙脉岂是静止不动的,那不是死龙了么?其实龙脉是不断变化的据说一百年左右就会有大变,只等有缘人。
天机怎是凡人可以洞悉,龙脉一旦成熟又岂是凡夫俗子能轻易破坏。唐代袁天罡,李淳风两大绝世高人,奉命斩断位于阆中的龙头,以保李氏江山。无奈龙脉只是被迫退回10几公里外的广元苍溪,10几年后还是出了中国唯一的一个女皇武则天。并且女皇的诞生在推背图上已经暗示。不得不佩服古代风水易数的奥妙。
据说中国有108条件地龙,但是因风水都被破了,化走了72条还剩36条……
题外话:感兴趣的朋友可以研究一番,我这里“引述而论”,是为了作品需要,先买伏笔,以后叙之。
话不多说,回到故事中来。
却言那涣哥儿醒来之时,忽然一个唐突,因为他尽然身处一间屋子之中,历城兄弟几个,七倒八歪地躺在地上。
那屋子古朴得很,可干净整洁,大堂之中一个大铁盆,盆中炭火烧得红彤彤的,其间产生的热能,使得整间屋子温暖无比……
刘涣又四下观察,当即一个惊慌,因他无法寻找到师父的身影——难道昨夜迷糊之际,师父当真和一个女子走了么?
他大叫一声:“师父!”
这一喊叫,顿时惊醒沉睡中的伙计们,射手第一阁弹起身来,一阵慌张,到处寻找,却无法找到自己的短弩。对他而言,“箭”便是“命”,否则又怎能给他起个绰号,叫做“射手”呢?
射手焦急地看向涣哥儿,道:“一号!只怕中招了!”
刘涣却异常冷静,淡然道:“莫慌,事情远远没有这般糟糕。说不得,是魏伯的安排而已!”
几人这才唐突,问道:“对了,魏伯呢?”
“我哪里知晓?想必他一身武艺了得,出不了甚么乱子的……咦?昨夜我等是如何睡着的,睡得好死!”
“哎,还能如何睡着?一定是中了迷药了!”
“迷药?哎呀,头好痛!曾记得昨夜,我们是在荒山野地烧火取暖,从未接触过其他人,怎能中了迷药?”
“嘿!这尘世间害人的手段层出不穷,你我谦谦君子,防不胜防的!”
“谦谦……君子……涣哥儿,这……”
“咋啦,说你是君子,你还不满意了?”
“嘿嘿,满意满意!就是从来未听你这般说过,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几人忽然间被刘涣引入话题,适才的紧张也好了不少。涣哥儿见得伙计们恢复正常,才道:“咋样?这尘世间一切诡异,都是人心作祟吧?你但凡不去想,又何来怕惧一说?”
射手点头沉吟道:“哎……一号,却说你年纪比我还小,但心境的修炼,我不及你!”
刘涣笑道:“就只有心境?”
射手道:“当然,还有许多乌七八糟的坏主意,比如偷狗、比如勾搭美人、比如‘赚钱’……我都是不及你的。”
刘涣骂道:“你……老子这般做,又是为了甚么?”
射手嘿嘿一笑,道:“一号,如何?”
刘涣道:“甚么如何?”
射手道:“其实,我也会转移话题的,为了伙计们不沉沁恐慌之中……我的心境是否提高?”
刘涣叹道:“原来你这般聪明,尽懂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老三,我看是时候传你兵家法门了,以前只认为你是个冷血的射手,是我小看了你,这厢给你道歉了!”说完还真鞠了一躬。也是在由不得他刘涣不佩服,便在适才射手的不显山、不露水之中,把他带入套里。
射手见得涣哥儿认真,当即扶起他道:“涣哥儿使不得!兄弟几个跟了你,便是刀山火海也不畏惧的,适才和你说笑。我还是那句话,你指到哪里,我便打到哪里!”
这一不小心,又要“情谊泛滥”,涣哥儿顿时觉得身子发麻,哈哈一笑,突然转身道:“师父,您老听也听够了,还不现身!”
几人闻言一个惊愕,转身一看,果然见得魏伯从里间出来……
不单单是魏伯,其身后还跟着一个蒙面女子,那女子身姿苗条,玉手白净,随意扎了头发,披在背后,穿得一身苗人服侍,右脚踝之上拴了一串银铃,缓慢行走之间,叮叮悦耳。
可惜,她那面容被黑纱遮住,看不清庐山真面目!
魏伯见得伙计们呆了,大骂一声道:“看甚么看?她是长辈,还不见礼?”
伙计们这才觉得不妥,确实有些失礼了。涣哥儿待要答话,却听那女子嘻嘻一笑,道:“你还是这般急性子,我与娃娃们素昧平生,你叫人家如何见礼了?”
魏伯却道:“嘿,休管这些没用的东西,昨夜被药倒了尽皆不知,丢老子的脸!”
那女子道:“好了,莫再怒言了!娃娃们,我确实是长辈,叫一声‘黑姨’吧!”
几人当下齐齐见礼,道了一声:“黑姨!”
刘涣道:“师父……”
魏伯打断道:“老子晓得你要问甚么,可此间不是说话之地。你黑姨早做了美餐,吃完再说!”
听说有吃的,还是“美餐”,更有魏伯这般自然,当下再无警惕之心,只顾着流口水……
黑姨嬉笑一声,转身招呼众人进了里间……
却不知那“黑姨”为何叫做“黑姨”?到底是年轻还是年老?是寻常百姓,还是江湖中人?
但魏伯既说稍后便知,几人当下也不着急……
一阵狼吞虎咽,填报了肚子,刘涣等人幸福打了饱嗝,又喝了羊肉汤……
魏伯道:“娃娃们,问吧!”
刘涣道:“还有甚么好问的,师父您老说来就是!哦不……黑姨,能麻烦您说说这一切由来么?”
刘涣实在是怕他师父那逻辑混乱的表达,当刻转移目标。
黑姨闻言侧脸看向魏伯,魏伯骂道:“狗东西,老子不说便不说!黑姑,你与他们说吧!”
几人闻言当即明了,原来这黑纱女子叫做“黑姑”,怪不得呢……
黑姨当刻沉闷下来,叹了一口气道:“哎……从哪里说起呢?我实在想不到你们会来的……昨日黄昏时刻,有族人来报,说谷外正摸了八九个人进来,以绳索下滑之方式,身手了得。听及此话,我也惊愕起来,便安排族人躲到‘地下’去了,又派人暗中盯防,却没想到,尽是我失踪多年的‘魏郎’,我心底好生欢喜的,可又喜又怒,便要捉弄你们一番。于此,我派族人借助谷中风向,吹了迷魂粉,将你们药倒。”
刘涣听她说来,谈及甚么“魏郎”、“药倒”、“地下”等词,毫不避讳,真是落落大方。
伙计们心底也明白了个大概,长叹一声“原来如此”!
刘涣追问道:“黑姨,据那谷外之人说起,这苗人谷叫做‘死人谷’。我等进得谷中,又见诸多屋子冷寂恐怖,实在不明所以,还请您告知一二!”
听闻此言,那黑姨沉默片刻,不知她是甚么神情,只听她缓缓道来:
原来,这苗人谷中,世代相处皆是融洽无比,祖训曾有教导:“说北边山崖下的地洞中又山魈,万万不敢靠近,外面来人若想探究,也不许他靠近半步,否则天诛地灭,不得好死……”,这一祖训,被苗人们世代谨记,大家其乐融融,也无何人犯忌。
可有一日,却生了变故。
原因是苗人谷中的一个年轻人,不忍谷中寂寞,跑出谷去,见识了花花世界,从此开始醉生梦死起来。
但那人也实在堕落,将全部家当花销完毕,再也无力支撑之时,就想着回谷想办法……
他回来之时,其父母亲尽皆过世,谷中族人视他如叛逆,不接见他,除非他在祖宗灵前认罪!
那人本来不依,可不知他是甚么目的,尽然假意但应了。
族人见他认错,也原谅了他,他也开始犁田种地,可总觉得魂不守舍……
终于,有一日清早,他再次消失无踪。族人好生后悔,对其千夫所指……
嘿,却没曾想到,等得三个月后,他居然又回来了,还带来了一大群人……
他带来的那几人真是恶劣之极……话不多说,便嚣张地朝族人禁地而去。
族人问他带人去禁地作甚,他哈哈大笑,说那禁地当中哪里会有“山魈”,里面全是金银珠宝,族人都是笨蛋,是愚昧落后的傻瓜……
祖宗之人无论如何也不允许他和那几人进禁地,可便在这时,那几人显出了真实面目,以武力相逼,杀了诸多长老,挟持了诸多孩子……
无奈之下,在哭天喊地之中,那几个贼子进的祖宗禁地而去……
过不多时,果然进去的人抬出了一箱一箱的钱财……
几人哈哈大笑,突然从里面传来喊声:“快来吧,这是洞中有洞,更深的洞里到处都是金子,是罕见珍宝……”
几人发了疯,争先恐后进去——可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出来,全部死在里面。
那些挟持着娃娃的贼子们见得怪异,相继进去了几人,也是再也没有出来……
最后剩得三个贼子,强逼族人进去查探虚实——族人被一波一波地赶进去,前前后后去了几十人,都再也没有回来……
最后忍无可忍,被挟持的三个娃娃不忍亲人受难,尽皆咬舌自尽。谷中人愤怒难当,全将几人活活打了半死,又去奉节县报官,官府问讯,带来不下百十名官差。
为了探查那禁地,官差也死了许多人,都说那洞中果然有“山魈”,是“死地”……
这事被一传再传,有得恐惧之人,视苗人谷为禁地。尚有胆大之人前来探秘,想富贵险中求,可尽皆丧命!
从此以后,死人谷的传说越发高涨,又逢瘟疫之灾难,谷中人死伤殆尽。
官府严令,谷中人不许出去,谷外人不许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