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也不止他们,李义所有的嫡系手下,在平日的练习之中,无论是相互对练也好,或者与李义、一刀、李兰过招也罢,总是心中有所顾忌,始终不能发挥出那骨子里地凶悍与拼命地戾气!进步当然不会很大!一刀如果不是早年的特定经历却也未必可以高出同辈,每一个人的际遇更有不同,这却是难以相提并论的。但是若让他们与东方扬过招又如何?
以东方扬强横的实力来说,足以担当这个他自己并不知情的免费教练而有余!彭飞等五个人任何一个人的轻功都要胜过东方扬,相信自身的安全不成问题。而以东方扬的实力论,就算彭飞等五个人想杀死东方扬也是一个很难地考验,那么……
李义心中不由得一阵奸笑!
见东方扬突然面对自己,眼中射出又惊又喜又是不可思议地神色,知道他已经对自己的身份起了怀疑。
李义心中一笑,挠了挠头,眼中是如假包换地迷惑与不解,温文尔雅的拱拱手:“呃,这位想来就是东方家的扬三爷?久仰大名,小生早已是如雷贯耳呀!所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只是,东方三爷难道曾见过在下么?在下似是与三爷今日乃是第一次见面。”
东方扬瞪着一对铜铃般的牛眼,不由得也是伸手挠挠头皮,彻底迷惑了起来!眼前这家伙实在是太眼熟了,只是却是文绉绉的烦人,难道不是那个白衣的家伙?不由疑惑的看向李义的眼神,记得那白衣小子眼神看似冷淡,但却是精光闪闪,锐利至极,宛若一把出鞘的利剑。
一眼望去,更加的一头雾水起来,眼前这少年眼神温煦,虽然清澈,但却是没有半点锋芒,分明便是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文弱书生。
“怪哉!”东方三爷怪叫一声,绕着李义霎时间转了四五圈,眼中神色从疑惑到迷惘,再到失望,终于确定不是同一人。对自己竟然差点认错人不禁有些恼羞成怒,不由恶狠狠的道:“靠!小王八蛋,竟然装神弄鬼的吓唬老子!还说什么不亦乐乎的鬼话恶心老子,老子要替你父母教训教训你。”
这最后一句教训教训你一出口,自己才猛然醒悟过来今天到这里来是干啥的,不由又是一声虎吼!想起在大哥的眼里自己竟然还不如眼前这个看上去一根手指头就能点死的文弱书生,不由的心中便气不打一处来,喝道:“李义,听说你很有本事,今日三爷便要好好地跟你练练,也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嘎嘎嘎…..”一阵猖狂的大笑!
东方涵澜早已凑了上来,担心的看着李义,双手却抱住了自己三叔的手臂。小丫头的心思很明白,万一东方扬真要翻脸动粗,自己便在第一时间将他拉住,免得这力大无穷狗熊一般的三叔伤到了自己的心上人怎么办。
李义洒脱的一甩衣袖,脸上满是一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样子,呵呵笑道:“东方三爷玩笑了,小生刚才所言,皆为圣人之言,如何是鬼话了,至于说三爷要指教小生,李义当然是欢迎之至!与高人相见如何可交臂失之,只不知东方三爷是要比诗词歌赋?还是比琴棋书画?只要三爷划出道来,李义无不奉陪。”
李义说这番话时的表情,很有些慷慨赴死的豪迈,颇有些豪气干云的样子,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屯的模样,竟然也是似模似样,斗志昂扬。
东方涵澜一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连一边坐着的李兰与正在愁眉苦脸揉着脚踝的顾冉冉也是笑出声来!霎时间,三个少女都笑成了掩口葫芦,若不是顾忌不能失去女儿家的矜持,恐怕三女早已笑的捧着肚子滚倒在地。
看着这位东方三爷五大三粗宛若黑猩猩一般的样子,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能够与人比试文采,更别说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了!李义这厮也是实在太促狭了点,竟然要求一个雄赳赳的武夫跟自己比琴棋书画,实在不知道是怎么想出来的。
东方扬霎时间愣在当地,瞪着眼睛张了张大嘴,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不由得暗骂自己糊涂,这家伙明摆着就是一个书生,自己能跟他比什么?他会的自己会吗?自己会的他明显是不会,自己要是真“打赢”了眼前的人,那自己的名气可就真大了,估计得标名史册,只不过是“遗臭万年”,你想想东方家一代高人,堂堂金带级别的大高手,“打赢”了一个不会武功的文弱书生,那不是遗臭万年是什么?!
看到东方扬张口结舌,不知所措的样子,李义都几乎笑出声来,勉强咳嗽两声,止住了笑意,摆出一个比东方扬的脸上表情更加匪夷所思的神色:“呃……东方三爷……您该不是……该不是要小生跟您老人家比武吧?!”
“你这厮!……”东方扬脸色发黑,一头黑线!郁闷了半天终于又说出一句话来,却还是那三个字:“……你……这厮!!”
“哦,”李义一副心中了然的样子点点头,似乎完全明白了东方扬的意思:“原来三爷果然竟然是来找在下这文弱书生比武来着,咳咳咳,这个嘛,确实有些为难小生,小生自幼苦读万卷书,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这个……要比武,”李义摇了摇头,很是遗憾的耸耸肩膀,“只能跟三爷说一声,您,真的找错人了,若您一定要比,小生认输就是,却是让前辈白走了一趟。”
说完,李义脸上一片黯然,似乎为自己竟然不能满足东方扬比武的要求而深感惭愧。
旁边,三女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纷纷捂着肚子,趴在了案几之上,一边痛苦的一只手揉着肚子,却还是止不住银铃般的笑声不断的传出来。
东方三爷僵立在当地,宛若变作了一尊石像,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黑,再由黑变作了死灰色,一向不知道害羞的东方三爷,今日竟然破天荒的感到惭愧起来,脸上滴滴冷汗滚落了下来,不是因为天热,而是臊的……
这不用比了,自己今天是一定遗臭万年了,自己一个在全天下都数得着的高手,放到那里也是鼎鼎大名的角色,竟然主动来找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文弱书生比武!!欺负人也不是这么欺负的吧?东方扬突然感到自己很卑鄙起来,太无耻了!实在是太无耻了!怎么会这个样子?!
此刻,东方扬生平第一次感到了什么叫做进退两难!突然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傻子,十足的傻子,只是从大哥嘴里知道此人不凡,怎么怎么厉害,便不服气的跑了来,却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凡?往返足足两千里路啊!光是骑马都把屁股颠地疼。东方扬有些欲哭无泪起来,尤其我还遇到了那两个疯子……吃了生平第一次败仗,虽然打得挺过瘾!唉!真是何苦来由。
现在自己该怎么办?比武?那是连想也别想得了,对方连丝毫的还手之力也没有,那还比个屁!比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那还不如直接要了自己的老命来的清爽。
当然,李义肯定是要给东方三爷提供一个下台的机会滴!看到东方三爷偌大的人呆呆的站在当地,便如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般手足无措的模样儿,李义强忍住要爆笑出口的冲动,眼珠一转,道:“话又说回来,且不说比试什么,单是东方三爷远道而来,李义就应该先好好的招待招待啊!李义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能够入得三爷法眼,好酒倒是还有几坛,只是不知道三爷有没有兴趣?”
听到有好酒,东方三爷立即便醒过神来,下意识的晃了晃犹自拿在手中的两个空酒坛,顿时裂开了嘴:“这种酒,呃,你还有啊?你早说啊!在哪呢?我帮你去抬。”
说话之间,东方三爷脸上表情极其迅速的变化了起来,原本有些羞惭,有些尴尬,一句话未说完,已经变作了一片贪婪之色,带着几分讨好的意思,还透着几分馋涎欲滴!刚刚品尝过美酒的粗大舌头,也不由得伸了出来,绕着上下嘴唇舔了一圈。
东方涵澜有点笑抽了,自家三叔太那个了,现在再说不认识这个人貌似不行了,丢人啊!
“切!”李大公子露出一个不屑一顾地神色,“这算什么好酒?!这个是给下人喝的,比这个好的,小生这里自然还是有的。”
东方扬已经忘了自己刚才是如何的尴尬羞臊,顿时一步便凑到了李义的眼前,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搓着手。“呵呵呵呵,兄弟,你…….说的是真的?”东方三爷激动之下,竟然称兄道弟起来,浑然忘记了自己前来乃是来找人家麻烦的。
“那有什么真的假的?三爷请坐,我去拿酒来。”李义转身就走。
“啪!”东方三爷一巴掌拍在李义肩膀上,哈哈大笑:“好!兄弟够意思!记得多拿几坛来。”
李义哈哈一笑,转身而去。而神经大条兼心过于情激动地东方三爷丝毫没发现自己刚才那表示友好的拍肩膀的一掌,对方竟然若无其事的承受了下来。要知道东方扬力大无穷,适才那一掌乃是他与江湖朋友打招呼的亲热方式,虽然并未刻意运用内力,但那强大的力量也不是一个文弱书生就能够承受得起的。
看着李义远去地背影,东方三爷脸上笑开了花:“这家伙,有点儿意思!”一转身,却看到了自己地侄女东方涵澜,已经笑的扶着桌子快要直不起身的地步。顿时老脸一热,摆出一个威严的长辈表情。喝道:“笑什么笑?!你三叔不是爱喝两口吗?不行啊!大姑娘家家的这么不知体统,败坏门风啊!”
东方涵澜有点傻,三叔这是说什么呢?说到败坏门风,还用我吗?您问问在场这些位,您一来,还用得着我败坏咱东方家的门风吗?
东方扬说出这句话来,自己却是突然一怔,顿时想起来自己今天前来还有另外一个目地,就是阻止自己的侄女与这个传说中的纨绔子接触,怎地竟然与这家伙称兄道弟起来了?
想了一想,不由自我安慰道:喝过了他的酒,再说吧,时间早着呢,再说这小子看起来貌似也不是令人很讨厌的样子!怎么也得先喝了再说,刚才的酒真不错,好酒啊好酒!如此一想,东方三爷顿时心安理得起来,舒舒服服的坐在了竹椅上,只将竹椅坐的“咯吱”一声,差点散了架……
不多时,李义便快步走了回来,身后跟着护院首领贺冲,两只手各拎着两大坛酒,搬运工似的走了进来。
东方扬从竹椅上一跃而起,哈哈大笑,直接跃到了刚进院门地贺冲身前,张开双臂,一把就把四个酒坛全部揽在怀中,宛若突然得到期盼了好久地玩具的小孩子,满脸地眉花眼笑,那轻功、那速度,足以进入当世第一流轻功高手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