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的满月高高挂起,海上弥漫起血色的浓雾。
作为指挥加利恩级新式魔导战舰的年迈中将,威廉老船长战战兢兢地摘下自己的船长帽,露出自己花白的头发。作为一名为服役超过三十年的老军人,威廉明白自己在军略上的平庸,完全是靠自己对国王的忠诚才有如今的地位。
“将利物浦连同我愚蠢自大的儿子一起从历史上抹去吧。”
这是刚刚国王亲口对自己下达的命令。
聆听着浪潮有节奏地拍打船体,老船长盯着充满血色浓雾的海面一言不发,飞速燃烧的雪茄却暴露了老人心中的不平静。
“赤月和血色之雾,都是不详的象征啊。千万不要和传说一样,成了逢魔之时啊。”
噗铿!
难以形容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像是撞上了什么松软的物体一般。
“发生了什么事,这片海域可没有什么暗礁的存在!我们到底撞上了什么见鬼的玩意!”
“船长...那是什么...”身边的领航员露出惊恐的神情,两眼几乎夺眶而出,可怕的血丝爬上了眼白,甚是吓人。
“嗯?”老船长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遍布船头的恶心绿色液体。带着粘稠的质感还不是吐出气泡,配合恶臭的气味简直让人崩溃。最让人在意的是,此时的船体深深嵌入在一堆墨绿色的“岩石”之中,显眼的几个圆形凸起上散发着浓郁藻类气息。
危险!危险!危险!
浓浓的危机感刺激着老船长本应强韧的神经,来自未知的恐惧感让这位历经战阵的老军人感受到了久违的害怕。
然后,他看见了,看见了恐惧之源!
那一只只睁开的巨大独目!肆意挥舞,缠绕在战舰上的可怖触手!已经,深藏在深海之下的巨大身体!
“这...这般恐惧,该如何形容。”带着这样的想法,老船长和自己的船队被拖入无尽深海之中。
“如果只有这样的实力的话,还是老老实实等待死亡吧!”挥手一记魔炮将众人勉力维持的防御结界轰碎,我俯视着眼前狼狈不堪的众人,心中也是唏嘘不已。有谁能够想到,当年一介暗杀者现在却能将整个世界都压制着。
“咳咳,爱德华,看来我们都老了啊。”老者苦笑着,作为学校的老师和爱德华的挚友,他自身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不过,多年的研究沉淀出来的技艺却被蛮横的魔力无情碾压,老者也是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以力破巧了。
“不要担心,吾友。要相信我们的学生,他们可是世界的未来的主角啊。更何况,我爱德华·卢瑟福可是十九世纪最强的魔术师,怎么可能就这样倒下!”老人依旧健壮的身躯屹立着,强大的意志凝聚在高大的身躯中。
“以我爱德华之名!开启吧,所罗门之钥!以我血肉为祭品,魔力为桥梁,展现吧!七十二柱神无双的军团!”
笼罩着整个学院的魔法阵骤然展开,无数神话中或被歌颂、或被唾弃的生物降临在这个世界。这些曾经被犹太国王驱使过的恶魔们发出兴奋的嘶吼,随即投入与无数深潜者的厮杀。一边是从神话中被驱逐被诋毁被奴役的神祗,怨恨一切的他们渴望复仇渴望毁灭。一边是崇拜着无可名状之物的邪神崇拜者,拥有几近永恒不死的生命的它们只会默默执行邪神的意愿,无惧生死。
一个个深潜者彻底死在在恶魔千奇百怪的能力之下;一位位柱神在深潜者前赴后继下被撕成碎片。神祗和不死者间的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最激烈的部分,不死不休。
“好大的手笔,想必你已经筹划多年了吧。真是惊人的王牌,令我赞叹。”我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汇集起庞大的魔力狠狠的砸向卢瑟福。
“接下我的全力一击!尝尝纯粹魔力带来的威力吧!”
“伊文!偏转他!”
“最高权限指令。命令...授予。”绿色的人偶发出尖啸,冲击波干扰了魔力的走向瞬间让巨大的魔炮产生了混乱,然后强烈的白光从我身边绽放。
Boom!
巨大的爆炸声将一切哀嚎都化为乌有。痛彻心扉的疼痛再次降临在我的身上,坚韧如铁的皮肤被热浪灼烧、紧实的肌肉在混乱的魔力冲击下七零八落,连最为坚硬的骨头都出现了丝丝裂缝。总而言之,我算是失去了战斗能力。
“反派果然死于话多啊,真是不变的真理。”苦笑自嘲的我颓然瘫倒在地上,鲜血从四肢百骸渗出,浑身上去遍布细密的伤口。哪怕是伸个手都会牵动成百上千的伤口,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嫩了啊。
“咳咳,大家没事吧?”说话的是灰头土脸的雷真,看起来气色不错。
“多亏了学院长即使展开了结界保护了我们,否则在那种魔炮下哪怕是伊文偏转了攻击恐怕也会有所伤亡吧?”那是伊欧内拉,伊凡洁淋的创造者,也是刚刚将我重创的罪魁祸首。
“爱丽丝,做的不错。”学院长的夸奖让自己的女儿露出了真挚的笑容,名为爱丽丝的少女看起来还是选择了自己的亲人。毕竟,在修改了那一段记忆之后,我和她之间不过是路人罢了。
“爸爸,您的身体。”
“没什么。只不过是魔力透支了,雷纳德君的魔炮我这个老家伙差点接不下来了,咳咳。”老人咳出一滩淤血,气色萎靡。卢瑟福变得有些浑浊的双眼直直地盯着我,一股淡淡的杀意在空气中弥漫:“爱丽丝啊,看来我们的对手还在挣扎呢。去吧,结束他的痛苦。在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之前。”
“是,爸爸。”
比起一日三餐更喜欢尔虞我诈,是个精神构造有些扭曲的人。这是我对这位妖精少女的评价,虽然让男性着迷却又十分危险的一位女性,嗯,顺带一提,她对自己的父亲百依百顺。
虽说我和她有一段孽缘,不过我可不指望那位大小姐大发慈悲,放我一马。以我了解的那位大小姐的杀伐果断和对她父亲的畏惧,我的小命百分之百都会被她带着微笑取走一般。
因为作为同类人我们可是知根知底,对方的恶趣味和决绝的。
我也是有自知之明,不指望自己的魅力俘获对方,让爱情超越亲情这种可怕的戏码。
想了想,好像自己真的玩脱了啊?
不幸啊!大危机!
PS:发着低烧码完了,我得去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