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都不咽了口口水,这世界上匪夷所思的事太多了,每次赶巧着都能封羽碰到。
几个封家人只是盯着看,他们的年纪大多在五十左右,是见过些世面的,眼下却没一人敢多言。
按理来说,棺材是密封的,抬回来的时也未见什么异常,怎么棺中会有如此多的水苍蝇呢?除非这东西是跟尸体一起下葬的,那这事就更加难以理解了,哪有人和这玩意一起下葬的?他是得有多喜欢这种恶心的虫子?
封羽细细一想,觉得并不可能,棺材绝对是密封的,从始至终都没有一滴积液流出来,更说明这水苍蝇不会是后来钻进去的。
让人难理解的,是这虫子竟还是活的!
封二嘀嘀咕咕说了句:“我靠,咱封家人棺材真的”
话没说完,另一个封家人就说:“老二,别瞎说,咱先看看在做商量,老祖先的事,谁也不好说,况且,这是不是封家的棺材还没确定。”
边上的一个看起来年纪最大的老头便说:“对,先看看尸体下有没石头,先别声张。”
之后老爹找了两个撬棍伸进了积液中去翻弄那具尸体,这活看的封羽心里发毛,水苍蝇每动一次,就会密密麻麻爬窜一下,之前因为水深,看不大出来,现在露出来里边的东西,让人恶心的连吐的心都没有,封羽心想这活给他是绝没这勇气去做的,也就是老爹无所惧怕。
封羽头皮阵阵发麻,感觉浑要炸了一样,动也不自在,不动更难受。
尸体让翻了个,他的姿势的确怪异极了,在场的人低头看了一眼,便都沉默了下来,大概是因为黑色积液的关系,尸体的腐烂程度还未成白骨化,他保持着原有的形态,毛骨悚然的是,尸体的上,竟然全部附着有那样的水苍蝇,简单来讲,这具尸体浑上下全部爬满了水苍蝇,看的叫人后辈发凉,一眼看上去就像是长满了无数的脓包一样。
老爹小心翼翼的作着,封羽大气不敢出上一口,唯恐那些水苍蝇从棺材里爬出来,但事实证明,这水苍蝇似乎不想离开棺材的积液中,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积液里,这种水苍蝇挤成了一团。
沉默了片刻后,封清说话了,“老二,你叫郭裤子他们进来,他们不是想看吗,正好,这棺里的东西分他们一半儿。”
二叔愁眉中带着一丝坏笑走出去叫郭裤子几个为首的表亲进来,不一会儿,跟着二叔就进来了三个老表,以郭裤子为首,后边还有两人。
他们一听是大爷叫他们进去分财物,脸上个个带着笑容,别提多自在了,封羽咧了下嘴,不知他们见着棺材里的东西后,还有没再分的心思?
接下来的事,封羽用脚都能想出来,郭裤子和另外两人见着棺材里的东西后,吓的魂都丢了一半,说什么也不分了,立即滚尿流的开溜,果然,这些表亲没一个是能靠得住的,还是得要这些封姓的人来。
尸体翻过来看后,确定了是个封家人,这事就更加难说了,一时间也没别的办法,封清决定,先把棺盖盖上,人就先撤到了外头。
夜已渐深,院子里的火把燃着通亮,困意全无,封清从堂房里走出来,脸色并不好看,外头的人经郭裤子他们一说,基本上都知道棺材里是什么东西,但是他们并不知的是,这棺材就是原先的那个大头棺材。
郭裤子上来问封清,“大爷,这是咋回事?棺材里的是个甚?”
封清冷着说:“棺材里的是个甚?是你祖宗。”
封二说:“干咱们这行的,个个都清楚,报应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还真当以为是棺材里有好东西呢?之前嚷嚷着要分一半,现在看到了,一棺材的水苍蝇,你们想要,地上有盆,一人带上一盆回去,清蒸油炸随便你们下酒。”
二叔的话有些过火,但对付这些表亲们,不放点狠话,怕是根本镇不住他们。
郭裤子连连摆手,解释道:“二爷哪里话,都是一家人,这棺材里的可是咱祖宗,您让咱带回去爆炒,不是开玩笑嘛,既然遇上了,咱们有力出力,有什么出什么。”
封清是封家主儿,不会计较那些勾心斗角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坐下来点了支烟,慢慢想着说:“以前我听过一个事,凤凰山上曾挖出过一个古墓来,是南宋年的墓,棺材里满是田螺,怪的是田螺还是活的,和我们这个差不多。”
封清顿了下,又说:“不过,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啥不一样?”郭裤子问。
封二在边上嘲讽说:“那田螺是能爆炒的,有人吃了,结果当场暴毙。”
郭裤子立即闭上嘴,在场的其他表亲不敢再废话什么,所有的人都点起了烟,封羽静静的看着,烟抽的和喝水一般,地上的烟头丢了一层,没个愿意收拾的,院子里的烟头就越扔越多。
之后封清突然冒出了一句,“那尸体的动作有问题,我怀疑是让人给害死的,或者是直接给封进了棺材。”
“害死的?”郭裤子忍不住问。
“那时候这种事多的是,给人强迫封进棺材,不是什么怪事,可能是个丫鬟或者是偏房之类的。”
封建社会对女的残害确实严重,但这都是封清猜测而言,他并不能确定,棺材里的尸体一定就是女尸,事自然是要往简单了想,要真是个男人给这么害死,恐不定要牵连出更多的事出来。
“大爷,咱要怎么处理?”
“老二,等会清了棺,找些石灰铺上,把尸体安置好重新放回去,要是查不出什么来,就原封不动的葬回去,这事儿,你亲自盯着去做,其他人我不放心。”
封二点了点头,抽了几支烟后,就带着人去了堂房里处理棺材,封羽想起棺中的水苍蝇就犯恶心,他没有跟去,老爹遣散了在场的人,说没事的,就先回去睡觉,等明天天亮在做从长计议。
封羽回去睡了大觉,人都散了去,留下老爹一人守在院子里,封羽想留下陪着老爹,但觉得老爹此时一定想一个人静静。
村子里黑灯瞎火,离开祠堂院子后,伸手不见五指,一路摸黑回到住的地方后,封羽一觉睡了过去,这一觉睡的很疲。
第二天,他是被外头的叫骂声吵醒的。
老远就听见有人在喊着封清,“大爷,他娘的,出事了,溪水里有东西。”
封羽即刻爬起,就跟着声音往祠堂院子走去,南塔井村不大,一点动静都能听得清楚。
路上封羽正巧碰着了那人,是个南塔井村村民,见面就着急问封羽说:“你爹呢?溪水里出事了。”
封羽没反应过来,溪水里又出什么事儿了?那人顾不上多说,着急忙慌的要跑着去找老爹。
等进了祠堂院里,老爹已经闻声出来的,“二黑子,出啥事了?”
那叫二黑子的人说:“大爷,你快去溪水里看看去,二爷说水里出了什么东西。”
封清没料想到,“出啥了?”
“您还是过去看了再说吧。”
封清立马跟着二黑到了地方去,封羽心里忐忑无比,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溪流在村子二里地外,样子是个几字形,南塔井村就处在几字形内侧,当时村子选在这里的原因主要是因为水源问题。
溪水是季节的,这个时候正是流淌着的,遇上雨天甚至还会泛滥,但到了冬天时,溪水就会明显变小,大概只到膝盖处,能清楚的看到溪水底下的乱石,早年时,还有不少村子里的人挖水里的卵石卖,现在基本上都卖空了。
路程不远,一会儿工夫就到了地方,溪水的水位还不是很高,几个封姓的长辈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同封清说着这里的况,人围了不少,多数是听到风声而来的。
“溪里有什么?怎么了?”
边上的几个人脸色铁青,给封清让出条道来,“你自己去水里看看,就知道是怎么了。”
溪水边上有块大的石头,封羽和老爹跳了上去,趴着就往水里头去看。
水清澈无比,就是天上没有太阳依然能看的清楚底下,封羽看后当即冷汗冒了出来,老爹更是破口大骂。
只见那水底下,密密麻麻的爬满了水苍蝇,和那棺材里见到的一模一样,让人悚然的是,这些水苍蝇不是毫无规律的散乱着,而是聚成了一个非常诡异的人形姿态,样子与棺中死尸无异。
“他娘的,这是谁干的?”老爹当即就骂着说。
二叔在边上回道:“昨夜里清理了棺材后,法师做了法,说那棺材里的虫子得倒进水里冲到下游去。”
“放,法师呢?你把他叫来。”
“法师呢?叫那法师过来。”二叔叫人去寻法师,有人却说法师到了下游去。
封清又是张口大骂:“他娘的,狗法师,估摸着早跑了路,老二,这次怕是让要惹出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