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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同在(57)
八月二十到二十三,新生报名。
二十号一早,林雨桐就去报名了。林爸林妈肯定是要跟着的,送闺女上学嘛,多有面子的事。因为在本地上大学,从学校到家里,便是做公交也才几十分钟的事,所以,像是衣服什么的,压根就不用带那么多。暂时带上两身换洗的,够一周穿就行。
来的早,林雨桐就带着林爸林妈去看了一下工作的地方。与学校一墙之隔,还有四五十平的大开间宿舍,卫生间洗浴室都配套的,单位还自带食堂。进来的时候有专人送吃的。
“所以,以后不用担心。我偶尔晚上住这边,衣服也不是非得带回去洗,带回来就行。扔洗衣机里,王婶子顺手就给洗了。”林雨桐带着他们转了转,除了邱大爷谁都没惊动。
林妈比较满意,但还是道:“也没你说的那么近。看起来是隔着墙皮,但这从宿舍出学校大门再到这里,这可不算是近了。”
林雨桐当然没法说翻墙很容易,她只说:“二十块钱买一辆自行车,进出也就是五分钟的时间,不用过马路,骑车安全的很。”
这话也是。
大学的情况他们也了解,一级学生一级学生的,毕业了自行车没几个处理的,二手的倒腾二手的,有些是人走了,车都没处理,管着车子棚的老大爷顺手就给卖了。给钱就卖的那种!
那也行。这边的住宿很叫人放心,至少那房间布置的那个舒适程度,要比家里好。到了学校这边,拿着通知书过去报道。林爸在这边学校人家也是有熟人的,当年读大学的时候跟林爸一个班的,人家属于毕业就留校的那种。如今也不教学了,是做行政工作,在校务处。到哪都是有熟人好办事,林爸跟老同学叙旧,那边打发了个人,带着林雨桐,半个小时就把手续办完了。
开学嘛,人家也忙。林爸客套了几句,说回头请人家吃饭。看起来很亲热,走的时候,那边也很客气,说你闺女跟我闺女是一样的,咱们兄弟,别客气,有事叫孩子过来找我就行。
去宿舍的路上林爸还说:“韦健这人没以前实在,但你要是真有事,他也不会不管。我跟他是同班,在一个宿舍还住了好几年。不过是大家不在一个圈子里,来往没其他几个亲密,但人还不错。”
林雨桐心说:我能有什么事求到人家头上去。用他倒是不如用大师兄呢,大师兄的面子在这个学校那是相当顶用的,便是校长也要给几分的。。
她只含混着应着,到了宿舍这边,也不用找宿管领钥匙,公示板上都贴着呢,哪个专业在哪一层,从几号宿舍到几号宿舍都是哪个专业的学生,写的清清楚楚。
林雨桐所在的建筑系在二楼,上了二楼,才在走廊最里面的一间宿舍门贴的一张纸上,找到了林雨桐的名字。
林妈左右看看,“这个宿舍分的不好。”
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在这空荡荡的宿舍楼里,还是能听到回声。
林雨桐知道林妈为什么说这里不好,事实上从心理上来说,穿过一条很长的,光线不好的走廊,确实是一件不怎么舒服的事情。这个宿舍楼的正门靠着东面,一进大门,是个大厅。大厅正对着的,是楼梯,楼梯间的位置,隔出来作为宿管室。楼梯的东面,只有四个宿舍,还是面对面的格局。也就是说,进了大厅朝东,只要走两个宿舍的宽度,也就是七八米的距离,就到了顶头了。顶头也开着侧门,但侧面那边焊着铁栏杆,门常年锁着,所以,朝东面拐进去两步就到头了。可拐到西面,西面有多长?西面这边四十个宿舍。走廊几十米长,眼看到顶头了,结果又有楼梯通上下,可这边的门在一楼应该也是堵着的,所以没什么人走,越发显得这边偏僻。
林雨桐的宿舍就在这个楼梯还往里,最边上的位置。不是朝南的户型,而是阴面,朝北。
这个位置,可以说整层楼里最阴一个位置了。当然了,对应的楼上楼下,都是一样。
走到尽头,顶头不是墙,而是个阳台,玻璃的推拉门这会子锁着,半弧形的阳台上满是灰尘,感觉像是半年都没打扫了一样。看来,这个门平时不常开。
林妈抱怨:“这是建筑学院呢,这都什么呀?”
林爸嫌林妈啰嗦:“这楼本身没问题。东西走向,南北通透。进出的大门不是一个,当然不放在正中间。东西两边留着门留着楼梯,侧面开着门,楼上是阳台,这种格局没有主次,做宿舍一点问题都没有。这是管理的问题。”
林雨桐也笑:“两边开门,至少得两个宿管阿姨。一边开门,省一个人的工资。”
她说着,就开了宿舍的门。这宿舍应该是简单的打扫过的,四人间的宿舍,林雨桐选的靠近阳台门位置的床,“就这里吧。”
这傻孩子!
林妈看中靠近暖气片的:“到冬天你就知道了,靠门最冷,靠暖气片最暖和。”
林雨桐得防着以后夜里进出走阳台呀,她就说:“暖气片上暖袜子暖内裤,啥都放,我可受不了。回头等天冷了,换个厚帘子……”
也行!
林妈去卫生间把抹布打湿,出来擦擦洗洗。进进出出的林雨桐也没太在意。她跟林爸铺床挂帘子呢,结果正挂着呢,见林妈抖着就出来了,嘴里还念叨着:“阴面就是不好,现在都这么冷。”
还不到九月份,虽然立秋了,但这正是秋后母老虎的时候,阴面阴凉是有的,卫生间比外间阴凉这也是有的。但你这不至于打哆嗦吧。
她正要擦床上的护栏,就伸手从老妈要抹布:“不至于就冷……”结果指尖碰到老妈的指尖,一丝清凉便传了过来。这一丝感觉非常轻微,险些被忽略过。她的面色微微一变,将抹布又塞过去:“我上个厕所,妈,你来弄。”
林爸林妈都没注意到她的异样,林爸一边弄蚊帐的挂钩,一边跟林妈絮絮叨叨的说话,大致是说宿舍肯定不能跟家里比,但谁都得从这个阶段过云云。
林雨桐下去穿了鞋抬脚就往厕所去,林妈想起什么似的喊:“卫生间的开关在里面,你摸一下……”
林雨桐一边‘哦’着,一边看向贴着屋顶的‘人’,一个穿着睡衣的年轻姑娘,贴在屋顶上。她好像很害怕,还有些发抖。长头发在空里一荡一荡的。不大的卫生间,门又关着,有这么一个玩意,温度能不低吗?
正要伸手揪着她的头发扯下来,结果宿舍门被敲响了。
林雨桐看了这‘人’一眼,先去开门。以为是同宿舍的来了,结果人家没带行李,只这么站着。小小巧巧文文静静一个姑娘,朝林雨桐甜甜一笑:“那个……同学……我能不能借用你们宿舍的厕所……”
借用……厕所?
那可真巧。
她让开地方,笑问说:“你们宿舍没人?”
“哦!忘了带钥匙了。”她说着,就进来。
一进来一边是墙,一边是卫生间。两步的距离,就到了厕所门口。厕所门开着呢,这姑娘不找进厕所的灯,却先抬头朝上面看。
林雨桐一边关门一边就问:“你住几楼呀?”
“楼上!楼上!”她朝上指了指,就进了卫生间,然后就将门关上反锁。但里面一直就没开灯。
前后也就一分钟,对方又出来,卫生间响起冲水声。她整整齐齐的出来,朝林雨桐道谢,然后就出门。林雨桐将人送到门外,看着走廊里已经热闹起来,光线从宿舍里打到走廊上,一道一道的,证明很多的宿舍门都开着。她意味深长的朝这姑娘笑了笑,回身就把门关了。
外面的姑娘挑眉嘟嘴,看看热闹的走廊,猛地一拍脑门,真是愚蠢!这么多开着的宿舍门,可自己找厕所偏找到关门的这个了。而且,找了这么一个偏僻的宿舍借厕所。想想这理由是挺蹩脚的。原地跺脚,嘟囔了一句:“肯定又被人当成神经病了。”哼!都怪她!
林雨桐再进厕所,里面空空如也。她出来把厕所门宿舍门都打开,两边一通风,要不了多长时间,这点阴气也就散了。
楚教授的地盘,应该没有敢不去好好上学的‘学生’才对,敢在他的地盘上骚扰学生宿舍,胆儿挺大的呀。
不过在学校发现个同类姑娘,还挺新奇的。
宿舍收拾好了,林爸林妈也得回家了。没什么伤感不伤感的,一抬脚就能到嘛。
但是老妈,“你能把生活费给我点吗?”
要什么生活费,你当你密下奖金的事我不知道?连林爸也说:“要什么自行车?”他摸出二十块钱来把闺女打发了,“买去吧,可着二十块钱挑。”
然后利索的……走了。
“不是!我送你们回去!”林雨桐喊道。
林妈摆手:“不用!”我们打车就行,别想缠着我们要生活费。
嘿!
正要追呢,四爷的电话打过来了:“我开车在校门口呢,我去送。”
也行!今儿下午还得参加入学考试。这个考试是谁报名了谁去考,不牵扯泄露题目的情况。就是考画图的基本功。这是硬功夫,也作不了弊。!
那边是林爸林妈正要打车呢,一辆车就停在了跟前,紧跟着人就下来了,叫了一声叔叔阿姨。
还别说,这小伙子站在大街上,就跟电影明星似的,好看!一身运动休闲装,带着个遮阳帽,精精神神,利利索索的。说了个啥林妈都没注意听,光顾着看着小伙子的脸了,等回过神来,孩子他爸都上车了。
她正寻思要不要上了,然后后面的车就摁喇叭了。开学嘛,人来人往的,多拥堵呀。没法犹豫,直接就上去了。这车从里到外,除了车牌不一样,其他的跟自家闺女开的车还真就是一模一样。她就没话找话:“也不常见你回小区那边。”
四爷就道:“开着一样的车进进出出的,也怕人说闲话。”
只要是为桐桐和自家考虑。林妈的心理舒服了一分,“元明啊……你是叫元明吗?”
“是啊!”四爷回头看了一眼,“有什么话您尽管说。”
林妈张嘴要说话,林爸偷偷的扯了她一下,林妈一巴掌拍过去推开他,才说:“主要是桐桐回来也不说实话,你们干这一行……我怎么听着那么玄乎。能不干吗?”
“能啊!”四爷给吃定心丸,“不过这世上的事,很多都不好说。老天爷给了你一点,你要不把这一点还回去,那指不定在别的地方又得克扣你的。所以,现在干点零碎的活,也是为了以后活的更好……”
“你要是这么说,我就明白了点了。”林妈叹了一声:“可就怕你们如今只会干这个,将来年纪大了,再想干别的,反倒是没经验了。人不都得活吗?”
这还是变相的打听经济能力,是说将来不干这一行了,你们准备吃什么喝什么,拿啥养活我闺女?
四爷就问两人今儿还有别的要忙吗,要是不忙,就带他们去个地方。
请假专门给闺女报名的嘛,也没啥事。
那就去转转。
四爷带着两人去了福陵山。福陵山如今到处都在动工。就只山脚下的商铺盖起来了。有一部分交房了,其中就有四爷买的,花格子抓紧给简装了一下,当办公室在用。四爷没带着去公司看,反倒是在这一片带着两人溜达。
什么道教文化旅游,附带的特色酒店。那种像是道家文化主题的酒店,包括里面将来的装修理念,哪里该建成精舍,哪里该是道场,都有详细的规划。另外,还有素斋坊这样的道家养生菜馆,药膳馆。甚至包含了健身馆,学习太极拳太极剑等等。而这山上,要做园林的。什么培植和参观旅游一体……
反正是听的林妈都问:“你们这……现在还能入股吗?”不能先把那两辆小汽车卖了。
四爷就道:“这里的一半股份都是我的……如今全都写在桐桐的名下……”
啊?
这么大一产业!这地段肯定是要发展起来的。以后这就是西平市的一个旅游热门点,那钱是哗哗的往家里流的。
全给自家桐桐了?
自己那臭丫头值那么多钱不?
哪怕是亲爹亲妈都不敢说值那么些钱的。当然了,在自家的眼里那是无价的宝,可在人家眼里……两口子做梦都不敢这么梦。
因此,两人得来的不是惊喜,反而是惊吓。
别管信不信吧,四爷带着人参观了一圈,去吃了一顿饭,然后把人给送回去。一进家门林妈就给闺女打电话,把四爷说的又问了一遍闺女:“……是不是真的?”
“真的!”那地方本来就不允许随便买卖的,但四爷开口就不一样了。他稀有嘛!给一棵树精一座山头,这个要求过分吗?山上确实还有人家的本体根苗嘛。这也是在允许范围内的合理要求。都没用四爷开口,老藤就给办妥了。当然了股份绝对不止一半。山脚下有些地方的股份有福陵村一半,但山上的,基本都是四爷的。办的时候四爷叫直接写到桐桐名下了,却做了公证,桐桐有权处置,做任何的处置,“材料就在我床头柜的抽屉里……”
话没完,那边就挂了。
林雨桐对着电话笑,她都能想象的到自家老妈拿着那东西满屋子找地方藏的样子。
考完试了,学校里也没啥事,她今儿也不回去了。下楼骑自行车,去四爷那边。
四爷刚回来,洗漱换了衣服,正要下去吃饭了,林雨桐回来了。
今儿人还比较齐全,在水塔寨的也都回来了。一楼的客厅和餐厅,几个人这里一个那里一个,也没啥事,上网的上网,聊天的聊天,就连王不易也关了店门早早过来了。
回来没事干,闲的蛋疼。
赵基石赖在沙发上,抱着电脑跟人聊QQ,语音视频,带着个耳机,那边是个姑娘,素颜都能打个七八分的美人。赵基石瞧着挺火热的,“……我……我现在清闲……什么时候请吃饭都行,地方你定……要不这个周末怎么样,一周你总得休息一天吧……不是!周末都不休息……你肯定是推脱我……不是推脱就是遇上大案子了……”
林雨桐听了一耳朵,见四爷下来就给他递了一杯水,扭脸却先问乌金:“你大二开学晚吧。对了,你们学校新生军训不?我一同学考你们学校了,这两天也报名……”
乌金还没说话呢,就听赵基石大喊一声:“老板,来活了!”
他的电脑已经合上了,耳机也摘了,这胡子光着脚站在地上,满脸的兴奋,“我跟你们说,市里出了大案子……”
邱毅把书放下:“案子诡异?”
赵基石点头:“城郊的一家农家乐,一晚上死了两个,疯了三个……”
若只是死了这个好说,意外或是人为,这都算个案子,可是一晚上三个正常人疯了,这就绝对不是普通的案子。
乌金就奇怪:“若是这样,这个案子也得从下往上移交呀。人家警察正查着呢,咱们充的什么英雄。”
王不易干脆就吆喝他相好:“该开饭了!吃饭吃饭,先吃饭!”
王婶子的手艺不错,家常菜做的极好,天天换着花样吃,比外面可舒服自在多了。
饭桌上赵基石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你们啥意思?没一个人愿意动的?”
林雨桐就道:“当初要你手里的案子你还不乐意呢,这会子人家不给,肯定是要验证了三个疯子是不是真的疯了……你说咱们怎么插手?”
是没法插手。
赵基石不是很满意,吃饭的时候把碗敲的叮咚响:“感觉干这个活的就跟废物似的。”
对于一个有正经职业的大好青年来说,这个职业确实不算是很好的选择。
林雨桐就说:“要不,你打个报告,调到秦双那边算了。”那边忙!
拉倒吧!秦双那边就是个婆婆妈,啥事都管的。王不易半夜想吃海鲜粥打给那边人家都给送来,指明哪家店就是哪家店。这事可把王婶子彻底给忽悠住了,一天把这老鳖孙伺候的跟太上皇似的。调过去干啥?一点自己的时间都没有。
回又回不去,干又实在提不起干劲,关键是这个团队吧,太追求安逸了。可以说是一点追求都没有!人家不惹咱就不动,这态度就不对。
因此,他说话难免就带上了情绪,那个别扭的调调啊:“拿一份工资,就得干一份活,总得对得起手里端的饭碗,对吧?”
实在啰嗦的不行了,四爷问了一句:“咱们有从别人那里要活干的权利吗?”
赵基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没有吗?”
“别人没给安排的时候,就老实呆着。”吃空饷的何其多,人家是纯粹吃空饷都不怕,咱怕什么。这不是不干,是不给活干。至于是什么原因,没人给解释,那就得有自知之明,先看看再说。林雨桐把赵基石怼回去,然后瞬间转移话题,说起了今儿在宿舍碰到的奇事,“……真没想到,大胆到白天敢出现。”
王不易夹菜的手就顿住了:“你说……紧跟着就有人追过来,然后那玩意就不见了。”
对啊!
林雨桐点头:“那姑娘是行内人,看不出门道。我甚至都觉得那玩意像是跟着她来的。”
王不易诧异的看了一眼林雨桐:“你的直觉很准……”
“那这不是养小鬼吗?”邱毅放下筷子,“还随身带着?”这宿舍该多倒霉呀!
“这也不是养小鬼。”王不易说着,就看向乌金:“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这种敢随身携带鬼魂的?”
乌金摇头:“没见过。也从来没听我爷爷说过,这得见了才知道。”
四爷就提醒林雨桐:“你得小心点。不行找你大师兄给你办个出入证。宿舍不是非得回去。”从这边出入其实更近。
嗯!至少得看看有没有危害再说。
这报名这两天,林雨桐哪里也没去,就在这边等着。大家默契的哪里都没去,都等着看有没有任务给这边。可惜等了两天,什么也没等到。
赵基石就冷笑:“这是什么意思?不信任咱们?”至于这么晾着不用嘛!
四爷起身,准备送桐桐出去,她该回宿舍去了。路过赵基石的时候就拍了拍他:“得珍惜现在的日子。他们不是不信任,也不是不用。只怕是把咱们当成那种不到非用不可的时候坚决不用的那种人。
赵基石脸色一变:“叫干最危险的?”
邱毅起身准备上去睡觉:“上次差点没给活埋到里面。珍惜能呼吸的日子吧。”
林雨桐回到宿舍,宿舍其他三个已经到了。没人说话,因为两个在睡觉,大概是路上累了,一个在阳台上不知道跟什么人打电话。背对着门口,她脚步轻,对方的说话声音也不高。
这个点已经过了晚饭的点了,宿舍楼里也显得热闹喧腾了起来。进进出出的学生,有说有笑。大部分都是新生,只有少部分学生会的老生。
关着门,都能听见对面和隔壁宿舍的笑声,只242安静的很。
林雨桐到了自己的床铺跟前,见下面的桌子上放着一堆的零食和瓶瓶罐罐。再看看对面,桌子上也还是满满当当。其他两个同学倒是都收拾的规规整整的。想来是对面这姑娘临时放的。她暂时也不用,就上了床,靠着被子看短信。
未读短信还不少,用这种手机,她老是不习惯去读短信。比起微信,这种很不好用。
短信多是程昱发来的,就问一件事:师叔知道我师父去哪了吗?
看来,他是联系不到温柏成了。
事实上是她也确实是不知道温柏成去哪了,因此只说不知道,然后叫他问他大师伯去。许是汪国华知道也不一定。
把程昱的处理完了,结果看见老妈发了一条过来,她还以为有什么要紧的事呢,结果短信上只有一句:元明那小伙子你能确定确实是没什么特殊癖好吗?
什么意思?
她发过去,很是不明所以。四爷带他们出去的事她知道,怎么隔了一天突然又问了一句这样的话。四爷在他们面前难道表现出什么特殊的癖好了吗?
林妈看了短信哼了一声,心说,人家要长相要长相,要身家有身家。便是没有学历,以那个年纪,不管是出国读书,还是在国内考大学,那年纪绝对都不算大的。完全来得及嘛!你说咋就看上你了呢?你自己啥样你心里没点数?
所以这两天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呀!越想越觉得……闹不好这里面有事。
是元明那小伙子有隐疾,还是有别的癖好,甚是连性取向有问题都想到了。就寻思说,不会拿自家闺女当挡箭牌的吧。
但这些话不好在短信上问闺女,想打电话吧,想想她在宿舍,那么多人再叫别人给听见了。于是只当没看到闺女发过来的几十个问好,只问了一句:吃完饭了吗?
吃了!
吃了就洗洗早点睡吧。
林雨桐看着手机,也不知道她想表达几个意思。收了手机才说眯一下,结果就听到阳台上的人声音突然大了起来,隔着门都能听见她喊了一声:“我马上来!”
然后阳台门被拉开,人进来了。
两人一个床上一个床下,脸对脸。
这还真是巧了!这不就是那个进来借卫生间那个疑似行内人的姑娘吗?她不是在楼上宿舍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她指了指对面的床,“我调剂过来的。本来该住那里的,她的作图没过。所以被调剂了。我正好想调剂,主动申请然后考试,考过来的。”
“哦!”林雨桐点头,表示明白。
她指了指东西:“暂时放你桌子上,我有点急事,要出去一下。”
行!
不过这姑娘说调剂专业就调剂专业,够牛的呀。
那边急匆匆的出去了,她这边的手机响了,是四爷。她才接起来,四爷就道:“我们在学校门口等你……”
嘚!有任务。
跳下床穿上鞋就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邱毅开着车就在边上等着。她直接上了车,还没坐好,车就走了。
加上林雨桐一车七个人,多出来的那个是秦双,此刻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
“怎么回事?”她一边问着,一边关车窗,却无意间瞥见那个同宿舍的姑娘站在路边,正在拦车,一脸的焦急。
车一闪就过去了,她也没在意。注意力全在秦双的话上:“祁镇那边出了个案子,有些邪门。”
赵基石坐在做后排,懒懒的道:“不会就是那个……农家乐二死三疯了的案子吧”
秦双一点也不意外赵基石知道:“不错,看来你们都知道了。”
“这案子都几天了,怎么现在才来找我们?”赵基石阴阳怪气的,“不会又有新状况了吧?”
秦双被怼了,却也没有丝毫要解释的意思,反而是点头:“对!那三个疯了的,都死了。”
“那现在去哪?”赵基石不由的坐正问了一声,“去现场吗?”
对!去现场。
死了三个疯子,林雨桐以为会在精神病院,可没想到按照秦双的指点,车子直接进了南郊的一个别墅区。
这个别墅区叫枫林嘉园,老西平人都知道,这是开发比较早的别墅小区。住在里面的人……算是省内最早富起来的那拨人。如今住在这里的,身家可都不菲。
可能业主打过招呼,所以车子到了门口直接就进去,然后找第六栋别墅。
车停在门口,秦双摁了门铃,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开的门。这女人系着围裙,林雨桐从她身边过,看见她修建的很齐整的手指,闻到她身上的葱花味儿。
于是,大致就有数了,这个女人是家里的保姆。
进了客厅,沙发上坐着三个人,两男一女,都很年轻,二十来岁的样子。
袁奎从侧面小厅出来,朝几个点点头:“尸体在这边。”
小厅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任何规则的,躺着三个人。三个都是男人,年龄在五十岁上下。
林雨桐没上前细看,不过王不易就‘咦’了一声,朝前走了两步,细看了两眼,然后回头看四爷:“这个人我认识。”
“什么人?”四爷看不出这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问了王不易一句。
“天桥底下的算命先生。”王不易说着,就看林雨桐,“那个老侯,应该跟这个人很熟。”
算命先生?
这一行的算命先生有真有假,便是假的,也算是半个行里人。
难道死的都是算命先生?
四爷就看秦双,然后率先往出走。这尸体是看不出什么的,秦双甚至都没把尸体带回去,就急匆匆的把自己这一队拉朱来了。想来,这些出事的,八成都是算命先生!
林雨桐跟到别墅外面,就听见四爷问秦双:“这次出事的,都是术士?”
秦双点头:“我本来先叫你们看看现场,然后把尸体带回去再看是,至于细节,一句两句说不清,回去说也行。不想你们猜到了!没错,都是术士!都是江湖术士,这回说是要搞聚会,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选了农家乐。都说那边农家乐有特色,这话我一句也不信。当时就是他们七个人包了一个院子,老板家两口子晚上不在那个院子住,是住在门口鱼塘边的小屋子里,看鱼池呢。怕晚上谁把鱼偷了!院子里就他们七个人,结果死了两个,疯了三个。那沙发上的小年轻,据说是三个人的后辈。人我们是安排在医院的精神科的,却没想到那三个给办了出院,结果回来就出事了。”
四爷朝里面看了一眼:“那你们什么意思呢?觉得这是针对阴阳术士的?”
秦双摇头:“不好说!不过据我所知,三十年前也有过一次,术士各种原因丢了命,一年里你知道死了多少个?”
不知。
“三百六十五个。”秦双看四爷:“可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弄清楚,这些人为什么死了。这背后的人这么杀术士的原因是什么。”
“现在死了五个了。”四爷语调没起伏的说了这么一句。
可正是这种只是说事实的语气,叫人心里不由的发寒。
已经死了五个了,还差三百六十个。
四爷没再说什么,甚至没回别墅,直接就上了车,“行了,这里看不看都一样。你们先把尸首往回搬,那几个要做趣÷阁录还是要如何你们看着安排。然后把三十年前的案卷和这次的案卷都给我们送过去就行。”
留在这里真没什么要看的。
术士杀人,靠勘查现场,难!要真能找到什么,袁奎早找到了。
林雨桐和其他人,紧跟其后上车。
一上来赵基石就骂了一声缺德,“这种没头没脑的案子,怎么查?”
他抱怨着,邱毅就开了车往回走,出小区的时候,林雨桐的眼睛不由的眯了眯。那个正下出租车的姑娘,不就是对面床铺的那个姑娘吗?
一天好几次的巧合,那这可真是够巧的。连调剂专业分配宿舍都这么刚刚好,跟自己的缘分好像还不浅。她这心里,怎能不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