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的最后,是我跟王立美签字,然后交换协议书。
当她站起来,将协议书递过来的时候。我忽然的想起了第一次与她会面的情景。
也是这样的一个情景,我们签完字后交换协议书。那时候的她或许就已经预见了此刻的情景。
她做到了,她笑了。只是那笑,为何有种让人心酸的感觉……
“好好干!我相信你……”她温柔的说。那简单的几个字,就那么轻轻的说进了我的心里。一个如此年轻的我,被她如此看重。这背后,究竟还有多少的未知在等着我?
“怎么了?不开心?”王立美笑着说。
“我感觉…感觉自己真的太年轻了。怕辜负了你的期望。”我如是说。
王立美罕见的将两手放在我的双肩上。曾经李沐然也这样做过,但是那时候他的动作里都是一种爱的浓意。而此刻王立美轻抚我的肩膀的时候,我感觉到的是一种我从未体会过的感觉,那种感觉让我忘记了所有的不愉快,我感觉,我在那一刻对这个女人没有了任何的“顾及”,我觉得我就是在那瞬间“喜欢”上了这个女人。
她身上有种大度,那是种形容不出的宽容,让她整个人身上仿佛都发出了光。
“塔娜,我相信你。还是那句话,我要你找回那个草原上的你。骑上万顺这头高大的马,尽情的跑,尽情的展现属于你的人生!你会成功的!只要……你找回那个草原上的你!奔放,勇敢,坚韧,永不言弃的你……”
那个草原上的自己吗?
还能找的回来吗?
我自己都在怀疑……
……
我28岁那年,成为一个注册资金3000万的机构负责人;也成了未央市里一个小小的神话。
可是,当我真正背负起那些资金和这么一个企业的时候。我感觉压力好大。回到办公室,从包里拿出那把红色的小小的蒙古弯刀。拔出鞘,看着那明亮的刀刃;却怎么也找不回那个敢往张强肚子上插刀的塔娜。
时间会改变很多,包括仇恨。时间也会让一个原本快乐天真的人,变成一个复杂而腹黑的人。
收起弯刀,我的眉头竟也抑郁了……
虽然董小华跟我说话时,不再那么刁钻;虽然很多人见到我时,会客气的喊声老总;可是,我自己知道……我的路,更坎坷了。
我真的能驾驭的了万顺这匹“野马”吗?
……
晚上回家,一身疲惫的躺到沙发上。
李沐然回来,看见我那个样子。笑着说:“怎么?当了老总了还不开心呢?”
“哪里会开心。很多烦心事呢。你看这个……”
说着,我就将王立美给我的证据放在了桌子上。
李沐然好奇的拿过文件夹,拿出里面的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时,他的脸刷一下就白了。
是啊……
他应该白,再怎么说。沈静童那个女人,也曾那么的躺在他怀里过吧?
“这……这是?”李沐然问。
“离婚,我起诉离婚的证据。”我看着他的表情,有丝失落的说。他怕是还在乎那个沈静童吗?
“哦……”李沐然轻轻的装回去。将公文包放在沙发头上,靠着我坐了下来。
我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便有丝烦躁的问:“你是不是还忘不了她?你很在乎她?”
“谁?”李沐然一扭头不解的问。
谁?我这很明显的事说沈静童啊!他怎么还会不知道?难道还有别人?
王立美?
他在想王立美吗?
“王立美啊……”我改变主意,试探着说。
他一听,脸色更难看了。直接也不顾我的感受的,颓废的坐在沙发上,双肘叠膝,撑着脑袋发起愁来了。
“你怎么了?愁王立美呢?”我问。
“嗯……是啊……她今天去金万集团了。我跟你不一样,金万一直是王立美的天下,她要安排职务不需要开会,只需要签字就好。从今天开始,我就是金万集团的法人了。”李沐然有些颓废的说。
“那挺好啊。王立美不就是那么安排的吗?”我说。
“嗯,可是,她说了很多话,让我觉得挺对不起她。她说她很喜欢你,说我的眼光很好。她说她要走了,都安排好了。让我以后好好照顾李玉阳。我问她去哪,她说她如果再不去出家,等待着她的可能就是自杀了。她还给我看了她抑郁症的诊断书,是重度抑郁。”
“那么严重吗?今天她来开会,我也发现她虚弱的很。”
“可是,我说你和我以后怎么办?总不能没名没分的过一辈子吧?你猜她怎么说?”
“她应该会让我们结婚的。”我说。
“嗯,她说,水到渠成,倒时候等我们在一起时间长了,她就会放手的。”李沐然的声音很低沉,让我感觉像是放心不下她。
“你还爱王立美吗?”我问。
“我…我不知道。这么多年了,没有爱情也有亲情。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向李玉阳交代……他能理解她妈妈的出家吗?而且,我总觉得王立美太狠心了点。那么多的东西,她怎么能说放就放?”李沐然有丝落寞的说。
……
那一夜,我与李沐然第一次分床睡。
一是我想自己一个人静静,二是怀孕了也不适合同房。
王立美真的要出家吗?
看着外面漆黑的夜,我还是那么怀疑。
第二天,一大早。李沐然就清醒了不少,像是个没事人似的去买了早餐回来。
看着他开心的面容,我想问他昨天还那么不开心,今天怎么就这么高兴了?可是,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只是觉得,一夜的工夫,就变了个人似的,他的心有时候也确实挺冷的……
“塔娜,一把手可不比其他人。工作的时候,可得好好的多长心眼,尤其是不能随便相信人。”李沐然边吃饭边教育我说。
“嗯。我知道。我会小心的。”我说。
“呵呵,咱们现在的资产可不少呢。以后,咱俩结婚了。这还真是个事。”
“什么事?”我不解的问。
“资产的事啊。呵呵,好了,这个以后再说吧。”李沐然说。
“沐然,我对资产不资产的不关心,都放在你名下我也无所谓。你知道我对物质没有任何兴趣。现在整天的跟钱打交道,感觉那些钱疯狂到那地步就像数字似的。我看重的,你知道是什么。是我们的感情和我们的孩子。比起挣多少钱,我更希望未来,我们能拥有一个温馨的家。”
“对,就是那样!温馨的家。”李沐然笑着附和说。
“那……你觉得我什么时候离婚好?我今天就去起诉吗?”我突然的发问。
李沐然听到这个问题,就不笑了。眉头紧锁的说:“嗯……这确实是个事。咱们得好好想想。如果离婚,那么张家在万顺的股份怎么算。如何能确保我们不吃亏,还能把这婚离了……”
又是吃亏不吃亏的,我一听李沐然谈钱,顿时就不想跟他说着个话题了,搪塞说:“行了,快吃饭吧!”
……
一到单位上,董小华就弄了很多资料来跟我协商。关于下一个楼盘的计划,以及当前绿景小区的宣传和定价!
一忙就是一天,一忙就忘了自己离婚的事。
可是,我不着急,有人着急。
一天,一个律师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你好,是塔娜女士吗?”
我看着这个人西装革履的,手里还拿着个包,以为是个来谈业务的,站起来便说:“谈业务的吗?你去旁边办公室吧!我现在挺忙的。”
“呵呵,我是来跟您谈的。我是律师,王立美叫我来的。”他推推眼镜框,很认真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