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唐林也照常该干什么干什么，只是梁爽熬成了兔子眼，她一晚没睡，不但把稿子能背下来而且还针对漏洞做出了27点反驳。
有理有据有节。
当然她这个肯定没法出去，只是做好了存zài电脑里，这算告一段落。她其实也不适合正面回应，因为她也是被攻击的对象之一。
真正已经有好事者开始到处悬赏征集她的照片，然后开设了一个单独的魔鬼情人贴吧。这让她十分气愤，因为她骨子里一向是个嫉恶如仇的女人。
唐林是什么人她最清楚，他关键时刻正直的甚至让她痛恨。当然相比她更加痛恨这些无良的造谣者，造谣中伤，还有那些不分青红皂白立刻跟着攻击和添乱的人。
当然针对她魔鬼身材的下流帖子也是一个接一个。
反正现在的情况就是唐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她却上了大火。
至于杨钦人家根本没所谓，完成自己的分工，直接存稿，然后洗把脸立马跟平常一样，他别说一晚不睡，就是五晚不睡也照样。
他根本就不是人。
不过知道死胖子出手以后梁爽心里也有底了，她虽然跟这个死胖子没太多接触，不过这个九京城神通广大的家伙绝不可小视。
可以说现在唐林公司的后勤车辆还有调度什么的都是人家折腾的，并且从未出过错。连女市长在九京城的安全都是人家负责的，可见唐林对其的信任。
而接下来的两天唐林继续留在村里，继续做环境调查，楚菲菲的调查是她自己的，唐林他们做的是自己的。虽然目的一样但是过程和结果绝对不一样。
梁爽就那么红着眼睛跟着，而且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网络社会你就是躲去国外也无处可躲无处可逃。
所以很多人看唐林和梁爽都是异样的眼光。
古语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就是说一个正直的人不应该让自己深处险境之中。目前这种情况之下唐林不管如何都应该好好在屋里呆着，不要再带着梁爽或者别的女人到处走动，因为人家整他的步骤才刚刚开了一个小头而已。
这样下去人家黑他回迅速黑出一部连续剧的，最后都能黑出一部新版《红楼梦》来，到了最终唐林身边都是漂亮女人，然后唐林跟哪个也说不清道不明。
尤其是看梁爽的那双兔子眼就知道，昨晚肯定熬夜了，肯定为此伤神了。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梁爽反应比较大，可是深处传闻嘴核心的唐林却表情淡定，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这样下去人家肯定会说你为了吸引眼球，为了表面工程连命都不要了。”没人的地方梁爽颇具悲壮的提醒。
“嗯，是啊，反正不管我怎么做人家该黑还是得黑。我出来呢就说我到处乱搞女人，到处乱搞面子工程，欺世盗名。我如果缩头躲在房间里人家肯定又会说我，做贼心虚，已经内部件套，甚至很快就会传言我因为男女关系混乱被抓进去了。这样一来我恐怕就会变成全国第一例因为男女关系被抓进去的村长吧？”唐林依旧笑呵呵的，就跟没长心一样，反而还来反问梁爽。
“是，我也知道这些，可是现在顶着这样的目光，我真不习惯。”梁爽跟随唐林以来从未抱怨过什么，但这次却例外了。
唐林听了马上停下来，随便找一块石头坐下。他们正在沿着一条污染的山间小河寻找小河的起源以及污染的根源。
“然后呢？你知道咱们华夏国有句话叫谣言止于智者。我都不用看就知道现在论坛里一定正在展开一场关于我的火星大战，骂我的黑我的随波逐流的，挺我的支持我的相信我的，这两类人都大有人在。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么？那就是我之前被洪奎导演的纪录片烘托的太高大上了，甚至连我发脾气大吼大叫都被渲染成了男子气概的优点。这其实很不正常，洪奎导演的纪录片应该算是比较纪实的了，但是无论是纪录片拍摄的起源还是最后的剪辑手法以及旁白，目的就是要塑造英雄，就是要不断地寻找我身上的闪光点，这是人家的职业，我没办法说什么。但是从我内心是不太赞同的，因为一旦进入公众传播平台，我的所有一qiē都会被无形中放大，然后一有风吹草动，我立刻就成了风口浪尖的头版人物。”
“不用问现在各大门户网站肯定能在突出位置找到有关我的新闻，肯定说什么的都有。但我恰恰人认为这样才正常。黑我，打击我，搞垮我自然是卑鄙的阴暗的，但却也能让我迅速走下所谓神坛。那个地方太高太扎眼太不舒服，我本身就不想上去的，现在就当是让我摔落地面最好的机会吧。”
唐林的话紧凑而且有条理，里面蕴含着他对这件事的基本看法以及那种重新回归的奇异自信。好像他从事情一开始就预料到，这件事最后的胜者一定是他，而不是那些使用卑鄙手段的人。
“我知道我有些失态了，对不起，真的。”梁爽当然知道自己太着急太在乎了，为什么？因为只有她才知道唐林死里逃生多么艰难，只有她才知道唐林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没关系，没关系，我没有半点怪罪你的意思，相反我一直很重视你的意见和感受。只是有时候我不想说出来而已，我知道你肯定觉得我这种反应很窝囊，而且更像是虚伪的自我辩解。这种事情也是我第一次遇到，因为这次的事情就是针对我官场前途的。一个小小的贫困县人武部干事值得他们如此大动手脚么？这证明他们要从开始就给我一种如影随形的强大压力，然后让我神经衰弱，让我出错，让我自乱阵脚，让我祸起萧墙。那么，你冷静下来说，我如何做对他们才是最大的反击？”唐林此刻有点像个老学究，耐心而又固执的引导人家。
“这个，当然是该做什么还做什么，何况你又不是真的不反抗，不说别的，单单凭借胖子那边的行动就足以让对手损兵折将。”梁爽的脸上总算露出一点笑容。
而一直旗杆一般站在旁边不说话的杨钦也插了句嘴，“其实这件事很简单，只要你们这些跟唐总有过亲近关系的女人不出卖他，别的人根本伤不到他的筋骨。他要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也只有你们知道吧？”
杨钦本来是好心，可是打击范围太广，说话太难听，说的梁爽好像每天晚上都跟唐林滚一个被窝一样，可是梁爽要反驳他么？
算了，她都放弃了，她咬着嘴唇，恶狠狠的回道，“杨钦，你记住咱们之间的那个赌约，到时候我一定把你踩在脚底下，让你知道女人到底是什么！”
杨钦却立刻不说话了，不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而是根本懒得搭理懒得争论，因为他最看不起拖油瓶的女人就会嘴里激励瓦拉实际遇到点事就很没用的样子。
不过梁爽却突然想到另外一个关键性问题，这个问题才是折磨她难受的核心原因之一，“主任，我觉得无论从哪个角度，于公于私，你都应该给楚总打个电话……”
这绝对是个意味深长的提yì，而到现在唐林似乎根本没有跟人家联系的意思。听到梁爽的建yì他也只是象征性的点点头，“我们的这位楚总怕是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吧？”
梁爽则立刻接到，“但是她却一向爱惜自己的名声，即便是她跟王大龙合作和相处的时候，在长宁她得名声都很好。这一次对她虽然不算大风大浪，但也绝对是一种特别的打击。我想这会不会在大唐基金内部引起对她的反弹，以及对她现在所考察项目的负面评价。毕竟大唐基金本身就以管理严格，爱惜羽毛著称，对于员工的这种负面新闻处置一向严厉。”
唐林这次倒是起了点兴趣，吧嗒吧嗒嘴，抬起头，看着眼光下兔子眼的女人，“那你说，这位楚总在大唐基金内部真正的地位和影响如何？”
梁爽一愣，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陷入短暂的沉思，大概两三分钟后才给出答案，“这个具体的我不知道，但是从下洼村整个项目的运作来看，她在大唐基金内部的影响至少对得起她全球执行副总裁的职位。”
唐林缓缓站起身，抬手将刚才捡起的一个石子扔出老远，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然后怕拍手，拍掉手上的灰尘，咧嘴笑了，“也就是说至少名副其实，对吧？那么你再想想，像她这么年轻漂亮又性感的女总裁，她每次商务谈判都会那么公事公办那么干净利落么？当然不会，年轻性感的女总裁自然有她自己的处事方式和原则。所以她一直守护的不是细节而是底线，而这点上她比我们都要强大的多，也有经验的多。”
杨钦却在此时再次开口，“我忍不住了，我就问你，唐总，如果恰恰是这女人背后整你呢？我最担心的就是她这点，她手里肯定有好多一公布就让你身败名裂的东西。别的不说，就你俩在屋子里折腾那三天三夜，连我都不信啥事没有，你俩难道穿着西服坐在桌前谈判谈了三天三夜？”
梁爽一听脸色立刻一变，但很快却又稳dìng下来，似乎对这件事倒是有自己颇为坚定的看法，所以唐林淡淡一笑，“你怎么看杨钦这种没头没尾的狗屁说法？”
梁爽也淡淡一笑，“这种说法初看站得住脚，因为楚菲菲对你的确是个很大的威胁。可是退一万步讲，即便你只是楚菲菲手中的一枚棋子，那你的利用价值也远远没有发挥完呢，她现在出手抹黑你连她自己一起带上对她有任何好处么？”
“没有，只有坏处没有好处。而且如果是她不顾一qiē的出手，那么会一篇讨伐文章里边27个明显的BUG和漏洞？如果真是她出手，那么正如杨钦所说，她肯定一击必中，直接将你打下深渊，再也不能翻身。”
杨钦还想反驳，可是想想却还是乖乖闭嘴了，他只是考虑了问题的一方面，而没有铜盘考虑。而且楚菲菲这种女人的出手和棋局变幻莫测，绝不是这种简单的起起落落。
“算了，你们争论的这么激烈，那我就打个电话看看。”唐林说着已经拨通楚菲菲的手机。楚菲菲接听的不快不慢。
“喂，有事么，唐总。”她依然笑呵呵的，语气跟以往没有任何不同。
“没事，我就是礼貌性问候一声，你说咱们的通话会被人窃听或者录音么？”唐林的开头就很不正经，听得杨钦立刻扭身走开，反正以他人生的阅历，要说唐林没根姓楚的睡过，打死他都不相信，打不死更不信！
“监听肯定不会，你那边是黑豹级别，我这边也绝对是世界顶级的保密级别，但是录音肯定会，因为每次跟你通话我都会录音，满意了？你是不是被商唐那边一个小报新闻弄的睡不着吃不下，然后到我这里来找平衡？对不起，我很忙，没时间跟你过家家。”楚菲菲的回答也没什么正经，但是却十分坚决自信的样子，似乎根本不拿这当回事。
“楚菲菲，你知道这件事发生以后我再想什么吗？我在想只要你不出手害我那我一定会活的好好的，以前没有过这种灵感，一下子被激发了，呵呵。”唐林开始玩太极。
“那你先放心，等我把你吃干拿净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我肯定会让你死的很惨，因为你有时候真的让我很不爽，真的。”楚菲菲的回答依然还是她个人特色。
不过最后她总算说了句，“这件事你就别瞎掺和了，一两天之后风口就会变，一周之后就会有一批人倒霉的，只是海边的几朵小小浪花而已。而且你也知道，即便是最好的天气，海边也总会有浪花的，这叫能量守恒定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