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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说的出去一下。
便是好几天都没有再回来。
这段时间修罗城里的气氛愈渐紧绷。
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任务者凄凄惨惨的死去。
白瞿苏凌因着武器强悍身手利落无人敢惹, 所以被其悉心保护的佑佑,也没有看到那副宛若炼狱的景象。
这夜佑佑躺在床上噩梦连连, 她脸色惨白樱唇微张,光洁白皙的额头上满是汗水。
“白、白瞿, 白瞿。”
不时呼唤着白瞿的名,像是在念着唯一、的稻草, 佑佑这副惨兮兮的可怜模样, 让隐在暗处的女人身形微动, 下瞬就出现在了佑佑床上,而与此同时,与苏凌睡在客厅地上的白瞿, 听见声音后也开门而入。
他在见到女人时微微愣住, 但转瞬就恢复了平常。
“佑佑怎么了?”
一步步走到床畔,嗓音很轻,脸上还带有倦怠之色的白瞿, 直接弯腰摸了摸佑佑的脸, 又熟练的用手背贴着佑佑额头,又探了下自己的。
“没发烧,是被梦给魇住了?”
自顾自的做着判断, 白瞿给佑佑掖了掖被角, 又将她露在外面的两只小手, 放回了被窝, 这才挪了张小凳子坐着, 不, 应该说是趴在床头打着瞌睡补眠。
“白瞿。”
仿佛是因为白瞿的到来,佑佑的噩梦渐渐结束,她眼眶红红的睁开了双眸,准确的将头转向了白瞿。
听到佑佑的声音,白瞿缓缓抬头。
他本来很是困乏,但在看到佑佑眼里的水痕时,就直接清醒了,顾不得手臂的酥麻宽慰佑佑,白瞿声音很软,在朦胧昏暗的卧室中,更显飘渺温润。
“嗯,哥哥在,所以别怕。”
见小姑娘只是呆呆的看着她,好似被梦魇吓傻了,白瞿微微勾了勾唇,音色更柔了。
“乖,梦是假的,哥哥在这里啊,佑佑已经醒了。”
“可,真的好怕。”
她梦见所有看到她的人都变坏了。
…
灯光下,一个酗酒的父亲突然从桌子上醒来,对女儿拳打脚踢,女儿呜呜的哭着,身材很是瘦小,她穿的衣服很是破旧,脸上、身上青青紫紫的,随后她又看见了,女儿趁着父亲熟睡的时候,拿着菜刀走向了他。
…
叮咚叮咚的泉水池旁有对处于热恋期间的小恋人,他/她们男俊女靓的看起来很是般配,可是突然之间,他/她们不知为何争吵起来,从小吵到大吵,从吵架变成拳打脚踢,尔后,那个青年失手将恋人推进了水池。
…
一个性格顽劣的黄头发少年,在放学途中吹着流氓哨,他吊儿郎当的走在绿荫遮日的乡间小路上,突然之间,一颗树上的鸟窝引起了他的注意,最后,少年将玩死的雏鸟随手扔进了草丛,徒留下,凄鸣声阵阵嘶哑。
…
这是古代的战场,一方战败,数万将士被俘,战胜方的数位军官,在帐中问将军如何处置俘虏,将军威严赫赫目光如炬,他手抚剑穗勾了些善念,但,不知为何他又突然改了主意,直接下令将俘虏坑杀掉了。
…
等等等等,还有陆陆续续的其它小片段,佑佑口才不好,说话也磕磕绊绊结结巴巴的,但总归,白瞿也听明白了那些故事,也知道了佑佑想表达的那些意思。
脸上的笑容不变,白瞿用湿巾慢慢擦着佑佑的脸,语气带了点调侃。
“原来在梦里,小佑佑这般厉害啊?”
见佑佑被他说的不好意思,显然也是明白了梦与现实的区别,白瞿抹掉佑佑的眼泪,眼里都存着碎碎笑意:“做个梦都能做的眼泪汪汪的,看来我家妹妹还真是个水做的小姑娘,只不过佑佑这样就不怕人家笑吗?”
用空余的那只手,指指女人,示意佑佑有外人在,白瞿眼见着小姑娘,由诧异转化为惊喜。
心里的那点笃定更深刻了。
“你回来啦?”
微微泛红的眼里还藏有点点水意,佑佑看着红发红眸外罩红色斗篷的艳丽女人,努力勾起了抹大大的笑意:“对了,你去哪里了,我好想你啊?”
不知此刻的自己在女人眼中是,一副怎样的美景,佑佑抽抽鼻子,语气情不自禁含了点儿,委屈。
“我又拼了好几幅图,可是你都不在。”
女人:……
犹如,万年寒潭的滴血冷眸寸寸龟裂,女人看着柔美娇俏的小女孩儿,忍不住俯身将头凑近了她。
“你、想我?”
有点小心翼翼,又有些不敢置信,女人紧盯佑佑的眼,想从中找到,哪怕是一丝的说谎痕迹。
可是没有,一点都没有。
软软躺在床上的小姑娘,无害纯白的厉害,一眼都能望到底,如今更是满心满眼的都是她。
一瞬间心脏跳得飞快,女人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嗯,是的呀。”
不知红衣美人的心路历程,佑佑勾着嘴角软糯的说:“吃饭的时候会想你,睡觉的时候会想你,玩游戏的时候也会想你,所以,你不要不开心了好不好?”
干净澄澈的眼里,流淌着柔柔的光,佑佑舔了舔唇:“我想和你玩游戏,想和你,一起拼图,想…”
接下来佑佑的话,女人已经听不清。
她痴痴看着佑佑,很想狠狠的吻她。
只可惜,一旁的白瞿才不会任由女人占佑佑便宜,他轻咳两声引起了佑佑注意,然后就顶着女人的压力说:“佑佑还困吗,困了可以再睡会,哥哥在这守着。”
“嗯。”
一听到困这个字眼,佑佑就忍不住打哈欠,看看白瞿又看看女人,佑佑突然把被子掀起、一角,对女人说:“你要不要进来睡,很暖的。”
白瞿说过男女有别,但从没说过同性之间也要防的,笑呵呵的邀请女人进来,佑佑这幅蠢兮兮的模样。
让白瞿着实无语极了。
“好。”
心下由阴转晴,女人斗篷未脱,就直接躺了进去。
身随心动的将佑佑揽进怀里,女人挑衅的看着白瞿,用意念道:“她与我相辅相成,相互对立又相互依存,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怎么阻止都没用。”
“相、互、对、立?”
同样用意念与女人说话,白瞿挑了挑眉,猜测道:“佑佑是吞噬善念,那相对的,你应该就是吸食恶念的那位吧,善恶永存,怪不得…”
怪不得这个女人看起来那样邪恶和不好惹。
思及佑佑的梦境,以及之前这个女人的话,白瞿眸色渐深,对女人当日的恶劣态度,十分之不满。
他轻启薄唇,冷冷的道。
“这位不知名小姐,你如果真的喜欢佑佑,就请尊重她的选择,或许她的决定,在你看来非常幼稚可笑,可她就算,一直这样废柴下去,还有我这个哥哥。”
“你若是接受不了,大可将佑佑忘掉。”
“她不需要你讥讽。”